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的冬日要比現代冷上太多,太尉回來已經好幾天,妻妾們跟他膩歪了一段時間,都繼續窩在屋子裡頭點上炭火打麻將,連房門都不願意出。
「你們幾個去逛街不?」眼見年關將近,就思考著去泮水街看看買上點年貨,柳箐靠在沙發上,懶洋洋的問冷月奴。
四位小娘打的正上癮,冷丫頭恰好輸了不少錢,正心急火燎的要翻本,哪裡願意陪著這廝去挨凍受罪,擺擺手道:「哥哥放心,咱院子裡頭,除了瓊英那個皮實的小娘們願意跟你去,其他人你一個也叫不動。」
我去,反了天了這都,好後悔啊,真不該把麻將這玩意帶到大宋了,現在好了,連府里的丫鬟都開始不幹活,一起跟著聚眾賭博了,據說老唐他家也是這樣,這玩意已經在奉符風靡起來了。
沒辦法,只好跑到後院去找瓊英,結果是人家這兩天不舒服,正倚在軟榻上看著顏如玉幾個玩牌呢。
陪著坐了一會,太尉告辭出來,一個人裹緊了裘皮領的寒衣,出了府門度步到了泮水街。
府里的那些人都被自己給嬌慣壞了,外頭勤勞的人們卻有的是,三街六巷,熙熙攘攘的到處都是人。
軍營里這些天實行的是三班輪換,基本算是處於半休假狀態,因為頭領們根據情報判斷,至少在這一個月內,所轄地盤會非常的安全。
從梁山卧底那邊發來的情報是年關已至,他們山寨里也不會有什麼行動,就等著過完年後繼續圖謀大名府,柳箐的記憶里,大名是在這年的正月十五被攻破的。
是的,自己知道,頭領們也都知道,但是就不願意再去提醒他們,上次的經歷還一直耿耿於懷的,這次就算是再救他們一次,那個婆娘也不會感激大家一絲一毫。
反正到時候梁中書能逃出來,至於他家那位蔡氏夫人嘛,那就只能呵呵了。
想到這裡,柳箐甚至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蔡夫人肯定會死的,而且估計會死的很慘,那些被自己挑剩下的梁山變態狂,還不知會用多少種手段來折磨她。
「不知道被她禍害死的那幾個梁家小妾,在天之靈看到後會不會笑出聲來,也算是罪有應得吧。」柳太尉惡意滿滿的腹誹著。
街上實在是很熱鬧,雖然大營里也會給大家準備年夜飯,將士們還是更喜歡自己花錢買了東西回去開小灶。
買家畜魚鮮的地方最受大家歡迎,因為這裡也出售各種野味,太尉在人群里看到了崔小娘子在認真的挑選幾隻長尾巴山雞,她的夫君魯達手裡拎著兩條切好的肥肉,足有七八斤沉。
武松也在,妻子就是跟崔小娘子很要好的那個女兵,現在好像都升成了隊正,倆人正對著一隻剝了皮的山羊指指點點,研究要買哪一塊回去下酒。
「太尉哥哥,你冷不冷啊,要不我們大夥跟你擠擠,咱們一起暖和暖和吧。」
完了,大意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柳箐這才發現已經被兩位老油條女隊正帶著七八個女兵給包圍了。
泮水街最著名的風景:女兵當街調戲柳太尉就要再次上演了,買東西賣東西的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一起齊刷刷的伸長脖子朝這邊看過來,魯大師甚至很沒良心的吹了下口哨,給娘子們加油助威。
「撲倒他!」
「對,當街睡了她,你們就是他家的丫頭了!」
吃瓜群眾鬼哭狼嚎的起鬨,慫恿著女兵們,這一下,那幾個老油條更來勁了,當真就要撲到太尉的懷抱裡頭。
「慢著!幾位娘子有話好說,我先問你們一個問題啊,答對了咱再來。」
「好!哥哥問吧。」一個隊正斜眼含笑看著太尉,嬌聲說道。
「那我問你,這大冬天的,做什麼運動才能暖和起來?」
「哈哈!」所有人都想歪了,一起把那個老油條望太尉身上推:「姐兒,太尉哥哥要領你家去熱身呢,快跟著去吧。」
老油條沒由來的臉紅了起來,胸口開始劇烈的起伏,太尉得寸進寸,一步一步的走近她,直到把她逼出了圈子外頭,其他女兵還在沒心沒肺的給她鼓勁,「怕什麼,上啊,上啊!」
「我來告訴你答案,這大冬天的最好取暖運動,那當然是~~~跑路了!拜拜了您哪。」
趁機從那個閃開的縫隙中奪路而逃、一頭扎進巷子里消失了蹤影。
「哼,沒良心的!」隊正羞惱的跺了跺腳,女伴們先是目瞪口呆,隨後一起放聲大笑起來。
