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夢想照進現實,人生忽然間就美麗無比,冷月奴嘴唇微動,卻是獃獃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其他的小娘子聽到郡夫人的話也是震驚不已,有的傾羨萬分,有的暗中悔恨,自己當初只知道在宅子里吃喝玩鬧,把大好的機會白白浪費掉了。
封四娘有些欣慰的看著冷月奴,這個妮子當初有多坎坷,沒有誰比自己更清楚,如今終於苦盡甘來,成了正果。
於是面冷語氣卻柔和的說道:「傻妮子,還不謝謝大奶奶,以前的那些伶俐勁都哪去了。」
俏丫頭此時終於從夢中醒了過來,兩眼含淚,走到程秋雁跟前,跪下磕頭感恩,「主母慈悲,不計較月奴以前犯下的混帳事,反而破格提拔,奴心裡記一輩子。」
程小娘子笑著將她扶起:「妹妹對夫君一片痴心,你知我知,以後好好伺候官人,要做到心中有數,莫要學那菟絲花,糾纏無度。」
冷月奴聽了,紅著臉不好意思,其他小娘一陣壞笑。
江影兒說道:「小娘們,如今終於稱了你的意,以後再不用半夜偷偷摸摸去相公的房間了。」
眾人轟然爆笑,有才知道的,恍然大悟,冷月奴羞得無地自容,爬起來去追打江影兒。
正事說完,柳箐說道晚上要在莊子酒樓宴請軍中頭領,晚上可能回來晚點。
程小娘子點頭道:「這是應該的,夫君自去應酬,收穫軍心,奴會做好安排,晚上給夫君一個驚喜。」巧兒一邊聽到,心中小鹿亂撞。
又對花想容說道:「妹妹,你去和念秋她們說一聲,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就搬進來,你也去三進挑一處院落,打掃一下,明天和念秋她們一起住進去吧。」
花想容領命,告辭要走,太尉見了說道:「一起吧,我也去營地,找幾個人,拿點啤酒去莊子那邊的酒店。」,夫人允了,倆人一起走了出來。
才出了月亮門,花想容就哀嘆道:「奴好後悔啊,費盡心機,到後來,還不如冷月奴這個死妮子,這下好了,那個小蹄子可以對你肆意糾纏了,唉。」
太尉從善如流,立刻說道:「好,既然你這麼真心實意的,拿我明天就給秋雁說一聲,讓她把你倆的位置顛倒過來。」
「啊,哈哈,那啥,大叔啊,奴就是隨便說說,發個牢騷,這規矩還是不要壞了的為好,嘻嘻。」小嬌娘麵皮瞬變。
出了大門,倆人分開,柳箐要去大營那邊,花香榮去了傳音閣。
「花姐姐來了。」念秋四姐妹,昨天吃了一晚上喜宴,還跑去聽房,被壞蛋拿臉盆淋了不少水,現在正齷齪的討論聽到的某些片斷,見花想容來了,一起起身。
「姐兒,你可來了,大奶奶都結完婚了,我們什麼時候進府啊。」芸娘忍不住問道。
花娘子剛想告訴她們,心中忽然有了一個壞念頭,嘆口氣說道:「別提了,剛才大奶奶正式掌家,給我們開了個會,說道府里以後來的,要從丫鬟開始做起,先前相公許下的不算。」
火熱的心被一盆冰水澆個透心涼,四人瞠目結舌的半天,芸娘結結巴巴的說道:「姐、姐兒,相公許下的,怎能不算數呢,。」
花娘子冷笑一聲:「他又不是官家,說話金口玉言,這宅子里的事,當然要聽大奶奶的,大奶奶讓我來問你們,願意做丫鬟的,可以進府,不想去的,還是在這裡收發電報。」
「奴去!」念秋說道,「奴就想伺候相公報恩,什麼身份不身份的,奴不在意。」
「那你們三位呢?」花想容都快憋不住了。
可憐兮兮的用祈求的目光看了花娘子一會,見似乎沒什麼反轉的餘地,那三位到底是貪戀富貴鄉,一心想做菟絲花,耷拉著腦袋說道:「去」。
「那好,諸位今天就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就進太尉府吧,丫頭們。」花想容笑道。
「死妮子,你騙我們!」小姐妹們回味過來,知道被耍了,頓時又惱又驚喜,一起將花想容擒拿住,就要動手。
「反了天了不是,你們可別忘了,進府後諸位可都是在奴的手下管著,有本事你們動手,到時候,可別怪老姐我,嘿嘿。」花想容鼻子朝天道。
「哎呀,姐兒,奴家就是想給你老人家撣撣身上的灰塵,你看這裡有點土。」小姐妹們急忙奉承起這位來。
「行了,你們慢慢收拾吧,奴家先回去挑院子了。」花娘子說完,施施然走了。
「瞧把這個小娘皮得瑟的,她咋不上天呢。」等走遠了,一位小姐妹叫嫣然的撇嘴道。
「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不過當初花姐就是咱們的老大,看來她的管我們一輩子了。」芸娘老氣橫秋的說道。
另一位叫做楚楚的小娘遐想道:「挺好的啊,咱們進了府,只在三進,又有自己的院子,沒事彈個琴,看個書,晚上為相公紅袖添香,哎,真好啊。」
念秋聽了,很贊同的朝她點頭,那兩位一起說道:「沒志氣。」
