嫵媚只與情郎看,撫好額頭上的最後一絲亂髮,一身戎裝整理完畢,冷月奴恢復了高冷的神態,與同樣神態高傲的江影兒三個,左右在一臉守正君子模樣的太尉身側,步入殿帥府正堂議事。
先有大將卞祥稟告道:「啟稟相公,那犯官的家眷卑下已經收羅完畢,願意跟著走的共有約兩百人,現在暫時都安置在原田定的宅院中。」
「這麼少?」柳箐有點吃驚,看來許多人還是心懷故土,僥倖的不想離開啊,她們以後或許會為自己當初的這個決定悔青了腸子,但是並沒有用,既然做出了選擇,就要承受選擇的後果。
搖搖頭說「那就這樣吧,命對街的邵雲掌柜以及另外幾家給她們提供飯食,錢要當時給人家,都是小本生意,壓不起的。」
卞祥領命拱拱手先坐下。
耿忠起身道:「相公,城裡城外,共搜羅驢車數百輛,雞公車數千,還是只能裝半數糧食。」
「可以,我們裝新糧精糧,其他的就不要再理會了。」柳箐說道。
主將林沖問道「相公,我軍何時班師?三軍差不多已經準備停當。」
「本來想三日後就走,但是我聽傳旨人透露,陛下已經派高俅先行去大名解圍,俗話說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我們推遲到十日後出發,等他先敗一陣子,我們再去收拾殘局。」
林沖跟高俅仇大,聽了,很高興的坐下不再吱聲。
「另外糧食裝好后,我們兵分兩路,第一路喬道清領隊,卞祥、耿忠、唐斌帶兩萬軍馬,江戀水、扈三娘領三千女軍,押運糧草以及那些家眷走齊州過黃河。」
「剩下的三萬人馬備好炒麵等乾糧,出昭德直插大名府,幫那裡解一下圍,順利的話,差不多兩軍能在濟州會師。」柳箐說道。
下面眾將聽了,一齊起身領命,散會後各去準備。
瓊英待沒人了,起身朝柳箐走來,冷月奴幾個,很有眼色的閃身去了內宅。
鄔梨明日就要進京,瓊英過來拉住太尉的衣袖說道:「養父母明日就要走了,相公陪我回去看看他們吧,這一別,也不知幾時才能再見。」
「好」太尉應了一聲,出門與她步行到鄔府門前。
「老爺,我們明日就要啟程了,奴家與太尉的勾當,你不會責怪我把。」鄔府內堂,倪氏有些害羞的問道。
鄔梨眼皮一跳,卻是說道:「怪你做什麼,我要是不許,你哪能做成好事,你不是不曉得,老夫膝下無子,也不知道究竟是誰的原因,不管哪個,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怎麼能對得起祖宗。」
「倘若是找別人借子,老夫當然不樂意了,但是太尉不同,他出身高貴,現在又是御封的活神仙,肯讓你服侍,那是我的榮幸,萬一你有孕在身,那我就是得一仙兒,對祖宗也就有個交代了,如此豈不美哉。」
說罷,居然有些得意的捻須微笑。
倪氏聽了,順杆子就爬,說道:「要不請太尉相公今晚再來咱家做客,多來一回,那不就更保險了。」
鄔梨撇嘴道:「你怕是得了滋味不想撒手了吧,不過恐怕沒什麼時間了,我們明日就要走了,現在去請也來不及了,不過你說的倒是在理。」
正說著,有人報太尉與小主一起前來探望,現在已經在府前。
兩口子頓時大喜,急忙整冠出迎,將太尉接到客廳,瓊英則被倪氏領到後堂說話。
到了內宅,倪氏先問問養女的近況,然後眼珠一轉,就在那裡假裝苦悶。
見瓊英發問,就嘆道:「老爺這些天只是愁苦,說上天待其何其不公,到現在也不的一子,這幾天只說時我無用,我看是他自己無用是真。」
瓊英心裡頭一片雪亮,笑道:「母親是不是已經與我家相公成了好事,想為他誕下仙兒?」
倪氏老臉一紅:「什麼都瞞不過你,其實我兒不用多想,你又不是我親生,期間並無瓜葛的,只是老爺盼子心切,這最後一天,希望你能給成全一下。」
「母親既然這樣說了,為父親子嗣著想,我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就是了,一會我自己回去罷,你們去京城后,還是要好好安生。」
倪氏臉上頓時笑開了花。
不消多時,瓊英果然借故先走了,太尉被請進了后宅,撓撓後腦勺說道:「夫人,這孩子的事情,我也沒把握。」
倪氏媚眼如絲:「那有什麼打緊,只是想與相公最後歡愉一回而已。」擁著太尉,上了床塌。
