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達聞報,當著柳箐的面對武松等人說道:「原來雖是盟友,如今我等卻已經是相公麾下的官兵,自古官賊不兩立,幾位可有計較。」
楊志立功心切,冷冷說道:「那廝們卻是正好自投羅網,不如把他們誑上山來,直接一刀做掉,我等趁機攻下桃花山,為相公解除一點後顧之憂。」
武松和那倆人沒什麼交情,也點頭表示同意,曹正更沒什麼反對意見,幾人商量著,看把那倆倒霉蛋怎麼弄死。
柳箐倒是認真的回想了一下演義中那那兩個人,好像除了周通強搶民女被魯達暴揍一頓以外,還真沒做其他傷天害理的事情,而且到後來在戰場上都是送人頭的角色。
於是緩緩開口說道:「李忠就是一江湖賣藝的,武功稀鬆平常,那個什麼小霸王周通更是不堪,連李忠都打不過,這就是倆混子,也沒做什麼太大的壞事,殺了他們有違天合,這樣吧,我有一個主意。」和四人說了一番。
魯達等人抱拳道:「相公心存仁念,我等怎敢逆天而行,之依相公的計策行事。」
柳箐三人躲到了殿後,魯達叫嘍羅去請了兩位頭領上山吃酒。
李忠周通兩人上的山來,見大殿里擺著一桌子酒肉,當時寒暄幾句,也不客氣,狼吞虎咽猛吃了一會,然後,才抹抹嘴上的油膩,開始說話。
小霸王周通興奮的說道:「幾位大哥,梁山吳軍事派了心腹劉唐來找我等,說道諸位頭領只要一起投了大寨,日後必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秤分金銀,那頭領的座次上,幾位也是排在高位,如此好事,哥哥們還猶豫什麼?」
魯達還沒說話,楊志先開口道:「是么,大碗喝酒大塊吃肉,還大秤分金銀,那梁山之上若是只有幾百人,這話洒家還信,但是如今,據說那梁山已經蟻聚了上萬人口,你哪裡去找那些豬羊可殺?」
周通一時語塞,眼珠一轉說道:「我等好漢,正該劫富濟貧,替天行道,現在梁山兵強馬壯,山東境內官軍富戶哪個是我等對手,缺錢時,去那些地方打劫就是了,倒時豬羊糧食美嬌娘,哪個沒有,你說是不是啊哥哥,嘿嘿。」
魯達聽完,咧嘴笑道:「兄弟好口才,果然講的是強盜的理論,只可惜的是,我等今天剛剛投靠了神霄軍柳太尉,現在已是官軍了,你卻叫我如何是好。」
周通李忠聽完魯達的話,酒碗打翻在地,驚得跌坐在交椅上一動不動。
楊志對嘍羅喝一聲:「都拿下綁了!」
「不必了,量這二位,能翻出什麼水花來。」柳箐領著花榮等人從殿後出來,慢悠悠說道。
楊志四人朝著柳箐一起行禮:「太尉!」
周通李忠在座位上抖了半天,猛然醒悟,急忙下跪哀求道:「太尉饒命,我等願降。」
柳箐淡淡的說道:「你倆倒是願意投降,我卻無法收,你倆武藝稀鬆,人品又差,跑到我那裡還不依然是倆禍害,特別是你周通,腦子裡整天想的都是女人,收了你,難道要你去我的營中調戲女兵?」
李忠聽了,趕緊把膝蓋朝邊上挪了挪,盡量遠離這個豬隊友遠點。
周通頓時痛哭流涕道:「太尉饒命,小的只是一直單身,又沒人看上,真真就是想找一房媳婦,好好疼她罷了,只要太尉饒了小的,小的這就收拾下,回家種地,好好做一輩子良民。」
「你倆如此混賬,按諸位頭領的意思,就該殺了你們消除隱患。」
周通倆人聽了,冰水醍醐灌頂,心裡涼個透徹。
誰知柳箐語氣一轉,說道:「我只是覺得你倆還不是那麼的太壞,所以想給你們個機會,要不要把握?」
倆人喜從天降,頓時那頭磕的雞啄米一般,發誓道:「小的們從此願意棄惡從善,為太尉赴湯蹈火!」
「好,所謂富貴險中求,我要你們去梁山做卧底,你們願不願意?」
「啊,這~」
「嗯,怎麼,你倆不願意?」
「不不,小的們願意遵照太尉的吩咐去做卧底。」
「好,只要你們按我的計策去做,事成后,我會依功給你們封從九品或正九品的校尉,到時候何愁娶不到一房媳婦。」
升官發財娶媳婦,周通二人已經被太尉丟來的餡餅砸暈了,起身乖乖跟著柳箐來到殿後聽計。
當晚倆人就住在山上,到了翌日一早,魯達喊來全山的嘍啰,約有五七百人,宣佈道:「孩兒們聽真,我等現已投奔當朝驃騎大將軍麾下效力,成了官軍,要隨大將軍去奉符效力。」
底下的嘍啰聽了,頓時嗡嗡聲一片,有欣喜萬分的,也有人沮喪不已。
