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吃完了飯,在陳麗卿的強烈要求下,開始惦記著把皮子發下去,車上皮子就數鹿皮最多,其次是狐皮和貂皮,剩下就是為數不多的其他珍貴皮子。
商議了半天,決定給所有女兵每人分一張狐皮和五件小貂皮,男頭領一人一張鹿皮,其他虎皮什麼的去城裡賣錢換肉吃,剩下的鹿皮找人做成靴子,發到全軍冬天禦寒。
女營有專門的飯堂,除了陳麗卿和梁紅玉,其他人都在那裡吃午飯,倆人喜滋滋的跑去報喜,沒一會,那裡炸營一般,巾幗娘子們蜂湧而出,嘻嘻哈哈朝這邊跑來。
柳太尉見勢不妙,一揮手,和朱武帶著一幫爪牙,推著屬於自個的三輛板車,趕緊脫離險境,把幸福留給了花榮、林沖他們。
走到半路,趙福金的八名女侍衛也聞訊跑來,朝柳箐他們揮一揮衣袖,瀟洒的擦肩而過,又過一會,楊真兒和花想容談笑著並肩走來。
「二位幹嘛去?」柳箐撓撓後腦勺問。
「夫君啊,我們姐妹倆去大營領皮子去啊,念秋她們都去領完了,回來告訴我們的,我倆想著,自己也是軍中一員,應該有份,所以就來了,家裡其他妹妹正在糾結呢。」花想容笑道。
「我說你倆可別跑去給我丟人了,我這拉著兩車呢,呶,你們看,還有一車腌鹿肉什麼的,走,咱們回去自己分著玩去。」柳箐說道。
二位佳人一聽,驚喜的對視一眼,扭頭就朝家裡跑,要給老大報信去。
趙福金三姐妹在別院逗兔子,見侍衛們領回了毛皮,都在那裡愛不釋手的擺弄,這眉頭就皺了起來,又不好意思去搶人家的,三個小丫頭在那裡嘀咕了半天,決定去找柳箐討要。
剛出別院的門,就看見三輛板車從門口吱扭扭的慢慢經過,那車上高高的、用麻繩綁的結結實實的,不是毛皮又是什麼。
趙福金仰天長笑,竟然笑出了一種小狐狸的聲音,三個小娘馬上走過去,說是幫著推車,其實是在趁機窺探皮子的成色。
車子到了太尉府門口就停下了,有台階進不去,其實也不用進去,除了程小娘子,女眷們早就來到前院,翹首以盼的等著了。
朱武等人見狀,放下車子唱個喏就都走了,侯三等人先把繩子解了,爬上車,掀開油氈布,將皮子一件件往下遞。
包括府里的那幾個兇悍的婆子在內,都一人接了幾件,然後笑逐顏開的朝後宅走去,趙福金來回抱了幾趟,熱的小臉都紅了,還不停手,繼續在那裡跟著忙活。
柳箐等了的有小半個時辰,那些女人才都消失在視野之中,叫侯三他們將那車鹹肉弄到柴房掛上晾著,等天冷了慢慢吃。
弄完了來到后宅,就見院子里到處都是各種毛皮,一群女人興高采烈的轉著圈,一張張的圍著在那裡討論研究。
「我去還人家的車了,晚上就在莊子里的酒樓請遠來的客人吃個飯,你們就不用管我了。」柳太尉遙遙地喊道。
那裡揮揮手,意思快滾吧,別在這裡打擾老娘們分贓了。
好吧,太尉灰溜溜的從已經沒人鳥他的后宅敗退出來,喊了侯三一夥,自己無恥的坐到了板車上,讓人家推著去還車。
到了大營,人早散了,將車子和那些放在校場的空車一併,跳下來,二當家說是想去逛街,見答應了,就和侯三等人一起走了。
柳箐自己去了曾升的住處,敲敲門沒人,出來個鄰居,也是和他一起從曾頭市來的隊正,見是太尉,忙說道:「隨他哥哥和蘇長官一起去泮水街閑逛去了,說是那裡熱鬧。」
「怎麼都跑那裡去了,算了,我過去找找吧。」柳箐心想,謝了那隊正,信步來到自己當初按照現代商業街模式規劃的泮水街。
卻是很久都沒來過了,眼前的景象把自己嚇了一跳,好傢夥,道路兩旁商鋪都開滿了,光大小酒樓就不下幾十家,其他就是果子行、魚行、米行、肉行、布行還有雜貨鋪,街道上熙熙攘攘都是人,有本庄莊戶,也有官兵,女兵更是一波波的,組團在那裡閑逛。
臨街鋪子蒸籠里的肉饅頭、也就是包子,正冒著熱氣,那香味散的到處都是,也有現場做淄州肉火燒的,不少人在那裡排隊等著買。
街道兩旁的巷子,也被外來賣蔬菜和果子的佔滿了,不少人,特別是女兵,正在那裡挑挑揀揀。
原來神霄軍定位是天子親軍,俸祿和京城的禁軍一樣,普通士兵月俸一貫二,又不剋扣,軍營管早飯和午飯,晚上的不管,那些女兵節省的,就一起搭夥買菜做飯,豪爽的,就在這裡買著吃。
男兵就很沒譜了,單身的,發了俸祿也不存,就在這裡胡吃海塞亂霍霍,那些軍官,薪水頗高,一到晚上,更是幾個一夥跑到這裡的酒樓來瘋狂消費。
