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月宮深藏九鼎
崑崙小師叔644.素月宮深藏九鼎此話一出文武群臣的眸光齊齊變化,各用各的方法,不動神色偷瞥一眼故作姿態的少年雄主,無聲淺笑。老大不小確實該娶妻生子了,誰能說清這天下何時歸一,僅是凡人,匆匆年華,這個歲數,就該做這個歲數該做的事。
這詩涵公主是燕王親妹,一母同胎,擅長琴棋書畫不說傳言還精通兵法醫道,模樣、身份、才行品德都是上上之選。而且還是一舉兩得,得城得人同時還能藉機敲打燕王,不愧是國師大人,明察秋毫之末,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
「國師大人相邀詩涵不敢拒絕,只是燕地苦寒,比不得咸陽富庶,臣女恐水土不服,敢請國師大人廣開法眼,指點迷津,看看臣女理應居於後宮何處方位能保健康長壽?」
燕詩涵這話出口殿中文武的心思再度一變,盡數瞭然弦外之音,跟著話音同時望向洛陽,期待他接下來的言語。
燕詩涵也不例外,一雙美眸緊盯著少年,儘管命運從決意跟隨使臣團前來就已註定,可還是要將想要的言盡。
刺秦若是成功,她便同那位英雄死在這兒,若是失敗,無非是從一座深宮換到另一座深宮,女子終究要出嫁,只若憑她的手段足以平息秦王的怒火,這點犧牲根本不算什麼。
「沒什麼可看的,衣服六國的都差不多,至於吃的,下了早朝我就要去燕國,接他妹妹的同時再綁來幾個最好的廚子便是,後宮那麼多地方你隨便住,出行有天子車輦,別看身在異鄉,全當在自己家就好,有的問題早暴露早清楚。」
「這事同其他的事不太一樣,不可強求,就是先住一段時間,某些人得管住自己,君子慎獨,尤其在那個位置。」
洛陽最後的調笑又引得群臣淺笑,環顧一圈,少年邊說邊向殿外走去。方才確認過了,這位公主身上並沒有蒼天的後手,也沒有絲毫修為,蝶紫沫現在在書院,就此她的心思與表露出的智慧,王后當得。
只是這還得郎有情,妾有意才好。雖然現在看似是利益往來交易,但這深宮大院中只有兩人相守相望,日久天長,免不得會生出情誼,到時水到渠成方才美哉。
「臣女謝過國師指點,願您一路順風,得償所願。」燕詩涵委身行禮,用的是秦國王室的禮節,起身後又對贏正一禮,「陛下,一路舟車勞頓,臣女想先去休息。」
「准了,給公主殿下準備好一應所需,那些空著的宮樓她看中那個便收拾那個,剩下的維持原樣即可。」
贏正板著臉,言罷注視著那伊人行禮遠去,背影窈窕,長久視之竟不在自覺將這一幕印在心底,觀長空雲捲雲舒,聽聞三聲輕咳後方才回神,卻久久無法忘卻。
「陛下,這城我們究竟索要幾許,還請您明示。」李思似笑非笑著上前一步,躬身而禮,引得幾個老臣再度無聲淺笑。
「明示什麼明示,將這裡發生的事去與燕王說清楚,告訴他派人再來談,叫他準備撤軍,十五城,一座都不能少。」
贏正不出意料的變臉,說著望見一眾老臣別有隱喻的笑容,不由握緊拳頭,有些語結,輕咳一聲,「諸位愛卿可還有其餘奏議?」
殿下一片沉默,贏正搖搖頭,環顧一圈最後望向李思,冷聲道:「國相大人如此衣著成何體統,罰俸半月!」
「臣遵旨。」李思笑容驀然隱去,四下朝臣也是如此,看著君主露出笑意,不由得嘆上一聲,「伴君如伴虎。」
洛陽此時卻已到了燕地,咸陽城不過方入深秋,這座燕國邊關小鎮卻已捲起白雪,風不大,綿綿不絕,長街十里少有車馬往來,更別說行人,就連巷陌里都不見乞者身形。
「劉錚,你家在什麼地方,有沒有設置什麼陷阱?」
洛陽漫步長街將寒風視作春風,邊走邊看,在老頭子與南諾走南闖北時他在地府執行任務,這大好河山有很多地方都沒有仔細看過,對這燕地只曉得酒烈風寒。
「大人沿此街直走便是,街那頭的大院就是我家。」劉錚撓撓頭,最後對著玄黃塔輕聲說道,覺得怪異。
洛陽點點頭,隨著話音指引放出神識,游過長街最後落在那座空空如也的府邸中,不由得劍眉輕挑,露出三分殺機。
「劉錚,你家還有親戚朋友嗎,你的妹妹不在家。」
說話間洛陽一步踏出行至鄰近的那一家,變換面容,輕叩朱紅門,等老管家打開門,發出些許威勢,冷聲道:「我乃燕王師長,老人家,你可知劉錚妹妹下落幾何?」
