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偷聽
宋宇楠和韓安易回到宴會大廳,舞會已經開始了。
韓安易把手伸給她,“一起跳支舞怎麽樣?”
宋宇楠扯了扯嘴角,抬腕低眉,把手軟軟的搭在他的手心上,腳尖踮起,身子如靈動的燕子一般旋轉兩圈,被他牽到明亮的燈光下。
清顏黑紗,青絲墨染,身姿輕盈,如仙如靈。他們一出場就驚豔四座,漸漸地周圍的人都停了下來看著他們跳。宋宇楠就如同一隻高貴的黑天鵝,清冷矜華,舞姿曼妙,漂亮的裙擺如同一朵盛開的,襯的她的纖細雪白。最後一個旋轉,倒在韓安易的臂彎間。
周圍響起了熱烈的掌聲,是對他們的讚賞。
宋宇楠半依半偎的在韓安易懷裏,呼吸有些急促,臉頰上是一層淡淡的紅暈。對周圍給他們鼓掌的賓客禮貌的點頭說謝謝。
牧若芷臉色陰沉,嘀咕了句,“還把自己當個角色了,這裏達官顯貴明星大腕兒那麽多,她居然舔著臉搶風頭。”
她推了葉蓁蓁一把,“蓁蓁,你也去跳支舞,讓他們看看你有多優秀。”
葉蓁蓁斜了一眼牧若芷,臉上有些不耐煩,她不屑跟誰相比,“我不去。”
牧若芷瞪了一眼葉蓁蓁,“關鍵時刻掉鏈子,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葉蓁蓁咬了咬牙,生生壓製住火氣。
宋宇楠的舞跳的很好,人又長的貌美,所以她休息的時候有陌生男人主動跟她搭訕。
“小姐,很眼生啊,第一次參加這種宴會嗎?”一個油頭粉麵的小白臉笑眯眯的對她說。
她平生最討厭的就是小白臉,但表麵上還維持著足夠的禮貌,“沒錯。”
小白臉頓時眼前一亮,她沒有什麽參加上流階層宴會的經驗,那他就可以在她麵前賣弄並刷優越感了。
他甩了下頭發,說,“我可是參加過很多像這樣的宴會,說實話我都有些膩了。”
宋宇楠在心裏鄙視著小白臉,臉上卻對著天真爛漫的笑,“是嗎?那你家一定很有錢嘍。”
小白臉故作謙虛的一笑,“一般一般,但是和牧家相比嘛,就比牧家略強那麽一丟丟。”
牧家以房地產發跡,到現在產業已經擴展到金融,影視,時尚,互聯網等多個領域,總資產近萬億。別說是在蓉城,就是在國內也找不出幾個大企業能夠和牧家的Mo&Zo相提並論,更枉論比牧家還厲害的。
宋宇楠盯著小白臉,心說,不吹牛你能死啊?
小白臉臉色一沉,“你不信?”
宋宇楠眯著眼假笑,“信!”信你個大頭鬼,目光左瞟右瞟,韓安易你個死孩子跑哪兒去了?
韓安易不在,小白臉就跟隻蜜蜂似的一直在她耳邊嗡嗡嗡。宋宇楠快被他煩透了,突然起身說,“抱歉,我突然想去趟洗手間!”
小白臉正說的眉飛色舞口沫橫飛,被宋宇楠很不識趣的打斷了。
“呃,那好吧,一會兒接著聊。”
宋宇楠點頭敷衍一笑,“好。”起身趕緊離開。
宋宇楠走了,小白臉很是百無聊賴,突然,“咳咳”身後響起了兩聲咳嗽聲。
小白臉皺眉不耐煩的回頭,“石舒舒,你嗓子卡雞毛了是怎麽著?”
石舒舒嘁了一聲,輕笑,“石言,看在咱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份兒上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那個女人你最好不要招惹。”
石言斜睨著石舒舒,“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石舒舒火大,“你說誰是狗?”