魯達繼續說道:「軍中法度森嚴,有不願去的,也不勉強,可以跟隨桃花山的兩位頭領,想留在這裡繼續經營的洒家也不管,給你們一炷香時間考慮,去奉符的,一會都站到左邊。」
當下嘍啰們都做了選擇,魯達武松等人,帶了大約五百人馬,跟著柳箐下山朝曾頭市方向緩緩而去。
百十個不願走的,在一名有野心的小頭領帶領下,繼續在二龍山經營,李忠周通帶著幾十人回到桃花山,見到劉唐,只說魯達等人帶兵投奔官軍去了。
劉唐嘆息一番,領著他們自去梁山。
柳箐一路之上與魯達武松等人說說笑笑,眼見出了青州地面,遠遠看見前面有一個村落,眾人尋思要打尖吃點東西,走近了,眼前卻是一座荒廢的村堡。
眾人頓時唉聲嘆氣,都跑到陰涼地里歇息,拿出自帶的水和乾糧來慢慢吃著,柳箐也找個樹蔭坐了,楊志巴結上司,拿出自帶的肉乾送了過來。
柳箐撕下一塊,放到嘴裡慢慢嚼著,楊志說道:「相公,此地是兩州交界之地,我等吃完了乾糧,急著趕,不到傍晚就能到濰州過夜。」
柳箐點點頭,把肉乾分出一半給楊志,讓他也吃,楊志正在感動,就見一個小頭目,嗯,現在該叫隊正了,跑過來說道:「相公,那裡有兩個人!」
眾頭領一起站起身來,之間遠處的一顆柳樹下,拴著兩匹馬,正在那安靜的吃草。
魯達使個眼色,眾人悄悄走了過去,把一件空房子團團圍住,吶喊一聲,裡面走出兩個人來。
柳箐看是,倆人卻是父子打扮,年長的約有三十五六歲,穿一件醬紅色戰袍,系一條綠戰裙,提一口朴刀,跨一口腰刀。
年輕的卻是位美少年,也作軍官打扮,是一件白綾子大鑲邊的戰袍,系一條大紅色的舊戰裙,提一枝梨花槍,跨一口劍,腰裡掛著弓箭。
少年軍官見被人家包圍了,左右幾十張弓箭對著自己爺倆,又都是官軍打扮,怒道:「好漢做事一人當,那高衙內口鼻都是我割掉的,放過爹爹,我自跟你們去投案,如不然,魚死網破。」
柳箐接茬問道:「哪個高衙內?」
少年口快,張嘴就說道:「當然是東京高俅的那個乾兒子高衙內了!」
魯達等人聽了,先是一驚,接著都哈哈大笑,美少年的老爹無奈的閉眼搖搖頭,心說這倒霉孩子,眼見這伙官兵並不知情,你一張嘴這下都露餡了。
柳箐一擺手,眾人撤了弓箭,魯達笑道:「小將軍,你要是壞了別人,我們肯定不放過你,不過,這即是壞了那高衙內,洒家倒是要謝謝你。」
美少年傻了:「你們不是高俅那廝派來抓我們的?」
柳箐說道:「我們只是路過的官兵,而且,和高俅那伙人不對付,所以,你們走運了,一會該上哪就去哪吧。」說完,自顧自走回遠處的樹蔭下休息。
眾人一鬨而散,都跑回去搶佔陰涼地,沒人再搭理那爺倆。
爺倆傻眼了,站在那裡嘀咕了半天,慢慢朝這裡走了過來。
那漢子對柳箐唱個喏道:「長官恕罪,我父子果真是在東京壞了那衙內,被高殿帥著人追拿,就想來此投奔師兄躲避,誰知到了此地,一個人影也無,整個村子都搬遷了,只好要到沂州投靠親戚,又怕那州城過不去,長官即是不惡我等,能不能搭我父子一程。」說完,臉都紅了。
柳箐笑笑:「行吧,一會我們走時,你們跟上就是。」漢子千恩萬謝的去了。
休息夠了,一行人重新上路,那父子倆膽子倒是很大,騎馬走在了眾人的前頭。
花容悄悄說道:「哥哥,那少年卻是個小娘。」
柳箐笑道:「早看出來了,再說了,她要不是女的,怎會和那高衙內有仇。」
花容啞然失笑,卻又盯著那女子的梨花槍看了半天,一會訝然說道:「怪不得我就覺得眼熟,哥哥,那小娘子使的槍和少夫人的一模一樣。」
柳箐聽了,緊忙往那女扮男裝的少女看去,果然,那人手裡拿的,正是一枝梨花古定槍,和楊真兒用的一樣。
聯想起剛才的荒堡,心中頓時一片雪亮,對走在前面的父子喊道:「二位慢行,某有事要請教一下。」
倆人聽見,帶住馬兒等柳箐,漢子問道:「長官有何見教?」
「請問二位,你們既是去那堡子投親,可知那堡叫什麼名字?」
「楊家堡啊。」那美少年說道,「我想去哪裡投師姐,可惜不知她去了哪裡。」
「你師姐叫什麼名字?」
「我師姐叫做楊真兒,咦,長官問這個做什麼!」那美少年頓時警惕起來。
「他爹爹叫做楊安慶,對不對?」柳箐笑著說道。
爺倆大驚,一起問道:「長官如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