老管家從頭到腳打量洛陽幾眼,微微沉吟,似實在計較長短。洛陽驀然踏前一步,冷聲道:「爾等可要仔細措辭,此乃天子令諭,欺君按律當滿門抄斬,別給你家主人惹事。」
「哎吆,大人,小老兒不敢,小老兒不敢,只是那帶走劉伶可是仙人,我實在不敢……」
「他是仙人本尊就不是仙人了嗎,他不好欺負,本尊就好欺負了?」洛陽低吼著揮動手掌,天際的陰雲被一劍切開,「儘管速速言明虛實,本尊保你一家安然無恙!」
「是,是,小的也不知道她們究竟是什麼身份,只知道是一群穿著白衣如畫中仙女般的存在,來時盛放漫天光霞,踏著慶雲彩霧,進院就把小劉伶抱走了。」
洛陽點點頭,自知在老管家這兒再得不到消息,正打算問問船老大,一縷清風驀然變換方向,帶著雪花飄向老管家眉心,很輕,卻蘊含著動人的靈力,開碑裂石輕而易舉。
「我正要去找你,沒想到你倒是自己找上門來了。」
洛陽拂袖震碎雪花,同時調動神識跟上那抹極其隱晦的令咒餘力。可能是出於謹慎,可能是打算防患於未然,這個令咒被做成雙向的,不管成敗與否施術者都能瞭然結果。
咒紋在虛空中穿行,動作很快,但洛陽更快,甚至搶先遁出虛空,闖入極地冰雪,以指代劍信手斬下,僅一劍破碎長空,將風雪撕裂,那座不知隱藏多久的宮閣展露真容。
修築在巍峨雪峰中,素白色的琉璃瓦蓋,畫柱與紅梅一色,點綴莊園風雪,未待觀盡景色,有仙娥踏空而來,白裙繡鞋,踏空而動,挽著素白綢帶,聖潔似雪,飄飄如仙。
「素月宮不問世俗瑣事,敢問道友為何而來?」
離著洛陽七八步遠少女停下身形,邊說話邊搜尋著關於這個年輕劍仙的記憶,最終卻是一無所獲。作為素月宮的長老,她從沒見過這個人,甚至沒有聽說過他。
不是遠古時間的貴客,想必是這個時代的天驕,恐怕來者不善,畢竟若無恩怨,有誰會隨便一劍掀了禁制?
洛陽探手喚來天劍,挽個劍花,不動神色露出些許凌厲鋒芒,驚得三道流光同時飛向長空。都是傾國傾城的絕美顏色,都是十幾萬歲的老者,都是界主,為首的那個甚至開始向不朽前進。
「這個陣仗倒是差不太多,向你們這樣高手,宮中竟然還有六個,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道友說笑了,一身劍道修為驚天地,泣鬼神,老身佩服。」為首的那個身著紅裙如天仙似的少女輕輕開口,抬手掐算,又道:「道友是為那劉伶丫頭而來,我們並無惡意。」
「並無惡意?」洛陽眉頭輕挑,神識尋遍素月宮也沒見劉伶聲音,心頭暴怒有升起怒火,「將無辜凡人私下拐入宗門行不可見人之事,按照舊時的修行界規矩應如何處置?」
「道友想必是誤會了,那少女是我素月宮前代弟子之後,我們帶她回來是為了認祖歸宗,現在她就在秘境接受血脈洗禮,等她……」
「等她出來,我就會見到同你們相差不多的老祖宗,不錯吧?」
不等修者把話言盡洛陽驀然開口,雙眸中騰起璀璨明光,殺機隨之擴散,誅仙劍圖在空中徐徐展開,雖然沒有誅仙四劍,但憑藉開天劍道凝結的劍光亦足以支撐陣法。
換做先前或許看不出所以然,可修行乾極魂書之後,洛陽對心神的感知格外敏銳。在外人看來素月宮這幾個長老的身軀同心神看起來嚴絲合縫,可洛陽卻能看清楚那些細枝末節處數不清的裂紋,就這般還是無數歲月打磨后的結果。
「怎麼了,被我說中了,不敢開口了,把人交出來,自己廢了神通法門改修其它,害了多少人就去救成倍的人,如此,素月宮還能存在,非是如此,可惜這雪景。」
洛陽緩緩舉起天劍,催動坤極陣書法,一眼便瞧見龍脈氣運彙集之處,只若一劍斬龍,世上便再無素月宮!
「哼,道友得饒人處且饒人,悠悠千古大浪淘沙,我素月宮能存留至今必然有道理,若是道友站著修為高超肆意胡為,那本尊也不在意同道友好好講講道理!」
身著紅裙的少女冷聲開口,說著素手合十,不斷變換妙法寶印,同一時間山中的雲縷跟著幻化,萬道霓虹中浮起一道幻影,透過流光漸漸看清形體。
那是一尊青銅鼎,雕刻著山石草木,飛禽走獸,很熟悉,跟洛陽曾經在九鼎秘境中看到的鼎一模一樣!
這素月宮竟然能掌控九鼎,六界修者再不願觀望下去,僅須臾光景就有數百道流光遁虛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