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人前人後
朱令月從最開始都不相信張凡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並不是因為張凡身上散發出玄而又玄的「我是大佬」的氣質，而是她不相信普通人家的孩子捨得住五星級酒店和專門請一個司機開車。
當她跟著張凡和張蓁蓁來到賓士4S店后，更加確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你見過開口就問銷售人員「你們這裡的賓士S級擺在哪裡？」的普通人家的孩子嗎？
朱令月沒有看見過，賓士4S店的銷售人員李剛也沒有看見過。
仔細瞧了一眼張凡后，用手指指著展廳的一輛黑色轎車說道：「那就是，在邊上看看就行了，這可是一百多萬的東西，弄壞了你賠不起。」
說完就去接待在張凡他們之後走進來，年齡看起來在四五十歲，肩下夾著黑色皮質公文包的男客戶去了。
張凡見狀扭頭對張蓁蓁和朱令月問道：「我剛剛看起來不像暴發戶嗎？」
張蓁蓁和朱令月同時搖頭。「不像。」
隨後又各自補充了一句。
「像個二百五。」
「一看你就是未成年。」
張凡瞪了張蓁蓁一眼，居然敢這樣形容自己。
而後者反而對著張凡眨了眨眼睛，然後附在他耳邊指著那輛看起來就很貴的黑色轎車小聲問道：「小凡，我們真的要買這麼貴的車嗎？」
張蓁蓁聽到剛剛那個銷售人員的話，腦海中自動把眼前這輛車跟一百萬畫上了等號。
她讀書的時候一天的生活費是兩元錢，吃自己帶的米，下飯吃鹹菜，實在吃不下去就打五毛錢的湯。
這一百萬能夠自己吃一輩子了。
不對。
下輩子也能算上。
張凡將腦袋將腦袋朝著另一邊偏移，少女的呼吸打得他耳朵痒痒的。
然後又用同樣大小聲音回答道：「當然了，這可是我們要拿來充門面的東西，要讓別人相信我們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說完就拉著張蓁蓁朝著展廳的那輛賓士S級走了過去，裝模作樣繞著車子看了一圈后就拉開後門坐了進去，舒舒服服的躺靠在後排。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此刻真的體驗到了所謂的豪華感，情不自禁的發出來一句感嘆。
「果然不是我以前那國產車能比的。」
張凡的聲音很小，即使張蓁蓁豎起耳朵也沒有聽清楚。
看著自己堂弟把別人的車當成了自家的沙發，張蓁蓁又緊張的向四周張望，心臟「蹦蹦」的跳了起來。
「千萬不要被人看到，不然等下不讓我們走怎麼辦？」
然而她失望了，就在張凡剛剛坐進去的時候，一個穿著黑色西服白色襯衫的中年女性就朝這邊走了過來。
於是張蓁蓁立馬做賊心虛的對一邊張凡比劃，一邊小聲喊道：「有人來了。」
「有人來了更好啊！正好可以給我們介紹一下。」
張凡說完還對著張蓁蓁招了招手。「你也坐進來感受一下，我覺得挺不錯的。」
周芳是這家賓士4S店的經理，在看到上個星期才到貨的賓士S300L正在被一個熊孩子糟蹋后。
再也在沒有心情喝茶了，立馬就站起來走過去準備將他們驅離出去。
走過來看到站在賓士S300L車頭旁邊的朱令月後，周芳臉上掛起了職業的微笑。
一面用用手指指著坐在後排的張凡和張蓁蓁，一面用和善的語氣問道：「他們是你的？能不能……」
「我是他們請的司機。」朱令月打斷了周芳的話，又主動說道：「他們想買一輛車子，讓我幫忙看看怎麼樣。」
「哦。」周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臉上的微笑真了幾分。
走到賓士S300L後排位置，彎腰親切的問道：「你們覺得怎麼樣？」
周芳也不介紹這輛車了，她是瞧見張凡走進來后就直奔這輛賓士S300L而來的，心中已瞭然對方來之前肯定是做過了解的，也就不多說話免得讓人誤會。
「我當然知道這是賓士S級，你這話是在把我當白痴嗎？還是認為我買不起？」
周芳在被一個戴大金項鏈的中年人這樣罵了一通后，也是吃一塹長一智。
「我覺得還不錯，但是主要是看我姐喜不喜歡。」張凡指著張蓁蓁說道。
見話題轉移到自己身上，張蓁蓁愣了一下才小聲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喜不喜歡。」
「那你去前排主駕駛感受一下，反正以後是你開。」
「可是我現在還不會開車啊！」
周芳聽著這姐弟兩人的對話，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朱令月。
「莫不是我被誆了哦！」
張凡和張蓁蓁剛剛的表現在她看來不像是會購買賓士S級的人。
張蓁蓁昂首挺胸乖乖坐到主駕駛上，活脫脫是一個正在上課認真聽講的好學生。
「你不摸一摸方向盤，試試手感？」張凡見張蓁蓁這一幅模樣，心都要累死了，忍不住出聲提醒道。
「摸壞了怎麼辦？」張蓁蓁側頭望著張凡直甩頭。
「壞了就買下來。」張凡的語氣充滿了無奈。
「哦。」張蓁蓁點了點頭，開始慢慢轉動方向盤。
轉了半圈后癟起嘴巴對著張凡哭喪遮臉。「小凡，我感受不出來。」
張凡這時候也無話可說了，揮手示意張蓁蓁出來，又問道：「你覺得這車好看不？好看我們就買。」
張蓁蓁低著頭小聲回答道：「顏色有點不好看。」
張凡扭頭對站在身後的周芳問道：「還有其它的顏色嗎？」
儘管車庫還有一台白色的賓士S450L，昨天才到所以還沒有來得及上展廳，周芳還是搖了搖頭，面帶微笑。
「先生，不好意思，只有這一台。」
她現在是真的覺得自己被耍了，特別是在朱令月坐賓士300L主駕駛上，發出一句「這就是賓士S級啊！我還是第一次坐。」的感嘆后。
既然沒有其它顏色，張凡就對張蓁蓁和朱令月說道：「我們去其它地方看看。」
「真的不好意思。」周芳露出歉意的笑容。
「我們才是打擾了。」張凡也笑了笑。
周芳客氣的把他們送到門口，張凡揮手跟周芳做了一個再見的手勢。
「剛剛麻煩了。」
張蓁蓁也輕輕揮手，至少周芳給她的感覺不錯，服務熱情禮貌。
不像最開始那個男銷售人員，擺明了瞧不起人。
朱令月始終是面無表情，她在外面倒是把周芳在張凡和張蓁蓁視線外流露出來的不屑和不耐煩看得一清二楚，只不過她裝作什麼都沒有看到。
在周芳說道：「只有這一台」后，又趕緊坐到賓士S級的主駕駛上體驗一把。
機會難得，錯過了可惜。
「不客氣，應該的，慢走啊！」周芳微笑著也對著張凡一行人揮手再見。
在看到張凡他們剛剛轉身的剎那，周芳臉上的笑容立馬就沒有了。
轉身朝著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同時在心中抱怨道：「遇到了三個神經病。」
計程車上，張蓁蓁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賓士4S店后又對張凡問道：「小凡，我們現在去哪裡？」
「去看保時捷，如果那個你不喜歡我們就回來把剛剛這輛車買了，顏色到時候重新刷你喜歡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