「我這是做了什麼孽啊,幹嘛要把她們的地位提的那麼高。」太尉在巷子里驚魂未定,又不敢獨自走出去,正無奈間,一眼看見了前頭那個三胖子湯餅店的布挑子,想都沒想,一頭扎了進去。
邵雲飛飛現在發達了,因為來這裡吃湯餅的人太多,現在已經從南面的流民村裡雇了兩個夥計跟三位小娘子,妻子現在不用跑前跑后了,他自己也只是沒事指點一下那些夥計,陪著老鄉們聊聊天而已。
「這不是太尉相公嘛,你老人家怎麼有空來這裡了,沒帶著郡主一起過來呢,晚晴老是想著跟她說會話,快到屋裡頭先暖和暖和。」
太尉朝他拱拱手,也不客氣,直接走進了一個小房間里坐下,邵雲掌柜端了一碗滾燙的熱湯餅過來。
「別提了,瓊英不舒服,家裡那些婆娘怕冷不跟著來,我想過來看看年貨的,誰知道就被那群女兵給斷住了,這不就逃到你這裡來了。」柳太尉搖搖頭說道。
胖子差點笑出鵝叫來,好歹硬生生的給憋了回去:「那更說明咱們這裡好啊,你看這些女娃子,一個個的都快成精了,打河北來的那些,都跟著她們學壞了。」
「其實我也挺高興的,咱大宋這這些女子太柔弱了,我就是想給她們一塊這樣的樂土,這樣裡頭才能踏實些。」
「邵雲掌柜,請問還有吃飯的地方嗎?」打院子裡頭傳來一位女孩子的聲音,柳箐聽著耳熟。
「是打南邊過來的一個女娃,這些天總要來這裡吃湯餅,相公先坐著,小的去招呼一下啊。」柳箐客氣的點點頭,邵雲飛飛迎了出去。
這個女子當然就是白海棠,縣城裡面住著,那裡跟大宋的其他地方沒什麼兩樣,無賴多樂趣少,小娘無聊,看到那些城裡的婦人每天都要三三兩兩的結伴去泮水街遊玩購物,最後也是忍不住去一回。
結果是發現這裡實在是太好了,簡直就是女子們的天堂,跟著逛了幾回,索性大著膽子搬到這裡的客棧住下了。
暗哨們早知道太尉跟她認識,還請她吃過點心,所以一直沒人管她。
這裡什麼都好,就是消費太高了,客棧住一晚的價格居然是縣城裡頭的三倍之高,飯菜價格也是貴的有些離譜,更別提那家新開的官辦洗化用品商店了。
裡面的東西據說都是相公從天上帶過來的,那價格,更是讓自己只能看看罷了,當然,城裡那些有錢人的妻妾是這裡的忠實客戶,她們根本不在乎價格,這東西還是憑票限購的,就是為了防止那些無孔不入的行商買了以後去其他的地方販賣。
那個太尉相公給自己的盤纏看起來不少,可是在這裡住著,就有點不夠用了。
所以在客棧里吃喝幾天以後,白海棠心裡有點毛了。
眼見盤纏越來也少,心裡頭又不願意再次去殺人越貨,所以她再也不在客棧里吃飯了。
街上的廉價美食還是很多的,吃了一圈以後,白小娘子喜歡上了邵雲掌柜家的湯餅,雖然沒有肉,關鍵是價格便宜啊,一碗只要五文,喝了管飽不說,全身還暖洋洋的。
於是幾次三番以後,白小娘子就成了這裡的老客戶,三胖子也照顧她是個女娃子,又獨身,每次來到后,就讓她自己來這個小房間單獨吃。
今天白海棠又來了,只是這次不巧,小房間被人提前給霸佔下了,邵雲掌柜的說是有一名尊貴客人在裡頭。
這下可怎麼辦,眼見其他房間的食客都已經滿了,還有就是他們都是男的,總不能跟進去跟那些當兵的一起吃吧。
正在糾結間,就聽得屋裡人的聲音傳出來:「你倆進來說話吧,外面冷。」
是太尉相公!這聲音很獨特,所以白海棠一聽就知道是他。
倆人一起進來,柳箐對邵雲飛飛說道:「麻煩掌柜的再上一碗面,嗯,切一盤羊肉一起端上來吧,小娘子就在這裡吃。」
湯餅跟羊肉馬上就給端過來了,邵雲掌柜的自去不提。
「先喝口湯暖暖身子。」太尉很自然的夾了許多羊肉放在那碗蕎麥麵里,給白海棠推了過去。
白小娘子看了太尉一眼,有些感動的樣子,可能是真餓了,沒一會就把那湯餅吃了大半,接著拿筷子去盤子里撈羊肉,大概是覺得不好意思了,筷子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
太尉笑了笑:「就是買來給你吃的。」將那盤羊肉也推到她身邊,自己喝著碗里的麵湯,陪著她把飯吃完。
「話說白小娘子,你怎麼還待在這裡沒走啊?」看著飯吃完了,柳箐這才開口詢問。
「奴家想留在這裡過年,然後等著跟你一起回江南。」
「哦,就不怕耽誤了送葯,你家聖母怪罪下來?」
白海棠搖頭自嘲道:「我家聖母本就是打算著讓我來這裡伺候上你個一年半載的,先是把你迷惑了,抽空偷了你的金丹回去復命就算可以了,現在成的這麼容易,我又何必早早的回去找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