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我說你,不要臉
宋宇楠努力推拒這牧決然,試圖拉開彼此的距離。
他八風不動,在她耳邊嗓音粗嘎含混的說,“你剛剛叫我什麽?”
她咬著唇,表情痛苦,“我錯了,牧總,我以後再也不敢……”
一吻結束,男人深邃的目光緊緊的攫著她,“再叫一次我的名字聽聽。”
宋宇楠氣息微喘,不解的看著他。
他修長的指尖捏著她泛紅的臉頰,“叫啊。”
“牧……牧決然。”她訥訥的,有些惶恐。
他盯著她,嗤笑一聲,“再叫一聲。”
宋宇楠不知道他的葫蘆裏裝的是什麽藥,隻能小心翼翼的應付著,“牧決然。”
他並沒有因為被她直呼姓名而生氣,隻是搖了搖頭,低沉的聲音有著嘶啞的性感,“以後沒人的時候,你可以叫我決然。”
“叫一聲聽聽。”他笑的意味不明。
“決、決然。”
他唇角牽起一抹爽朗的笑,唇紅齒白的,格外好看,垂眸深深地凝視著她,眼底閃爍著奇異的流光溢彩。
吻又鋪天蓋地的朝她席卷而來……
宋宇楠身體還很虛弱,再加上剛剛的一場雲雨,很是吃不消,昏昏沉沉的就在牧決然的臂彎裏睡了過去。
他還不急著睡,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安靜的拍下了一張合影。照片裏的女人安然睡著,纖長彎翹的睫毛像洋娃娃一樣漂亮。
宋宇楠迷迷糊糊間感覺有個溫軟的東西輕輕地擦過她的額頭,碰觸的瞬間有些癢,她眉頭輕皺著嚶嚀了一聲,身體又往牧決然的懷裏縮了縮。
他唇角一勾,隨即加緊了擁著她的力道。
……
翌日。
宋宇楠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九點了,她瞪圓了眼睛盯著鬧鍾,啊的一聲尖叫著彈坐起來。
“完了,完了……”
她一邊火急火燎的穿衣服,一邊在心裏咒罵牧決然,要不是他昨晚一直纏著她,她也不至於身體吃不消一直昏睡到現在。
一想到新來的上司韓安易,她就頭皮發緊。她今天遲到了,他還不得老虎凳皮鞭子沾辣椒水的伺候她?
她戰戰兢兢的拿起手機,卻發現一個來自韓安易的未接電話都沒有。
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
韓安易那個禽.獸上司居然沒有發現她遲到了?
她心裏正想著這些,突然手機就響了,她手一抖,差點把手機扔出去。好死不死,電話正是韓安易打來的。
這電話接也是死,不接會死的更慘。
“喂!”宋宇楠戰戰兢兢,小心翼翼,“韓經理。”
“聽說你病了。”韓安易那冷冰冰的嗓音鑽進她的耳朵。
宋宇楠微微一愣,不曉得韓安易是怎麽知道她病了的。
“嗯!”她輕聲一應,沒敢多說。
“病的嚴不嚴重,惠華的那個案子需不需要找別人來做?”
“不用,不用……”宋宇楠忙說,“我好多了,惠華的案子我保證能負責到底。”
韓安易輕哼一聲,“既然如此,你就抓緊時間。”
“是。”
“還有……”韓安易沉吟了兩秒,“不要以為有牧總在背後給你撐腰,我就不會扣你獎金。”
宋宇楠的臉火辣辣的燒,訥訥的說,“是!”
手機裏傳來嘟嘟的盲音,宋宇楠渾身就像是被瞬間抽空了力氣一般,軟軟的倒在床上。
聽韓安易剛才的口風,今早很可能是牧決然替她向韓安易請的假,而且韓安易也很可能知道了他們之間特殊的關係。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一旦她和牧決然的關係被完全曝光,也不知是好還是壞。
宋宇楠上午就在家休息,下午去了公司。
她發現周圍同事看她的眼神跟跟以前不一樣了,而且還都刻意遠離她。這讓她心裏稍稍有些不是滋味,可是表麵還裝的和從前一樣,從容工作,安分在自己的崗位上。
在洗手間的隔間裏,她聽到有幾個同事議論她。
“我說惠華那麽大的案子怎麽會給她一個新人來做呢,原來是有牧總在背後給她撐腰呢。”
“哎呦,咱們兢兢業業累死累活熬個三五年都不見得能熬出頭,她宋宇楠可就不一樣了,一來就攀上了高枝,好資源都被她占上了。”
“瞧她長的那德行,一看就是從棒子國整過。你說咱們牧總的眼光是不是有問題,居然會看上她?”