午飯過後,太尉才從鄔府出來,手裡多了一箱子珠寶,拎著回到了殿帥府。
「郎君這次看來是財色雙收了。」瓊英早在那裡等著了,見回來,有些吃味的說道。
「拿著吧,送你了。」將箱子順手遞給她,懶洋洋的坐在椅子上。
不要白不要,佳人理所當然的收了箱子,跟著坐下,對他說道:「哥哥,卞祥剛才來找過我,說現在那些范官家的女眷,都是由葉清夫婦在幫著照看,有些人找他們說,自己女子富貴慣了,怕出去后無法存活,所以想讓小妹尋幾個做丫鬟,以求到時在咱家棲身。」
柳箐笑笑:「她們打得好主意,我們如果收了她們女兒,那當母親的必然不能不管,這樣一家又能繼續富貴安逸了。」
瓊英咬咬嘴唇道:「其實奴也是怕到了山東后,孤單的沒人說話,若是有幾個同鄉作伴,那也就不會寂寞了。」
又蠱惑太尉道:「我們這裡的婆娘很美的,小妹給你挑幾個最好看的。」
「就挑兩個吧,家裡女子一般都是兩個伺候的,多了別人會說閑話。」柳箐笑著說道。
佳人大喜,給了情郎一個獎勵,回去放下箱子,拉著太尉去找卞祥。
其實卞祥跟葉清夫婦早就商量好了,那天將這些家眷收攏好之後,三人一齊坐著聊天,葉清先問道:「老卞,這些女子,你們帶到山東后想怎樣安置?」
卞祥想都沒想,張嘴說道:「跟部下合計著分了做老婆啊?」
葉清氣樂了。說道:「你真是個笨蛋,這麼多的犯官子女,你們都自己取做了老婆,讓別人怎麼看你們,是不是同情田虎,想勾結他們的家眷繼續謀反?」
這話一說,卞祥汗都下來了,急忙問道:「葉將軍說的不錯,那該如何是好。」
「你該先想著相公點,你想啊,要不是人家恩典,這些女子早就被賣了,哪還輪得到你們,趕緊選幾個最好看的,就說給郡主做丫鬟,相公收了,也就沒人說你們了。」葉清出主意說道。
拍拍腦袋,卞祥頓悟道:「對呀,將軍怪不得能去到太尉府做總管,這想得就是周全,俺老卞有點直心眼,以後還要請總管多多照弗才是。」
葉清道:「說什麼見外的話,都是老鄉,現在不也是在為你著想。」
於是三人合擊了半天,去詢問過那些女子之後,先挑了十幾個最漂亮的等著候選,然後卞祥才去找瓊英說道。
柳箐跟著來到原來田定的府邸,讓葉清夫人領著瓊英進去選人,自己則跟葉清兩個坐著說話等候。
話說瓊英跟著葉清妻子安氏來到內堂,因為兩口子以前就是她家的僕人,安氏說道:「小主,如今終於安逸了,咱們一家終究團聚,奴都打聽了,聽說那太尉府風水甚好,後頭就是一條河,有無限風景可看,還可以隨便去莊子里逛街,沒人管的。」
瓊英說道:「奴也聽相公說了,那裡女子地位甚高,出門沒人敢隨便搭訕,就連家裡大婦,也經常去街上逛逛。」
「阿彌陀佛,那不就是世外桃源了,老奴真是想早一天去那裡享福,你好好服侍相公,等有了仙兒,我們也跟著沾光。」
「那還早呢,相公說了,家中女子不到十九,不許要孩子,否則對身體不好。」
安氏嘆口氣:「神仙家裡就是講究多,對了,聽說家裡女子可都是個個美貌如花,連丫鬟也一樣,你這次可要好好選,別到了地方讓人家比下去了,對了,相公讓你選多少個。」
「就讓選倆,還多少個。」瓊英笑道。
「可惜了,我河北婆姨個個都膚若凝脂,這下剩下的,都要被那些粗漢軍官給糟蹋了。」安氏惋惜道。
瓊英擺擺手:「他們想的美,相公說了,這些女子去了之後,要自由婚配,不許強迫嫁娶,那裡有許多文官秀才公,她們選擇的餘地很多。」
倆人討論著來到候選的女子中間,聽說只有兩位會被選上后,那些婆姨頓時呆若木雞,直到安氏將瓊英剛才的話給她們講了,這才都心裡安定下來。
話雖如此說,競爭卻是異常的激烈,安氏跟瓊英為了去泮水庄后不丟臉,挑的那叫一個用心用意。
先看容貌,再看修養,然後分別與她們聊天,看看性格上跟自己合不合的來,畢竟要跟隨自己一輩子,最後終於選出兩位,那真叫一個膚若凝脂、面如桃花,而且性格上都溫柔和順,河北婆姨,果然不同凡響。
選好帶到太尉跟前時,那廝默默咽了口口水,告別大夥出來后,瓊英悄悄趴在太尉耳邊說道:「以後回到府中,郎君來到小妹的房間時,可以讓她們先服侍你,省得你把人家給忘了,不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