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柳低垂,夏蟬遠鳴,好一幅田園生活美景,再加上三個小丫頭認真的模樣,柳箐不忍打攪,遠遠的找一塊石頭坐著,靜靜的欣賞這難得的生活畫面。
到底還是被徒弟趙富金髮現了,小帝姬悄悄地挪了過來,拿著一個綾錦包的蒲綾錦包團,墊在身下,挨著師父坐了。
笑眯眯的說道:「師父啊,唐相公和楊公公釣了好多魚,還有一隻好大的團魚,要不一會我們給他斷了來,回家燉了吃掉吧,咦!師父,你肩膀上是誰掐的,都出血了。」
柳箐搖搖頭:「別提了,去傳音閣找你花姐姐有事,讓她給掐的。」
「啊,師父非禮人家了啊!」
「去,小屁孩懂什麼非禮不非禮,是我給她講了一個故事把她嚇得。」
趙富金撅起了嘴:「人家才不是小屁孩呢,小師娘早給我講過了,我什麼都知道,師父,你給花姐姐說的什麼呀,鬼故事嗎,把她嚇成那樣,人家也要聽。」就開始往身上蹭。
柳箐把她扒拉到一邊:「這大夏天的,你也不嫌熱,不是講的什麼鬼故事,就是把她原來應該遇到的遭遇,講給了她聽。」
「徒弟知道了,就和福金不改命時的遭遇一樣,是吧。」雙手還是挽住了柳箐的手臂,面頰輕輕貼在上面。
韓英和花尋早看見了,見倆人舉動旖旎,也不過來,坐在那裡交頭接耳。
拿這小妮子沒辦法,柳箐乾脆站起身來,走到老唐和楊戩的身邊。
老唐面無表情的說道:「此地非談情之處,道友可至那遠處柳蔭底下說愛,莫要打擾了我等雅緻。」楊戩抿嘴偷笑。
「管你屁事,我只是想過來撈走你釣到的那隻甲魚。」柳太尉厚顏無恥說道。
「粗俗,粗鄙,有辱斯文,那魚是我拿回家補身子的,如何能讓與你,太尉可到河中自取。」
不要和他瞎扯了,柳箐不顧形象,一屁股坐到草地上,看著水面說道:「那東邊的荒地不能再放電影了,隱患太大,的移到別處才行。」
「賢弟準備移到哪裡?」老唐問道。
「我想了想,最好是在城裡的東嶽廟播放,那裡面積大,晚上也有僧人管理,而且,這東嶽廟一旦放起了電影,必然成為奉符一景,以後對縣裡的經濟會有很大的助力。」柳箐說道。
老唐翹起大拇指:「好主意,如此,我明天就在荒地貼個告示,說幾天後,仙戲改在東嶽廟播放了。」
正說著,就見遠處堤岸土路上揚起大片塵土,沒一會,一彪人馬從眾人身後呼嘯而過。
卻是陳麗卿,領著自己的女兒軍,都穿一身火辣辣的紅妝,背著鵲畫弓,去遠處走馬騎射。
「女飛衛果然是巾幗英雄!」老唐贊道。
「二貨魔女。」柳太尉用手扇扇揚到臉上的塵土,吐槽道。
沒有騙到老唐的團魚,正事也說完了,柳箐對趙福金說道:「丫頭,咱們走吧,天色也不早了,等回家吃晚飯,我回去買些物件,咱們晚上下地籠,明天吃小河蝦。」
「真的啊,太好了,河蝦美味,福金最喜歡吃了,可惜總是抓不到,師父,你吃飯飯要回天上啊,人家也想去,想去買瓊漿喝。」趙福金拉著柳箐胳膊撒嬌。
「行,等到時候咱倆換了衣服偷偷去,不然讓別人知道了又要嚷著跟了去。」
「好」叫了花尋與韓英,一起回家吃晚飯。
吃完飯,小丫頭換了一身現代休閑衣,頭髮弄成個雙馬尾,出了別院,進到太尉府,直接溜進師父的房間。
師徒倆人蒸發了的有個把時辰,重新出現在柳箐的房間里,屋裡同時多出了兩提橙味汽水和幾十個地籠。
小丫頭吃力的抱著一提汽水回到別院,回來時已經還完了衣服。
去后宅喊了花尋與韓英,柳箐去廚房找了些肉骨頭,四人拿了獨家法寶手電筒,提著地籠來到河邊。
三個小仙女給照著,柳箐把地籠里都放上骨頭,找水草茂密的地方,每隔十多米下一個,弄到半個時辰,二十多個地籠才都下完。
「行了,咱們明天午後來收,晚上吃河鮮。」柳箐活動一下手臂,領著三個小丫頭說說笑笑的回去了。
太尉府的房子共四進,柳箐的住處在第三進,韓英待進后宅的時候,忽然扭頭,狡黠的對他說道:「哥哥,你腮邊有兩個紅唇印子,我和花小妹找你時就看到了,去擦掉吧。」說完就溜了。
柳太尉臊的老臉發紅,趕緊拿袖子抹幾下臉,回屋洗洗睡覺。
第二天吃完晌午飯,柳箐度步來到后宅,那裡也剛吃完,正在收拾。
柳箐對程小娘子說道:「郡夫人不要老在後宅悶著,走,小生帶你去河邊玩耍。」