石言勾唇冷笑,“當然是多管閑事的那個人嘍。”
“你別不識好歹。”
石言冷睨著石舒舒,“你要是真的閑著沒事,你就管管咱爸,弄不好你也和我的命運一樣,趕明咱爸也給你找個後媽。”
“你……”石舒舒氣噎。
石千峰和柳芮雪勾搭在一起已經有段時間了,剛開始雙方都有所顧忌,藏著掖著生怕被別人知道。但自從石舒舒的媽媽被查出得了胃癌住院接受抗癌治療之後,石千峰和柳芮雪是情人的關係就被擺在了明麵兒上。
這也是石舒舒和石千峰吵架的一個極重要的原因,她為了維護母親的尊嚴和地位,為了捍衛一個完整的家庭,向來尊敬自己父親的石舒舒不惜和他大吵一架並搬出去住。
可她搬出去之後,柳芮雪就搬了進去,鳩占鵲巢不說,還多次調撥他們父女之間的關係。石舒舒早就想治一治柳芮雪了,但是石千峰把她保護的太好了,她想接近她都沒有機會。
石言挑著眉梢幸災樂禍的看著石舒舒,“雖然咱們倆總是針尖對麥芒,但咱們畢竟身體裏留著一樣的血,是兄妹,現在出現了我們共同的敵人,我們可以暫時聯合起來。所以,你有什麽困難盡管向我開口,我會盡量幫你的。”
石舒舒才不會相信他會這麽好心腸。
豪門裏頭每天上演的勾心鬥角為的是什麽?錢,和地位。
石言在石千峰麵前本來就不得寵,有個妹妹跟她分家產他已經夠不情願的了,現在又來個柳芮雪,將來柳芮雪再給石千峰生個一兒半女,以後他還能撈著多少家產那都是未知數。
家產當然是分到的越多越好,所以石言極度想把柳芮雪踢出局,但是單靠他一個人的能力是做不到的,他必須得拉上石舒舒。
石舒舒嘁了一聲,“石言,別把你的如意算盤往頭上打。找你幫忙?這輩子都不可能。”
“你……”他又被自己的妹妹鄙視了,心裏那叫一個氣。
……
宋宇楠終於找到了韓安易,他正在和牧決然在一起聊天,她一看到牧決然就忍不住緊張,她怕露怯於是又原路返回了。
雖然她沒聲張,但牧決然和韓安易都留意到她了。
“她們長的很像對不對?”韓安易說。
牧決然從宋宇楠離開的方向抽回目光,輕嗯了一聲。消瘦冷峻的臉上是若有所思。
韓安易笑著說,“我見宋宇楠第一麵的時候就挺詫異的,這世界上怎麽會有人長的跟我未婚妻幾乎一模一樣。嗬。”
一提到宋宇楠,牧決然的臉色就變得有些陰沉。那個女人就好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至今也沒出現,他到底是被她玩弄了,他得勢的時候她就對他諂媚逢迎,他出了車禍她倒是跑了個幹淨,消失的無影無蹤。
韓安易覺察出牧決然不高興了,卻又故意觸他的逆鱗,“你有沒有派人找過她?”
牧決然聲音冷冷的,“一個普通女人而已,我還不至於時時刻刻把她掛在心上。”
韓安易瞥了一眼走廊的拐角處,那裏又一雙黑色的鞋尖,隨後輕笑一聲,“你難道不覺得你這樣對她太狠心了嗎?”
牧決然眼神幽深冰冷,壓迫感十足,“算不算狠心,取決於我愛不愛她。”
韓安易又瞥了一眼拐角的位置,問,“那你愛她嗎?”
宋宇楠曾經也問過他這個問題,你愛我嗎。他當時沒有給出任何回答。
牧決然冷冽的俊臉上看不出悲喜,嗓音低沉的說,“不愛。”
她等了很久的答案,終於等到了,卻是,不愛。
心沉沉的下墜,手腳漸漸涼透,她失魂落魄的縮在牆角,像個落寞的滑稽的小醜。
不知什麽時候,韓安易已經站在了她麵前。
“都聽到了?”
她抬頭看著他,神態有些茫然,張了張嘴卻什麽都沒說,又無神的低下頭。
她以為他會落井下石,說些讓她更難堪的話。事實上,他卻把她的頭按在他懷間。
“想哭就哭出來。”男人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低沉的響起。
她臉上劃過一絲訝異,隨後,眼淚撲簌簌的往下落,迅速的打濕了他的襯衫。
韓安易說,“從此以後,你要時刻記得自己的身份,從今以後,你隻能為了我哭,也隻能在我這個男人麵前哭。”
她心一顫,閉上眼無力的點頭。
……
牧老爺子的壽宴一共要進行兩天兩夜,今天這緊緊隻是開場,明天的海天盛筵才是重頭戲。
今天晚上,所有的賓客都被安排在酒店留宿。
宋宇楠和韓安易假扮未婚情侶,被安排在同同一間總統房。
房間是又大又漂亮,尤其是那偌大的落地窗,整體在一個斜麵上,造型十分別致,窗簾打開入眼的便是黃金海岸,水天相接的盛景美不勝收。
但宋宇楠沒心思關心這兒的落地窗有多大,海景有多漂亮。她隻關心今天晚上該怎麽睡。
浴室那邊傳來嘩啦啦的流水聲,韓安易正在洗澡,她壞心眼兒的想,要不要趁現在就霸占一整張床,逼他滾到沙發上去睡。
她有點糾結,畢竟從他就算毒舌也是她的恩人,讓恩人去睡沙發是不是有點過分啊?
“哢噠”浴室的門把攪下。
說時遲,那時快,宋宇楠趕緊跳上床,並擺出了一個大字。
韓安易穿著休閑服,一邊擦頭發一邊邁著慵懶的步調朝這張唯一的大床走過來。
他臉色微沉,嗓音涼涼,“你幹什麽呢?”
宋宇楠咳嗽幾聲,略顯心虛,“你難道看不出來嗎,我要睡覺了。”
韓安易蹙了蹙眉頭,擺了擺手,“給我挪個地兒。”
宋宇楠心尖尖一顫,防備的看著他,“你要幹嘛?”
他掀起被子一角,“你難道看不出來嗎,我要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