「放箭!」蘇卿憐雙目猛的閉上,違心的嬌吼一聲,聽著四面八方嗡嗡的弓弦響,豆大的晶瑩淚珠順著臉頰成串滑落。。
都是自己的錯啊,要不是為了一己私慾來抓他,引來方臘這個魔頭,哪裡會造成現在的失控場面,這下好了,小憫、海棠還有那個冤家,都被自己給親手下令殺死了。
「這世上,若是真的有後悔葯可賣該多好,奴那時會偷偷的去找你,會含笑看著你娶了小憫跟海棠,然後,給你們送上喜糖跟祝福。」
蘇王妃默默念叨著,也知道後半生鐵定會在懺悔中度過。
方臘分開眾人走馬趕到,見到漫天的飛矢,口裡喊道:「可惜了!不過萬箭穿心也不錯,愛妃心不軟。」
猛然間就瞪著眼睛驚呼:「邪門!這怎麼可能!」
一旁大將石寶執刀搶前一步護住,嘴裡高喊道:「大王後退,那人會妖術!」
蘇卿憐聞言睜開眼睛時還不算晚,有幸目睹了令她終生難忘的神奇一幕:太尉被兩位美嬌娘給緊緊的摟抱著,正呲著牙在那裡一臉傻笑。
那些射過去的箭矢,到了離他一丈遠的地方,就被一種無形的氣罩給擋住反彈回去,掉落在不遠處形成了一個圓圈,看起來令人震撼。
方臘可是依靠著摩尼教的名義招攬起事的,部下兇殘狂熱卻極度的迷信,教主到底有多大神通誰也沒見到,這次人家這個朝廷過來的道士卻拿出真本事來了。
那些南軍驚慌失措,箭也不射了,惶恐的慢慢朝後退卻。
「你那廝倒也有些修行,不過這天羅地網的,量你也上不了天去,實相的自己走過來吧,本王看上你了,給你個國師的位子如何?」方聖公究竟是有些膽量,見殺不掉他,改口勸降。
太尉依然呲著一口大白牙:「可以,把你的蘇王妃送了我,我就過去。」
蘇卿憐一時驚喜交加,聽這廝又在講調戲自己的話,直接瞪眼看著他,似是嗔怒,實則怒里含笑。
兩個抱著太尉等死的,摟了半天也沒覺得身上疼,眼見兩邊都開始聊天了,急忙都睜開眼,先是看看四周那一圈箭,瞬間明白自己的夫君使用了神通,狂喜之下,一人抓著他一隻胳膊,緊緊貼在他的身側。
太尉的話語有人聽了心裡頭甜滋滋,有人聽了感覺頭上的金冠將要變色。
「不知好歹的東西,本王的愛妃你也想要,果真是活得不耐煩了,王寅,你去取了他的狗命來!」方臘怒火衝天,吩咐道。
王尚書心驚膽戰,提著一把鋼槍硬著頭皮出陣,看到太尉沖著他笑,不敢下手,騎著馬圍著那些箭矢轉圈圈。
聖公大怒:「蠢貨,你還在那裡轉什麼!上去戳死他!」
王寅無奈,走上去拿槍一戳,被太尉一把薅住槍頭,手裡放出電來,可憐王大帥哥,連人帶馬在那裡抖,頭髮跟馬鬃都被電的豎立起來,看上去十分的喜感。
沒想電死他,柳箐瞬間鬆手,那馬兒倒地抽搐,王寅睡在地上,仰面朝天的哆嗦著在思考人生。
「你去!」聖公接著吩咐手下的頭號猛將石寶。
石大將軍咽下口吐沫,抱拳道:「王上,臣觀那廝妖術厲害,得先想法給他破解了,這才好過去拿他。」
「你有什麼好主意?」
「用狗血潑他啊,世間妖人都懼怕狗血的。」
方臘大喜,吩咐道:「都快去抓狗,拿過來殺了淋他!」
圍觀的呼啦散去一半,開始滿城裡頭去搜尋野狗,王尚書也爬起來了,不敢看太尉,悄悄的退到圈子外頭。
「冤家啊,你原來道行真的這麼深厚啊,怪不得敢來這裡肆意妄為,害得奴今天又被你戲耍。」蘇王妃心裡又氣又好笑,乾脆也不言語了,就騎在馬上看這廝耍寶。
「狗殺了加茴香給燉好,狗血要最後才放,那樣才嫩滑了好吃,弄完了麻煩給打包,我們走的時候好拿著路上吃。」太尉沖著方臘瞎比比道。
聖公笑了,沖他翹起大拇指:「你這廝好膽,是本王見到過的最有種的朝廷官員,那好吧,一會狗血淋了你,就按你說的,將你燉了,你的血最後才放,本王也要嘗嘗鮮。」
「看來大王這是想邀請本太尉吃火鍋了,可惜我還有個約會,所以不想再逢陪你了,不過臨走之前還是給你個忠告:抽空多吃點好的吧,比如這燉狗肉,要不以後可再沒機會享受了。」
「哈哈哈,說得好,那本王今天倒要見識下,你這太尉要怎麼走出我這包圍圈,能耐的你,有本事你飛啊。」
「那就飛!」太尉點點頭,反手摟住白海棠跟蘇卿憫,有些得瑟的說道:「兩位娘子,想不想感受下什麼叫騰雲駕霧啊!為夫帶你們體驗一下好不好。」
兩個小娘驚喜萬分:「相公要帶我們飛天?」
「是的啊,一人踩住我一隻腳,抱緊了啊,掉下去我可不管。」太尉笑嘻嘻的說道。
這倆聽的心裡噗通噗通的,按他吩咐,牛皮糖一樣緊緊的抱著太尉不撒手。
