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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佳人如畫

  崑崙小師叔432.我有佳人如畫黑雲遮日,殘破的軍旗倒入戰火,徐徐燃盡,遍布滄桑的城牆被塗抹成赤紅色,城外死寂,有著刺鼻的血腥味,目之所及儘是屍骸,有秦人,也有齊人。

  王賁獨自站在城頭,不忍俯覽城下,舉目遠眺,看千山鳥驚飛,聽遠軍馬蹄急。

  催馬聲愈近,「秦」字旗紅底黑字,迎風烈烈,後續部隊策馬掠過戰場,逡巡在城外。

  「收兵邊疆……」

  在城頭猶豫很久,隨著艱難地吐出這四個字,王賁的眼神漸漸變得堅定。

  君主手中握著鞭子,臣子卻不能像孩童喜愛的木陀螺,抽一下,動一下最不可取,可現在除了靜觀其變又能如何?

  這不是他渴望的戰爭,龍顏大怒便龍顏大怒吧,不過是死,即便是死也比這般活著好。

  「領命,撤軍!」

  城下有副將低聲長嘯,王賁飛身落下城頭,穩穩騎上戰馬,輕輕撫摸著染血的鬃毛,嗅著殘忍地血腥味,意久難平。

  原本大齊與秦國能成為盟友,秦國也可以不必以一敵六孤軍奮戰,可現在,陛下親手扼殺了這種可能,這一城軍士便是種子,生根發芽時還會有一場血戰,說不定能決定人間走向。

  幾縷冰冷的輝光落下,沒一會兒又被墨雲吞噬,風冷,鴉聲漸漸近了,待蹄聲遠去,兩道幽影出現在城頭,帶著斗笠,穿著黑袍,衣衫上帶著陣紋秘法,看不出身形面容。

  「現在接近會不會有些晚?」

  「不晚,錦上添花永遠比不上雪中送炭,可惜他心軟了,若是破個**城,我們會更順利些。」

  為首的老者輕輕回道,轉身帶著另一人離去,步履河山,從邊疆到臨淄不過瞬間,沉浸在陰雲下的禁宮格外沉寂。

  鳳翎依舊坐在書案后,提著墨筆,觀瞧著邊疆的一角,那兒不是悲劇的結束,是悲劇的開始,同樣的故事可能會一次又一次地重複,傷亡三萬,還是別人手下留情的結果……

  修者,修者,真是群該死的修者!

  「馮冀,見過王上。」

  沉寂殿中傳來一聲輕呼,鳳翎抬起頭,這才看見並肩而立的兩個黑袍人,不知何時來,不曉為何來。

  「王上,我二人來自隱世馮家,願為大齊百姓效犬馬之勞。」

  說著為首的黑袍人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微微沉寂,可怖的威壓一閃而逝,徐子悠眯起眼眸,同鳳翎以目示意,將難以置信表達清晰。

  那是道境,絕不會錯,雖然只存在瞬間,卻與流星相同,只若見過便難以忘懷。

  從那個和洛陽相同的劍修開始,到這個所謂的隱世家族,這是命中注定還是別有陰謀……

  「我們本就一無所有,不是嗎?」

  徐子悠輕喃一聲,鳳翎心底瞭然,卻不打算輕而易舉地叫對方如願以償,大齊是需要援助,但也不是什麼援助都需要,與其被慢慢毒死,鳳翎更願意乾淨利落的結束。

  敗就敗吧,雖然不好的地方很多,可大家的日子也不會這般陰鬱憂愁,做君王不就是為了百姓安居樂業嗎?

  「馮仙師喜歡陰天還是晴天?」

  「很少有人不喜歡晴天,向陽是根性,但陰雲迷霧也別有韻美,沒有他們的適時散去,再明耀得天色都欠缺韻味。」

  「那依你之見,何時撥雲見日?」

  「無需太久,陛下僅需……」

  雲起,將殿外的靈光徹底遮去,殿中密談不為人知,待群臣散去,自覺這深宮大院無趣便逐光向遠,聽著風語,湊向下一處熱鬧。

  有人要刺秦,這不是什麼新鮮事,可那人與帝師一個模樣,有著帝師的劍,不過喜歡黑衣,叫李天策,不叫洛陽。

  關於那人何時來臨如何防備的提案足足有一籮筐,被李思隨意地丟在客舍角落,懶得翻看,厭惡極了那些坐井蛙語。

  那可是實打實的劍修,可以摧城開山,除非洛陽來,或者書院的那幾位先生來,否則都是徒勞的。

  轟鳴的雷聲遠遠傳來,李思驚起,推門騰空時那劍光已然落入禁宮,精心設置的八十一重防禦陣法就好像紙糊泥捏得一般,根本擋不下那無雙利刃。

  「劍下留人!」

  朗聲長嘯一聲,李思也管不得君命在身,駕馭遁光閃掠長空,張開雙臂擋在李天策身前,瞥了眼那柄皎潔如月的劍,感知空空如也的萬里虛空,想不明白書院的打算。

  是秦王痊癒,有恃無恐,還是書院實在壓惡公主的行徑打算借刀殺人……

  這都有可能,別的不說,單單是那日早朝上的言行就觸摸了書院的底線,天下大同,人不以國地相論可是夫子提出的!

  「滾開,殺你會髒了我的劍,不過我也不再意花費時間清洗。」

  李天策眯起眼眸,森羅煉獄般的殺機展開,所有軍士齊齊握住腰刀,卻久久不敢拔出。

  只要亮出刀鋒,必死!

