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海棠聽了眉頭一挑,又不好說她什麼,嘆口氣揮揮手,蘇卿憫低下頭,默默的離開了房間。
等著小娘一走,卻立刻坐到了太尉的跟前,再也不見要離開的樣子,笑盈盈的拿筷子給他夾菜,自己也跟著吃一些。
「剛才我好像聽見了有人要違背她家老大下達給她的命令,妹子能不能給解釋一下啊。」太尉意味深長的說道。
「又不是頭一次違命,都聽她的奴早就死了好幾十回了。」白海棠說的很隨意。
「知道明哲保身,很不錯,你家老大想怎麼安排我。」
「她今晚就把那一粒仙丹服下,讓我倆伺候穩住你,明天有效果就敬你為上賓,沒效果就幹掉你。」
「那娘子還不趕緊的跟為夫上床行禮,眼見你夫君就要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哈哈,哥哥頑皮,早晚都是你的人了,相公猴急什麼呢,奴又跑不掉的。」白娘子眯著眼道
「那好吧,反正讓我忍得久了,到時候你更倒霉,那個小憫什麼情況,去找她相好的了?」
白海棠白了他一眼,媚裡帶情:「才不怕你,說到小憫奴還真的替她擔心呢,那個師兄可不是什麼好東西,我怕她被人家騙了,到時候後悔都晚了。」
「啊,這麼說她那個師兄比我還不是個東西?」太尉撓撓後腦勺。
「嗯,那人可比你壞多了,哥哥的秉性小妹早就給你摸透了,要不能死心塌地的賴上你,那人可不同,仗著有一臉白淨面皮,專一誘拐咱們教里那些無知的小娘,有幾個有孕了,他就撒手不管了,逼得人家上吊。」
「那你家聖母知道不,也不管管?」
「那廝是聖母的遠房親戚。」
「那就難怪了,對了,提起這妮子,我倒要問問你啊,她最近看我眼神總是怪怪的,這裡面肯定有事,你給我說實話。」柳箐終於回味過來,眼睛盯著白娘子問道。
「這個,嗯,嘿嘿。白海棠麵皮古怪,在那裡左顧右盼還憋不住咬著嘴唇偷笑。」
太尉頓時一臉瞭然:「就知道是你搞的鬼,說吧,你都跟人家講什麼了。」
「其實是這樣的,那天那個傻妞嘴巴太損埋汰小妹,小妹就想治治她,就故意暗示了她一下。」娘子低下頭不敢看太尉,卻是忍不住在憋笑。
太尉覺得大事不妙:「你暗示人家什麼了?」
「也沒什麼,就是暗示那小妮子,你給她療傷的時候,趁機把她、把她給那個了···」
一道閃電劈來正中腦門一般,太尉被雷的外焦里嫩,「你··你··」指著白娘子,手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好半天才道:「作孽啊!當初俺只不過看了你一下,就被你給纏上了,現在可倒好,你給人家講我非禮她了,那還讓人活不,怪不得人家想殺我。」
「所以小妹現在也很內疚嘛。」白娘子揉著衣襟,猛然就媚笑著眯眼問道:「奴的身子好看嗎?」
「好看。」
「那蘇丫頭的呢?」
「也好···你套路我。」太尉急忙捂住了嘴巴。
「呵呵,男人的嘴騙人的鬼,露餡了吧,所以小妹現在忽然就不內疚了,那天奴講的就是真話,你把人家給輕薄了。」
白娘子一臉得意:「她現在很脆弱,奴擔心她去找師兄傾訴時,會被那廝趁機給禍害了,她現在可是你的女人了啊,哥哥~~」
柳箐嘆口氣:「別瞎說啊,人家可不是我的女人,那個女孩子其實很單純的,先保護好她再說吧,以後可以跟她講明白實情,咱們走吧。」
白海棠答應一聲,倆人飯都沒吃完,匆匆離了客棧,隱入黑暗之中。
陸師兄今天非常的不快活,正在屋裡喝著悶酒,雖然身面還有教里的兩位小娘陪著,自己連看都不想看她們一眼。
因為小師妹蘇卿憫從江北回來了,卻沒有來見他。
自己天生的一張白淨面皮,加上又是聖母的遠房侄子,所以依著自己的風流秉性,每日里只是裝作威嚴的樣子,召集那些小娘來開會傳教,藉機暗示勾搭人家。
那教裡頭的小娘魚龍混雜的,倒也被他誘騙了不少,只是遺憾的是,那些出挑的的,一個也沒有騙到手。
江南白蓮教裡頭,雖然女弟子眾多,可是真正漂亮的,也就一個巴掌都能數的過來的那幾個,蘇卿憐算一個,可人家本來就高傲,後來又做了方臘的王妃,這也就罷了。
白海棠人雖然更美,卻是陰險狡詐武功高,這個自己也不敢惹,平時躲她還來不及呢。
剩下的這最終也是最佳目標,當然就是蘇卿憐的妹妹蘇卿憫了。
小娘心地單純人又美,陸師兄甚至覺得她比她姐還要漂亮上那麼一點點,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個小娘對自己有意。
所以一直以來,師兄就將獵艷蘇卿憫當作了自己的頭等目標來認真對待,日常的裝作大哥的樣子噓寒問暖的,還給了些錢財,讓自己相好的那些娘子暗地裡替自己說好話,慢慢的,當蘇小娘見到自己時,那愛意就很明顯的能看出來了。
