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當家等人本來就對封四娘又敬畏又害怕,挨了一巴掌后,發現自己的大當家搖身一變,從原來的正義俠女化身成朝廷高官的邪惡忠犬,頓時嚇得全身篩糠一般,哆里哆嗦跪下求饒道:「四姐兒,不不,長官饒命啊!」
封四娘冷冷道:「爾等聽好了,你們的惡行,雷君他老人家早已知曉,只是看在看在我的面子上,饒你們一條狗命,說讓你等趁早散夥,去做一個良人,聽到了沒!」
二當家和幾個伴當,都忙不迭的打贏下來,誰成想,四娘突然畫風一轉,說道:「不過奴家考慮到你們也是我跟隨了多年,武藝還是不錯的,所以想提攜你等一回。」
停一下繼續說道:「我見雷君身邊沒什麼長隨,所以想試試看,尋機推薦你們一下,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眾人喜從天降,信誓旦旦發誓道:「四姐若是肯帶挈我等,以後刀里火里,只是一句話,莫敢不從。」
四娘冷哼一聲:「做下人最重要的是一個忠字,你們這話,只能說給雷君他老人家聽,不要說給我,懂嗎?」
「懂了懂了,以後我等就是雷君他老人家的忠犬,還望四姐在他老人家面前多多美言幾句,也好成了我等的好事。」
「看看吧,你們先等幾天,我去求求他老人家再說,我乏了,先去休息了。」說完,出門回到自己的房間。
合衣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腦子裡只是回想著柳箐的那句話:「我還是不敢太相信你,要看你以後所表現出的誠意!」
「離夢想只差最後一步,神君還是不相信我,誠意、誠意,好,明天奴家,就把自己的誠意,奉獻給他老人家!」胡思亂想著,終於迷迷糊糊的進入夢鄉。
話說柳箐繼續吩咐道:「去請花行首來吧。」
花想容款款而來,只見她姿態輕靈,步步生蓮,走上前來微微一拜:「奴花想容,見過家主。」話聲輕柔婉轉,神態嬌媚,頰邊微現梨渦,直是秀美無倫。
柳箐一時也竟然有些痴迷,回過神來,稱讚道:「雲想衣裳花想容,娘子無愧於花中魁首。」
花想容展顏一笑,眸子中映射出的秋水勾魂奪魄,柔聲說道:「奴如今只是府中一個使喚丫頭,不知家主有何吩咐。」
柳家主哈哈大笑:「行首理想如此之低,某卻不敢答應,這樣吧,我剛才叫了封娘子過來,給她兩個選擇,她已經做了決斷,現在我也給你兩個選擇,你自己決定。」
「奴,洗耳恭聽。」花想容柔柔的說道。
「好,其實娘子大名我是知道的,非常欽佩你的為人,雖然那事已經不需要你再去做了,但人的秉性,終究不會改變許多了,給你的選擇,一個是名份,一個是功名,二選一,你考慮好了選,我會尊重你的選擇。
「老娘兩者都想要!!!」花想容的內心在吶喊,表面卻是一副認真傾聽的樣子。
「想要名份呢,就做我的內務主管,領幾個人,安排我的起居住行,這個屬於我的貼己人,以後肯定會給你一個名份的,另一個選擇,就是陛下已經許我成立新軍,軍中會有一個非常重要的部門,叫做傳音閣,負責與陛下和各部的千里傳音工作,這個需要心靈手巧的人來做,主官起碼是正七品以上的編製,好了,娘子考慮下選擇吧。」
「好糾結啊,家主這都已經等於是明示了,做內務主管,清閑愜意,而且已經明說了,會給個如夫人的名份,可是,這傳音閣聽起來神秘又拉風,還能當正七品的大官啊,比一般的縣令都高,奴家該如何選擇呢?」
花想容不顧身份,糾結的閉目咬牙,苦思冥想了半天,終於,呼出一口長氣說道:「奴選傳音閣!」
「好,不愧是已事業為重的巾幗俠女,如此,我讓管事太監和你去邀約樓贖身,我會安排一處專門的樓閣給你居住和辦公用。」
花想容蹲身拜謝,卻是眼珠一轉,柔聲諫言道:「啟稟家主,奴家在邀約樓有幾個知心的小姐妹,都是心靈手巧,你看~」
「那就一起贖了吧,先作為你的部下,一起練習千里傳音,將來已你們為班底,還要教授很多人呢,去吧。」
花想容大喜拜謝,那眼中的秋波電的柳家主魂不守舍,氣得柳箐閉上眼睛一擺手,那意思趕緊滾蛋,別來煩我。
花行首偷笑著,和管事太監一起衣錦還鄉,不對,應該是衣錦還樓。