程秋雁笑道:「太尉有命,小女子哪敢不從,也好,帶妹妹們一起出去散散心吧。」就喊了楊真兒封四娘等,趙福金早就來了,就在這裡吃了飯,和花尋韓英,一起跟著。
到了前院,侯三和一眾長隨正坐在那裡吹牛,柳箐就讓他們去找了幾個木桶提著,拿了幾個瓜瓢,還翻出來一個洗澡的大木盆,兩人人扣在腦袋裡托著出了大門。
女營的士兵上午訓練完了,正三三兩兩在莊子里散步,道長們最自律,都騎著單車圍著莊子轉悠著練習。
出門沒幾步,就遇到花想容帶著小姐們出來遛彎,猛然看見柳箐帶人出來,有倆人頭上還扣著一個大澡盆,不由抿嘴笑道:「太尉可是要到河中划船。」
「我們昨天在河裡下了地籠,現在要去收河鮮,很好玩的,花校尉不如一起去瞧瞧。」柳箐笑著說道。
「好啊,奴這幾日正好無事,就一起去玩玩罷。」說完,就在人群中看見了程秋雁。
兩家離得雖近,卻是除了觀禮那天之外的第一次見面,花想容不敢怠慢,過去拜見郡夫人。
程小娘子早聽說營里又一位行首校尉,今天頭一次相遇,頓時被花想容的美貌驚了一下,先是意味深長的撇了一眼丈夫,這才和花娘子說起話來。
花想容當初觀禮只是遠遠的看著,此時一見真人,也被程秋雁的絕世顏值傷害到:曼妙的身材,雕塑般精緻的五官上,嵌著一雙寶石一樣晶瑩剔透的眼睛,一顰一笑,都是那麼的動人心魄。
「本以為自己的容貌天下無雙,沒想到造化弄人,誰能知道,這天底下,竟然還有這麼出挑的美人。」花想容暗暗感慨道。
倆人一位是大家閨秀,一位是曠世名媛,又都各自欣賞對方,幾句話聊下來,頓時就相見恨晚,拉著手,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姐妹。
走著走著,又遇到了陳麗卿出完飯出來,要去看阮七哥打魚,見到這裡熱鬧,忙問:「你們要去做什麼,划船?」
楊真兒笑道:「師妹,是昨天太尉在河裡下了一些叫地籠的物件,說是能網住河蝦,我們這是去收那籠子。」
陳麗卿大喜,忙道:「同去同去,這麼好耍子,如何能落下本老爺··」見師姐瞪了她一樣,改口道:「怎能落下奴家啊。」卻是不習慣,吐字生硬。
那些散步的女營軍士,本都是京城勾當的,也沒見過這等好玩的野趣,就一起吊在眾人身後,跟著去看熱鬧,到後來不知誰一喊,幾乎都跑來了,一時隊伍頗為壯觀。
走到河邊,正遇到老唐和楊戩拿了魚竿,與阮小七幾個爭執,讓他們去下游打魚,見浩浩蕩蕩來了一大波人,有點傻眼。
「不好意思,在下昨天晚上就下了地籠,麻煩諸位先讓讓,等我收了籠子,你們繼續爭吵。」柳太尉仗著人多勢眾,蠻橫的對那兩伙人說道,幾個小丫頭也在邊上一起狐假虎威。
看來是惹不起了,兩伙人知趣的閃在一邊,看那太尉收的是啥籠子。
柳箐挽挽衣袖,下到河邊,找到昨晚拴好的第一根籠線,慢慢往回拉。
卻是感覺手感沉重,有點拉不動的意思,只好一邊抖,一邊吃力的拉著。
原來那河中水草之處,無法下漁網,從來就沒有人在那裡打過魚,於是各種雜魚野蠻生長,都泛濫了,第一籠就直接爆籠。
十幾米的地籠抖動著收了好半天,待到最後出水,直接快提不動了,咬著牙,柳箐把籠子使勁拎出水面,走到澡盆子跟前,解開綁繩,尾端往裡一倒。
「啊!蛇啊!快跑。」岸上吃瓜女兵看到澡盆里蠕動的鱔魚,嚇得花容失色,尖叫連連。
「哈哈哈,發財了!」柳箐、楊戩、老唐,一起興奮的大喊起來,之見盆子里足有十幾二十斤野獲,黃鱔,鯰魚、黃顙,鯽魚,小雜魚、河蝦什麼都有,還有兩隻一大一小的甲魚。
「我去,這才是第一籠,這可如何是好?」柳箐撓撓後腦勺說道。
「有著玩意,俺還打什麼魚。」阮小七拿著一張漁網,也在撓自己的後腦勺。
圍觀的都快瘋了,女眷們看著滿盤子魚蝦黃鱔到處亂爬亂跳,又不敢下手去抓,只是急得在那裡喊。
侯三幾個此時終於發揮出了英雄本色,先把黃鱔甲魚都分別抓進一個木桶里,蓋上蓋子,才拿著瓜瓢把剩下的雜魚舀到木桶里,最後開始挑揀河蝦。
「這魚蝦也太多了,現在才是第一個籠子,沿河還有二十幾個呢,還不得收個幾百斤魚獲,看來今天晚上,全營都有魚蝦吃了,你們都回去拿木桶來裝魚吧。」柳箐對女兵們和阮小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