柳太尉這邊,才走到河堤路上,就見阮小七拿著張網在不遠處打魚,陳麗卿跟著,邊上還圍著幾個女兵,再往前,阮小五和阮小二這是直接下了水,在河裡摸魚,岸上一大票首領看熱鬧,等著撿魚。
「你們不缺魚吃啊?」走近了,柳箐問阮小七兩口子。
「哎呀,是太尉啊,是這樣的,你晚上不是要請大家吃飯嘛,我們就合計著,也沒什麼好送的,就來這裡抓幾條大點的河鮮,拿到酒店裡,晚上請相公吃個新鮮魚。」陳麗卿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
禮輕情意重,柳箐心中感動,也不走了,就坐下來,看阮小七打魚。
幾個女兵見狀,圍了過來,給太尉看抓到的鮮魚,泮水河裡存不住太大的魚,簍子里的幾條鯉魚,最大的也不過三兩斤,不過顏色金黃,看上去讓人喜愛。
「聽七哥說,那東平梁山泊子里,有幾十斤的大魚呢,相公啊,什麼時候咱們打過去,奴讓七哥給你抓來吃。」陳麗卿信誓旦旦道。
柳箐笑道:「別想了,現在樑上上幾萬口子斷糧,就指望水泊過活呢,現在你去,別說幾十斤,就是這幾斤的魚,都不一定有了。」
正說著,其他首領也慢慢聚攏了過來,聽著倆人對答,止不住感慨。
行者武松說道:「相公,現在梁山晁蓋已亡,應該是宋江哥哥掌權了,他也是個心中嚮往朝廷的,何不趁機把他招安了。」
柳箐笑道:「知道武二哥想著你們以前的情誼,其實要是宋江只帶幾百上千人,不用你說,我也會去找他,打心裡,我其實還挺佩服他的,只是現在不行了,那裡上下幾萬人,都招了來,誰養著,住哪兒?」
魯達說道:「是啊,相公為了我等能吃上口肉,已經在四處划拉了,那廝們又不是什麼好東西,來了都要吃肉,難道要我們也去給他們搶劫?現在他們為了吃上飯,老大都陣亡了,我們憑什麼詔安養著他們。」
武松垂下頭,嘆息一聲。
柳箐安慰他道:「二哥不必這樣,凡事自有定數,到時候,你宋家大哥,會有朝廷的人去詔安他們的,我們這裡,安心發展,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
武松拱拱手:「忘記相公有鬼神莫測之能,是屬下唐突了。」
魯達拍了拍他的肩膀,「媳婦都娶上了,過去的事情,就都忘掉吧。」
武松點點頭,舒緩下心情,隨著眾人撿了魚,又去營中庫房裡拿了一些啤酒,和柳箐等人一起,走去莊子里的酒樓聚會。
太尉府後宅的一處庭院里,冷月奴正在收拾著自己的衣物,想著以後就要永久的一間屋子裡伺候那人了,心中欣喜萬分,相公的房子里,其實自己早就偷偷摸摸去過不知多少回了。
樑上梁下,裡間外間,連官人藏的美酒和宵夜在哪裡,都是一清二楚,這下好了,相公以後再也不用藏著掖著了,自己替他管了。
江影兒三姐妹陪她收拾,見到俏丫頭美美的樣子,影兒嘴都撇到後腦勺上去了,對其他兩位說道:「瞧把這小娘們給樂得,不過也好,她滾蛋了,咱三個睡得地方就寬敞了。」
「妹妹都要搬走了,你就不能說句好,好歹咱們姐妹們情誼一場的。」冷月奴白了她一眼說道。
「情誼個屁,去了好好伺候相公,等哪天有了娃,混上個妾,你就出頭了,不過妹子你的小心啊,明天花姐兒那邊,也要過來四個,奴看除了念秋妹妹,其他幾個可都是妖精一般,青樓出來的,能有什麼好人。」江影兒提醒道。
冷月奴自信滿滿道:「她們再妖,每月也只有五天時間作法,其他時候,要是敢放肆,我去告訴大姐兒去,別忘了,奴現在可是相公房裡人了。」
江影兒幾個聽了,沖她翹起大拇指,收拾完畢,去正房找封四娘作別,四娘欣慰的說道:「咱倆一起出來的,你的心思我懂,去了要懂得感恩,好好服侍相公。」
冷月奴謝了四姐兒,江影兒幾個,幫著拿了被褥,一起進了三進,來到柳箐的房間。
屋子裡一共三大間,中間就是客廳,牆上掛著一個電視,柳箐住在東屋,裡面還有一間小屋,被他改造成了現代化的浴室和廁所。
冷月奴他們去了西屋,裡面也有浴室廁所,和東邊一樣,只不過床鋪有好幾張,衣櫥也有好幾座,看來房子蓋好后,管家早就做了準備。
「唉,那幾張床,將來也不知道哪個來睡。」江影兒有點羨慕的說道。
「都說了咱們姐妹情誼一場,到時候小妹看看吧,盡量把你也弄進來。」俏丫頭說道。
「不敢想,大奶奶不是說了嗎,以後要招好多丫鬟的,那競爭的有多激烈,算了,奴還是在後院老實呆著吧!」江影兒很沒信心。
安頓下了,幾個姐妹來到客廳,一個小娘說道:「反正相公這幾天要在新房陪大奶奶,又不回來住,要不咱們先在這裡看會電視吧。」
江影兒眼前一亮:「對啊,那就不著急走了,看電視、看電視。」
四個小姐妹,愉快的打開客廳的電視,沒敢再偷酒喝,冷月奴找來兩包相公從天上買回來的五香葵花籽,幾個人美滋滋的邊看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