「方教主,蘇王妃,拜拜了您那,咱們後會有期啊。」柳太尉沒法揮手,沖著那倆微笑著頷首,緊接著使出手段來,就見腳下升騰起一團雲霧,攜著兩位美人悠哉悠哉的升上半空,朝著城外飄然而去。
「我去,真的飛走了。」方聖公張大嘴巴合不攏。
神人降世!這次是有幸見到真神仙了啊!那些南國將士敬佩的五體投地,丟了兵器,紛紛跪地叩頭膜拜。
「真君哥哥,奴錯失了機緣,沒有經受住你的考研,眼睜睜的看著你度了小憫跟白娘子得道成仙飄然而去。奴現在追悔莫及,萬望真君再給奴一次機會吧!」
蘇卿憐雖然當了王妃,卻依舊是白蓮教的堅定信徒,此時見到神跡,再也不敢將那個冤家當作凡人看待,眼望天空,默默的在祈禱。
大將石寶、王寅目瞪口呆,大夥都是信神的,特迷信的那種,看著天上那個越來越遠的小點,都在嘴裡吶吶道:「求神仙度我。」
「好了好了,不過是妖道施展的小把戲而已,這個司空見慣,大夥收拾收拾回去吧,莫要因此亂了軍心,本王法術比他高明多了!」教主見不是事,給自己圓場道。
王妃蘇卿憐忽然下馬請命道:「大王,這妖道作亂,如何能讓他跑了,奴願意帶領親兵人馬去追拿他!」
大將石寶跟王寅也跟著單膝跪地:「我等願意同王妃一起去捉拿妖道。」
方臘急忙擺手:「這如何使得,那妖道法術厲害,王妃莫要著了他的道。」
蘇王妃義正辭嚴道:「大王,奴舊時就跟那廝有仇,方才殺他不成,哪得安心,那廝逃走後,必去霍亂別的軍州,奴這次帶了狗血去,先破了他的妖法,就是拿不住他,也要將那廝趕出我們的地盤!」
石寶跟王寅也請命道:「那廝眼見是朝歙州方向去了,我們也帶著狗血,協助保護王妃捉拿那妖人。」
「如此本王就安心了,那你等就同王妃一道去吧,記得將他趕走就好,不敵時不要亂來。」方臘吩咐道。
三人領命,真的讓人拎著幾桶狗血,帶著一票人馬出城尋人,方教主自回王宮鬱悶。
才出了杭州城,蘇王妃扇扇鼻子道:「那狗血都丟到河溝里餵魚吧,怪腥氣的。」
看著那倆問道:「二位將軍,咱們大夥明人不說暗話,哀家去尋人,那是有不可說的私事,你們也跟著來到,這作何道理。」
石寶抱拳道:「娘娘何必如此小氣,豈不聞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眼見百年難遇的機緣來到,娘娘與仙人有舊去尋他求度,好歹也帶挈我們一回吧。」
王寅也抹一把頭上的冷汗道:「當日在奉符時,仙人就說某活不過今年年底,某現在害怕極了,要去尋他解脫災難。」
石寶一旁急忙附和道:「就是,某也要讓老神仙給算算時運。」
王妃笑了:「原來大家都是志同道合,哀家也覺得他就是去歙州了,那就一起去尋他吧。」
那倆忙道:「王妃說的好,那大夥就一起尋仙去!」
然後他們就不走了,早上都沒吃飯,這下也就不急了,下令埋鍋造飯,等吃飽了慢慢找唄。
騰雲駕霧其實並不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才飛上去不久兩位小娘子都得了恐高症。
低頭看著下面螞蟻一樣的人兒,指甲蓋一般大小的房屋,感受這天上嗖嗖刮過來的冷風,白海棠嚇得臉色鐵青,倆腿踩在太尉的腳上,就一直在抖個不停,一側緊緊摟著太尉都快把他給勒死了。
至於說另一邊的蘇卿憫,那就更慘了,小心肝撲騰著要飛出胸膛,想大聲尖叫,嘴巴還不聽使喚。
最享福的就是柳太尉,左擁右抱的,感受著倆人砰砰的心跳,銷魂的一塌糊塗。
也不是飄了多久,太尉感覺老這樣費電,也害怕把這倆給凍著了,選中路邊的一片草地,緩緩的降落下來。
一撒手兩位小娘子直接就一屁股坐到地上,拉都拉不動,白娘子哀求道:「哥哥,腿軟,站不起來啊。」
太尉樂了,陪著坐下,壞壞道:「我現在要是想非禮二位,你們恐怕連反抗的氣力都沒了吧,哈哈。」
娘子白了他一眼:哪有神仙欺負凡間女子的,你要想,奴從了你就是。
蘇小娘一邊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奴尋了一位神仙做夫君,嘿嘿。」
這倆也是資深迷信者,經歷了剛才的神跡,對太尉的感覺由愛戀一下轉化為崇拜。
柳箐伸開雙臂,一邊摟一個,感慨道:「感謝兩位娘子剛才願意與我共赴黃泉,箐別的做不到,許你們青春永駐,長生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