  李思沒有退,環顧煙火老城,輕笑著閉上雙眸,張開雙臂,堅定不移地擋在天劍前,同李天策賭命。

  李天策也沒有猶豫,天劍斬下,明晃晃的劍光纖如牛毫,似乎只若風大些就會破散,可就是這一劍可斷接天之潮。

  面對斷潮劍式,呼吸成最困難的事,身體從頭到腳都在顫抖著,汗毛倒立,所有的情緒都被恐懼代替,即便如此李思依舊倔強的抬著頭,緊閉的眼睛緩緩睜開,不甘示弱。

  他很幸運,贏芷沫也很幸運,斷潮劍光被一劍斬碎,洛陽挽了個劍花,平舉忘四,劍鋒刺目,遙指李天策眉心。

  「怎麼哪裡都有你?」

  出乎李思意料,說這話的不是洛陽而是李天策,洛陽為之一愣,微微勾起唇角,冷聲回道:「我還想問呢,怎麼哪裡都有你!」

  「廢話連篇,多說無益,戰!」

  李天策撇撇嘴,壓下心底的歡喜,引劍攻向洛陽,劍芒明如昊日,遠遠看著,叫李思心驚膽戰,實在想不明白方才敢擋在這一劍前的原因。

  「耍花槍呢?」

  瞥了眼禁宮中的贏芷沫,洛陽揮劍斬開李天策的虛招,踏著瞬影步擋在宮前,忘四微微一頓,心劍吐露鋒銳,拔劍斷罪。

  兩道劍光整齊劃一的重疊在虛空間,洛陽兩人同時轉身,劍意積蓄,流光飄渺升空,細碎光影中有著相近的煙火,不同的是李天策的缺了份生機,叫人感覺死氣沉沉。

  沁人肺腑的清香同劍光一同席捲深宮,李天策退了數步,天劍在顫抖,這一劍他敗了,不是天劍不如忘四,他的煙火實在不如洛陽。

  「還打嗎?」

  「打?我今天是來殺人的,不是和你打架的!」

  李天策瞥了眼不遠處的深宮,一念花開,三千青蓮吐露三千藏劍,萬般氣象渲染一處,泯滅幾十道幽影。

  一退再退,連連避過幾十道美輪美奐的劍光,洛陽終於尋到還手的空隙,輕揮忘四,同樣三千蓮開,劍光與劍光的碰撞聲久久不絕,猶如晴空響雷,叫城外數里的遊人驚奇瞧望。

  趁劍光絢爛瓊霄,李天策不動聲色地隱去身形,一點點靠向金殿,尋了個完美無缺的角度,劍出,眨眼掠入大殿,左右文臣好似被狂風卷倒的小樹,嗚呼哀哉著倒成一片。

  冰冷的死亡近了,就在身邊,贏芷沫忘了躲閃,也不知道躲閃,甚至沒看清這一劍的全部景觀。

  千鈞一髮,洛陽憑空出現在眼前,雙劍相交,李天策借力飄出金殿,身形瞬閃,憑空消失不見。

  可能是一擊不中,遠遁千里,也可能是藏身幽影,守正待機。

  洛陽不敢放鬆,握著忘四在贏芷沫身邊站了許久,瞥了眼步入金殿的李思,道:「他可能還沒有離開,我在這兒卻不能久留,贏正的毒拖不得,書院那邊真就她的死活?」

  李思搖頭嘆了一聲,正要開口,殿外傳來一聲輕笑,「子夜」瀟洒入殿,一手握著劍,一手挽著佳人。

  「小師叔,這般在背後說人可是失禮!」

  「我又沒說壞話,來就是來,不來就是不來,不想她活就是不想她活,哪兒失禮了?」

  洛陽沒好氣地回了一聲,輕出口氣,忘四微微落下分毫,劍光透過牆壁,李天策踏著瞬影步出現在贏芷沫身邊,提劍直斬伊人脖頸。

  「放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行如此卑劣之事……」

  「子夜」低吼著,未待拔劍洛陽已然提劍將李天策斬退,瞥了眼空空如也的院落,出聲譏道:「呵,好銳利的唇槍舌劍,我可是自嘆不如。」

  「哼,多管閑事,你不出手他也不能傷到陛下分毫!」

  歪頭對洛陽翻個白眼,「子夜」嘴上不讓分毫,卻實實在在提劍走到贏芷沫身邊,細細警覺著風吹草動,可大部分時間目光都在洛陽身上,沒人懷疑,若非不合時宜他必然拔劍同洛陽做過一場。

  「師兄,保護陛下要緊。」

  知書達禮的少女輕輕點了一句,「子夜」眼中的戰意漸漸消隱,錯過頭去,不看洛陽。

  我有佳人如畫,比過河山萬里,得之三生有幸,理會那死牛鼻子作甚?

  得意的眸光與自滿的輕笑別有格調,李欽月對著明鏡秉腕抱拳,搖頭輕笑,提起一枚白子點落,心底讚歎著宮羽薇馴夫有道。

  曾經方師兄可是個不開竅的,你看看現在,這眼神,這氣度,即便去天下最好的戲園子都能混個旦角。

  笑夠瞭望向棋盤,子落串聯成勢,一大片黑子氣數將盡,難尋生路。

  這盤棋不是他下的,是夫子與祖師下的,很大很大,他不過是揣測兩三奧秘,想得可能不清楚,但天師看得更不清楚,所以折進來的黑子只會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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