怎料風雲突變,眼見就要水到渠成收穫美人入懷,小師妹卻跟著她姐去江北了,這讓師兄遺憾不已,於是臨別時送了個釵子給她,以圖網住她的心,沒想到小娘當時還真就收下了。
這讓陸師兄大喜過望,每日里懷中摟著別的小娘,心裡頭想得還是那位小師妹,越想心裡越燥熱,就等著她回來的那一天呢。
「師兄你在不,奴是小憫。」門外有個好聽的聲音傳進來。
我去,美人來了,美人來找我了!師兄如聞,趕緊的回答道:「在呢在呢,你稍等啊!」
門外蘇卿憫的聲音又傳進來:「那奴去湖邊的亭子等你了,有話要跟你講。」隨即聽見腳步聲漸漸遠去。
「奴說護法哥哥今天魂不守舍的呢,原來要去跟那個小狐狸精約會啊,早知道我們姐妹今天就不過來了,壞了你的好事!」陪他的一個女子吃味道。
另一個也說道:「就是啊,讓奴白來一趟,卻便宜了別人。」
陸師兄聽了,走去床邊摸出幾兩銀子來送到她們手上:「那小妞哥哥都惦記一年了,每時每刻不想著得了她,兩位妹妹成全我做了好事,日後再與你們快活。」
倆教眾接了銀子,壞壞說道:「今天姑且饒你一回,就不阻礙你這廝去做壞事了,哥哥得手后要記得奴們的好處。」
「那是那是。」師兄滿臉堆笑,送了兩位娘子離開。
匆匆整理一下,陸師兄急吼吼的趕到湖邊,果然,隱約的夜色中,蘇卿憫正獨自坐在小亭里,月光映襯下,身形愈發的婀娜。
「師妹,你可回來了,師兄等的你好苦啊!」陸非走上亭子,一臉驚喜交加的樣子,展開雙臂,就要將小娘攬進懷裡。
驚喜、愛戀、苦澀、決然,蘇卿憫看到大師兄撲過來,臉色瞬間數變,看著就要接受他的擁抱,末了卻是輕巧的躲開了。
陸非撲了個空,差點栽進河裡,急忙扶住亭柱,緩慢的回頭,一臉深情說道:「是我情不自禁了,看到心愛的人兒回來,一時太激動了,你躲的開我的懷抱,卻躲不開我那顆一直牽挂著你的心。」
好感人哦,蘇小娘聽的有些痴迷,抬起頭獃獃的看著他。
怎麼樣,開始淪陷了吧,這才是第一波攻勢呢,看哥哥今晚怎麼讓你一步步的乖乖就範。
師兄心中暗自得意,繼續動情的說道:「唉,自從師妹去了江北,我天天的夜不能寐,腦子裡頭翻來覆去的都是你的身形,到了白天,茶飯不思,想的也都是你,教里那麼多娘子找我,我連看都不看她們一眼。」
蘇卿憫心中感動,身形定住一般,眼看他一步步緩緩的朝自己靠近。
「我知道師妹的心裡頭也有我,所以有時候就在想啊,這思念的滋味,真是痛苦啊,也不知我的心上人,在江北的時候,有沒有偶然也會想起我來呢?」
「師兄別說了!奴、奴也想你的!」蘇小娘眼睛里留下兩行清淚來,再也忍不住,眼見就要主動撲進他的懷抱里。
「來呀,撲過來啊。」陸非心裡樂壞了。
蘇卿憫剛要伸開手臂,卻被懷裡揣著的那根釵子給碰了一下,猛然驚醒,急忙後退幾步:「不不,師兄,我們倆不能在一起了!」
眼見煮熟的鴨子就要飛走,師兄急了,一把拉住她的手:「師妹,你還嫌我不夠真心?」
「不不,」小憫慌亂的將他的手甩開,別過臉去說道:「奴已經是別人家的女人了,咱們不能在一起了,你送奴的釵子,還給你。」懷裡摸出那隻紅布包了的銀釵子塞到他手上。
又一道閃電劈來,這次是劈中了大師兄,被雷的表皮烏黑,瞠目結舌道:「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奴被別人輕薄了,只能嫁給他了,嗚嗚,師兄,咱們今生無緣了。」
「是哪個畜生乾的,你告訴師兄,我去殺了他!」陸非要瘋了。
「是白海棠跟她相好的,師兄替奴去報仇吧!」
「那還是算了。」陸護法瞬間就冷靜了下來。
我去,是哪個混蛋搶先了老子一步,不過肉到嘴邊哪有不咬一口的道理。
大師兄不放棄,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說道:「這一輩子心裡只喜歡你一個,你跟了別人,師兄萬念俱灰也不想活了,也許這西湖就是我的歸宿了吧。說完,作勢要跳。」
「不要啊師兄!」蘇卿憫一把拉住他,臉上的眼淚嘩嘩的。
陸非藉機一把摟住小娘:「師妹,給我吧,完了咱倆私奔。」
見蘇卿憫意亂情迷,就要進一步的下手,而此時,躲在暗處的太尉跟白娘子就要起身。
「不!好女不侍二夫,對不起了師兄,奴不能這樣!」渾身在抖的小娘潛意識裡喊了一句,慌亂中閉著眼睛用力一推。
誰知道被太尉的轉基因血液改造后力氣太大,陸師兄飄然上天,一下子飛了有好幾丈遠,劃一道美妙的弧線,噗通一聲落入了西湖中。
小娘睜開眼后也嚇傻了,看著自己的手,再看看湖裡撲騰的大師兄,話不經過大腦的沖他來一句:「奴不會游泳,師兄自己游上來吧。」轉身慌裡慌張的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