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恢複了一些記憶
牧決然說,“我想起來我是牧家的人,我是Mo&Zo的總裁,還有……”
他沉默了幾秒。
石舒舒有些不安,生怕他把宋宇楠也記起來了。
“還有什麽?”
牧決然從抽屜裏拿出來一本很厚的英文書,是石舒舒每天會讀給他的羊皮卷。
“我想起來了,我懂英文,這本書我曾經讀過很多次。還有其他我讀過的書,我都想起來了。”他說著說著,臉上的笑意又漸漸地彌散,“可惜,就隻想起來這些。”
石舒舒頓時鬆了口氣,安慰他,“沒關係,醫生說,隨著你頭部的傷慢慢痊愈,說不定記憶會完全恢複的。”
牧決然點頭,“舒舒,謝謝你,這段時間一直都是你照顧我,陪我聊天。”
石舒舒坐到他身邊去,握著他的手,“決然哥,你難道忘了我們是未婚夫妻了?將來我們是要結婚做真正的夫妻的,既然是夫妻我們就得同甘苦,共進退,所以,我為你做什麽都是應該的,你不要對我說謝謝!”
牧決然反握住她的手,“以後我會好好待你的。”
石舒舒感動的抱住牧決然,她把頭埋在他的頸肩當中,吞著眼淚說,“決然哥,你知道嗎。其實,和你相處的這幾天,是我這輩子最開心,最幸福的幾天。”
他輕笑,拍著她的後背,“傻瓜,怎麽突然說這種話?”
石舒舒破涕一笑,連忙抹了抹眼淚,說,“人家是一天沒見你,太想你了嘛。決然哥,你有沒有想我?”
她眼圈紅紅的,像個撒嬌要糖吃的可憐小女孩。
他眉梢微微挑起,撒了個善意的謊言,“當然想。”
石舒舒頓時開心的像一個終於得到了糖的孩子,緊緊地抱著他,“決然哥,我愛你,我會一直愛你!”
……
蓉城,韓家。
“啊——”
宋宇楠渾身冷汗的驚醒,夢裏那血肉模糊的畫麵依舊折磨著她脆弱的神經。
“決然,決然……”她念著他的名字,冰冷的淚水將棉質的睡衣打濕,手指緊緊地抓著被單。
離開的越久,她就越清晰的發現,她愛牧決然,愛到魂牽夢縈,愛到癲狂,愛到想為了他去換一副血肉。
她突然瘋了似的跑出房間。
“韓安易,韓安易……”
她光著腳,在走廊裏跌跌撞撞。
“哢噠”一聲,一扇門的門把攪下。
韓安易從房間裏出來,神情清冷,垂眸間帶著居高臨下的傲然。
“怎麽了?”他嗓音平靜。
宋宇楠抓著他的手,喉嚨間哽著痛苦,“帶我去見他,我想要見他。”
“你冷靜一點。”
韓安易不動聲色的把手抽出,“你現在哪兒都不能去。”
“為什麽?”她不解。
“你自己難道不知道嘛?你是牧家的眼中釘,肉中刺,你以為你能逃得了一次還能逃得了第二次嗎?”韓安易嗓音拔高,醍醐灌頂。
宋宇楠抽著冷氣,含著哭腔,“那你想我怎麽辦?就一直躲在你這兒像老鼠一樣活一輩子嗎?”
他清明的眼眸漸漸的變得迷亂赤紅,“宋宇楠,我讓你冷靜一點!”
她比他吼的更大聲,“我說了,我要見他!”
韓安易的臉色瞬息萬變,末了低吼了句,“愚蠢!”
她咬牙重複,“我要見他。”
“你見到了他又能怎樣?你知道他在車禍之中都遭遇了什麽嗎?他不但會落下終身殘疾,他還失憶了!”
宋宇楠萬萬沒料到他會這樣說。
她頓時石化僵硬在那兒,良久之後,才眼神空洞的看著他,“你說他、他失憶了?”
“宋宇楠,你忘了他吧。他也已經把你忘了。何況,你們兩個本來就不該在一起。”韓安易語重心長。
她淚目,搖頭。
“不可能,這不可能……”
她縱然嘴上說著不相信,卻已然放棄了與他爭吵。悲傷逆流成河,落寞的轉身。
……
傍晚。
夕陽將西邊的天空染透。
韓安易親自把飯菜送到宋宇楠的房間,他推開門,看到她縮在飄窗的角落裏,正歪著頭發呆。
“吃飯了。”
冷淡的聲音灌進她的耳朵,她卻無動於衷。
“我說話呢,你沒聽到嗎?”韓安易有些不耐煩。
她答非所問,“失憶了也好。他既然把什麽都忘了,那我也沒有什麽可顧慮的了。”
“說什麽呢?”韓安易有些聽不明白她在說什麽。
她對他笑了一下,“你不用明白。”
她過去吃飯,吃著吃著,突然又對韓安易說,“能借我點錢嗎?我想整容。”
韓安易斜睨著她,“先把飯吃完再說。”
她立刻放下筷子,“我吃飽了。”
韓安易有些惱火,瞪著她,“宋宇楠!”咬牙切齒是警告的語氣。
宋宇楠眼皮微垂,蒼白的臉上波瀾不驚,“我要整容,你到底借不借給我錢?”
“牧家。”韓安易突然說,“你根本就不是對自己的長相不滿意,而是想整容之後以全新的身份出現,打擊報複牧家是吧?”
宋宇楠略微感到些驚訝,“你都知道了?”
韓安易還是那句話,“愚蠢!”
“跟你無關。”她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說。
“你太天真了,牧家樹大根深,而你才幾斤幾兩?想四兩撥千斤你也得先有那個能耐,可你是在玩火自焚你知道嗎?”
她臉上是破釜沉舟的決心,“我的事,不用你管。”
韓安易的情緒將要時空,在爆炸的邊緣,“宋宇楠……”
“韓安易!”宋宇楠同樣直呼其名,“你夠了。你是救了我,給了我第二次生命,但請你不要就此把自己當成是上帝,企圖掌控別人的命運。我命由我,不由你!”
韓安易黑著臉,臉部線條繃的很緊,快速向前幾步,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你既然這麽想死,我現在就送你去見閻王。”
“咳……”宋宇楠喉嚨被卡住,被口水嗆了一下,憋紅了臉使勁兒咳嗽,“咳咳……放開,放……咳……”
他的手勁兒可真大呀,也真狠啊,他掐著她不鬆手,牢固的像是鐵鉗一般。
“放開……”
他的眼裏織著陰沉沉的天羅地網,而她就是在網中拚命掙紮的一尾魚,突然,他手臂一揮,她的身體輕飄飄的像是塵埃一般飛了出去。
“啊——”
她的身體落在柔軟的大床上,可即便如此,她還是感覺五髒六腑都調換了位置,疼痛襲遍四肢百骸,喉嚨裏泛起甜腥,惡心的想吐。
她趴在床上咳嗽,嗓音沙啞,“你既然對我下不了狠心,那幹脆就不要管我。我要報仇,我要那些曾經傷害過我,企圖置我於死地的人統統打進地獄,讓他們永世不得翻身!”
他俯視著她,眼睛裏蕩漾著旋渦,那旋渦迅猛,恐怖,森寒,陰鷙……
他慢慢的走到她身邊,什麽都沒說,而是將一張金卡丟在了她麵前。
“如果我是你,我寧願選擇後半生像老鼠一樣苟且偷生,起碼安逸幸福。”他嗓音低低的,透著無奈。
“幸福?”宋宇楠哭著笑,“像我這樣的人,天生都不會得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