邀約樓的老鴇子徐媽媽,因為台柱子花想容偷跑出去報名,已經暴怒了一天,那幾個給花想容出主意的小姐妹,也被她暴打了一頓,都關到了小黑屋裡。
「那小娘皮花拳繡腿的,能應聘上才怪,等那賤人回來,就找個有錢的主,給她強行破了罷!」徐媽媽坐在門前,面目猙獰,惡狠狠的想著,幾個龜奴,在一旁伺候著。
「媽媽,花行首回來了,你看。」一個龜奴朝遠處一指,果然,一輛香車上下來一位佳人,可不正是花想容,身後還跟著幾個太監。
「這是,選上了?!」徐媽媽看到她身後的太監,臉色驟變。
果然,花行首來到近前,連聲媽媽都不叫,只是略拱手唱個諾,就在那裡站著,臉色上有一絲傲然。
管事太監走上前來,對那媽媽說道:「奉雷君之命,著與原邀月樓行首花想容並其他幾位娘子贖身,所需財物,明日自行去雷君府支取。」
那邀月樓本來客人就多,管事太監說話聲音又大,尖銳的嗓音把所有人都吸引了,客人姐兒紛紛推窗探頭觀看。
徐媽媽滿臉堆笑道:「唉唉,我女兒這是有福了,可是被選中,去給雷君他老人家去做使女?」
那太監道:「你這媽媽休要胡說,花長官已是被雷君選中,做了傳音閣的閣主,正七品的官職,你說話要小心些!」
「哄」客人姐兒都炸了,又是一個卑微女子,攀上枝頭變鳳凰的傳奇故事,那些姐兒含著淚,隔著窗子對花想容恭喜,又想想自己,還要在這苦海里強顏歡笑,那淚,流的愈發厲害了。
徐媽媽忙道:「是我眼瞎了,花長官原諒則個,苟富貴莫相忘。」
花想容淡淡說道:「罷了,念秋她們幾個呢,我要替她們贖身,一起帶走。」
徐媽媽心底咒罵:「小浪蹄子,你自己富貴就罷了,怎麼連老娘的根基都要一起抽走!」
嘴上卻惶恐的說道:「她,她們都被關在小黑屋···」
花想容心中怒極,還是忍著氣說道:「勞煩媽媽把她們放出來,去自己屋內收拾下細軟,一會就要跟我走,我自己也有些東西要帶走,管家,勞煩你跟我上去一趟,拿些東西。」
卻說花想容的小姐妹挨了一頓暴打,在小黑屋裡一天沒吃飯,又疼又餓,正相互挨著,坐在地上抬頭絕望的發獃,忽然間門就開了,徐媽媽一臉堆笑走了進來。
以為又要被那媽媽變態折磨,幾個女孩都嚇得瑟瑟發抖,小臉煞白。
念秋和藹的微笑道:「女兒,早上是媽媽對不住你們,卻也是迫不得已,媽媽的苦衷你們也知道,都是為你們著想,千萬莫往心裡去怨恨,如今卻是有福了,富貴時,莫忘了媽媽。」把花想容被選中當官,要帶她們一起走的事情說了。
幾個女孩喜從天降,確認不是在騙她們之後,急匆匆的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暗格收拾細軟。
收拾利索,集合完畢將要離開時,徐媽媽送出來,一臉都是笑,卻透著絲絲惡毒。
叫做念秋的那個,走了幾步,突然停下來,手在自己的小包袱里摸索,須臾,抓出幾個銀錁子,緊緊攥在手裡,對徐媽媽說道:「媽媽剛才說了,苟富貴莫相忘,念秋如今就報答你吧!」
把那銀錁子,使勁朝那老鴇子砸去,其他幾個小姐妹,有樣學樣,紛紛摸出銀子砸來,完了,相互大笑,上車走了。
徐媽媽被砸的滿頭是包,當時不敢掙扎,等人家走遠了,開始大聲咒罵,卻又低頭去和那些路人和乞丐搶奪地上的銀子,看被幾個乞丐奪走了不少,急得在地上撒潑打滾。
幾個女孩擠在一輛車裡,卻是幸福的一塌糊塗,念秋忍著痛說道:「如今終於出了一口惡氣,不過今天這頓打沒白挨,一頓打,換來了自由,值了!」
「對啊,簡直是太值了,姐姐快跟我們說說,今天去報名的人多不多啊,你是怎麼選上的?」
花想容倒是沒隱瞞,把自己如何差點被淘汰,自己如何跪求,如何被神君看上,又單獨問話的事情詳細講了一遍。
「姐姐,你被神君選作小妾了?那我們姐妹,是不是也要一起去侍奉神君啊」念秋滿腦子想的就是這個。
花想容笑笑說:「神君讓我自己選,小妾和女官之中我選了做官。」
念秋懊惱的在車上抓著花想容的肩膀搖來搖去:「姐姐,你怎麼就那麼傻呢,聽說和神君那個了可以長生的!哎呀,怎麼說你呢,真是的。」
卻還是那個有點污齪的女孩道破天機:「哼,你們懂個屁,還是姐姐聰明,要不怎麼能當上行首。」
花想容眼中閃爍出詭異的光彩,點著那女孩的小腦瓜說道:「就你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