街道的東頭就是原來放電影的荒地,現在開了一個側門,百姓拿縣裡開的憑證,就能進來交易,由於這裡消費高,又沒人收稅,每天十里八鄉的,都來這裡出售蔬果賺錢。
「太尉相公,餓了吧,送你個肉火燒吃。」一群女兵早認出他來了,知道自家太尉一項平易近人,又沒架子,所以一個女兵就大著膽子,塞給柳箐一個剛出爐的肉火燒,然後趁機在他手心撓了一把,轉身和其他女兵嘻嘻哈哈逃跑了。
「我去,這樣就能當街被人調戲,還有沒有王法了。」柳太尉仰天長嘆一番,咬了一口火燒,不錯,真香。
「相公,你怎麼一個人就出來了,連個護衛都不帶!」朱武和花榮匆匆趕來。
「自己家的地盤怕什麼,咦,你倆是怎麼知道我來這裡的?」
「李二李校尉那裡一直有人在這盯著呢,你一來他就通知我們了。」朱武說道。
柳箐笑笑:「我來找蘇定他們的,想著人家大老遠給送了這麼多的物資,還打了一仗,怎麼也得請請人家啊。」
三人於是一起找了半天,終於在排隊等肉饅頭出籠的人群中將他們揪了出來,花榮笑道:「別吃饅頭了,你們有口福了,太尉今天請你們吃飯。」
曾升哥倆和蘇定受寵若驚,蘇定急忙唱喏道:「就是送趟給養,哪有太尉請吃飯的道理。」
柳箐拍拍他的肩膀:「話可不能這麼說啊,你們不是還送我不少皮子,禮尚往來嘛,現在散了營,我請你們算是私人交情,走,找家好點的酒樓,咱們喝三杯去。」
花榮領著,找到李家正店在這裡開設的分店,掌柜的見太尉親置,不敢怠慢,領到二樓的雅間,柳箐尋個臨窗的位置坐下,問掌柜的都有什麼好菜。
那掌柜的笑道:「太尉蒞臨,是小店的榮幸,哪裡需要吩咐,小的一會自去料理,保管相公滿意。」
柳箐點點頭:「那日梁山賊來時,聽說掌柜的與夥計們都挺刀去殺賊,某也佩服之至。」
這話正說到掌柜的可以吹噓一輩子的癢處,只見他樂的眼睛都睜不開了,拍著胸脯道:「那廝們要來壞俺飯碗,莫說相公,就是俺老李也不饒他。」低著頭,笑眯眯的去準備飯菜了。
等菜的時候,柳箐朝窗外看了一眼,就見武松和魯達並肩上走著,身邊各有一位女伴,正在那裡說說笑笑,看來是一起相約來下館子。
「幾位,一起上來吃點吧。」柳箐伸著脖子招呼一聲,大師一見樂了,對崔小娘子道:「娘子,今天卻是好運氣,有大塊肉吃了。」四人一起上了樓。
叫夥計給添了幾副碗筷子,沒一會,菜上來了,大盤的肥牛肉、肥羊,五六斤一條的東平糟魚,又是整支的蒸鵝,讓人看了就要流口水。
大家都不是什麼斯文人,先喝了一口酒,然後開始風捲殘雲猛吃一氣,那兩位小娘子搶肉吃絲毫不落下風,都不說話的吃了半晌,飽了,喝口酒潤潤嗓子,開始吹牛閑談。
崔小娘子撐的打個飽嗝,滿意的說道:「罔在京城廝混了許多年,也就是到了現在,才吃上了幾飽飯。」
魯達詫異道:「娘子以前不是在汴京隨你的師兄弟們跑江湖賣藝嗎,怎麼連頓飽飯都吃不上?」
崔小娘子抱愧道:「大哥往事休提,說來慚愧,那江湖中的錢哪裡有那麼好賺,每每還要造那浪浮子弟調戲,賺點錢,又要給管地頭的上交一些,剩下的,那麼多人,能吃上飯就不錯了。」
魯達聽了,立刻拍拍胸膛道:「娘子,洒家以後天天給你賣肉吃。」
崔小娘子沖他甜甜一笑:「只是小妹沒有看錯人,就是喜歡大哥的豪爽。」
武松的女伴也說道:「就是啊,其實大家都說什麼江湖兒女,什麼是江湖,依奴說,有肉吃就是江湖,相公,你知道不,自從我們來到奉符安定下來以後,也不知有多少同門師兄妹託人捎信,說想來投靠咱們,我們怕你生氣,都沒敢說。」
「有這樣的事情?」柳箐聽了,有點吃驚。
崔小娘子插話道:「相公啊,其實你想想,所謂的江湖兒女,最終都圖個什麼,無非是富貴榮華,咱們這裡都能給,要錢有錢,要官有官,要肉有肉吃,奴家也聽說了,這些和我等多少有些關係的江湖門派,都在相互商議呢,說若是我們這裡不收,就要去梁山或者去南邊。」
「嗯嗯,是這樣的,那些師兄妹們都說,如今時局亂了,都要去各處找飯吃。」武松的女伴說道。
「看來要和陛下彙報一下了,總不能讓那些人,反過來去當咱們的對頭吧。」柳箐說道,眉頭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