“……”
宋宇楠站在隔間裏,攥著拳頭生生的按捺著胸臆間的怒火。
“啪!”
隔間的門被她重重的推開,震的外麵那幾個長嘴啄木鳥一愣。
宋宇楠冷著臉,旁若無人的走過去洗手。
眾女用陰毒的目光盯著她,可她們再怎麽咬牙切齒,也隻能在心裏演演戲,現實裏她們拿宋宇楠一點辦法都沒有。
宋宇楠漫不經心的把手洗幹淨,吹幹,在眾人幽怨的目光中邁著有條不紊的步伐離開。
無視,是對別人最沉重,最殘忍的碾壓。
宋宇楠回到辦公室,女同事A突然滑到她身邊,壓低了嗓音問她,“宇楠,聽說你和牧總在交往啊,你能不能教教我怎麽釣男人?”
宋宇楠寫字的動作微頓,腮頰的線條有些緊繃。
她幹脆利落的回答,“我們沒有在交往,你別聽那些人胡說八道了。”
女同事A眉頭微微的皺起,似是不信,“你就別掩飾了,公司裏現在都已經傳開了,幾位公司高管同時看見牧總和你在地下車庫裏手牽手的,而且,這件事就是經於經理的嘴傳出來的。”
宋宇楠,“……”
她目光冰冷的瞥了一眼小A,小A悻悻的縮了一下脖子。
宋宇楠心裏憋了一口氣。
她不知道於凱是無心的還是有意的,但不論他的初衷是什麽,她都拜他所賜而陷進了輿論的漩渦。
小A看見宋宇楠的臉因為心虛而一陣紅一陣白的,吞了吞舌頭,“呃,我還有事要忙,待會兒聊。”
臨近下班的時候,宋宇楠被韓安易使喚去後勤部那些東西。她去找於凱,而於凱對她的態度相較之前是一百八十度轉變。
“於經理,我替韓經理來拿東西。”宋宇楠說。
於凱坐在辦公桌前,眼皮都沒抬一下,嗓音低低的十分冷漠,“在那邊的茶幾上,自己拿!”
“哦!”
她轉身的瞬間,他抬頭看了她一眼,眼底暗淡冷厲。
“謝謝,沒什麽其他的事,我先走了。”宋宇楠溫笑著說。
“真沒想到,你會是那種人。”於凱冷不丁的說,他臉上的神清很緊,就像是寒冬臘月鋪天蓋地的雪,皺了好幾天。
宋宇楠微怔,心裏不免感到惱火,“於經理,明人不說暗話,還請您把話說清楚。”
於凱深吸一口氣,冷著臉站起身,與她四目相對,目光冰冷如刀,“我說你,不要臉!”
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冰冷銳利的刀子,插在了她不堪疼痛的心髒上。
她把他當朋友,他卻把她當仇人。
宋宇楠的胸臆間瞬間燒起一股怒火,眉宇壓的陰沉沉,“於經理,請你再把話說清楚一點。”
周圍是劍拔弩張的氣氛。
“明人不說暗話?嗬,那你呢,是不是知道明人也不該做暗事?你討厭我就明說,何必把牧總抬出來讓我難堪?”於凱咄咄逼人,冰冷的質問。
他這話說的她是越來越聽不懂了。她捏著拳頭站在那兒,心裏的怒火越燒越旺,卻始終按捺著沒有發難。
於凱臉色鐵青,“我承認,我之前是對你有好感,可你也不必為了和我保持距離就在牧總麵前詆毀我,讓他把我調到後勤部吧?”
宋宇楠搖搖頭,她何曾這麽做過?
“於經理,拜托你在說什麽話之前先把事情搞清楚,陷害你的事我沒有做過。我宋宇楠行的端,做的正。”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他若不信她,她就是解釋再多也沒用。他若是肯信她,自然也不會用那麽難聽的字眼來罵她。
他在氣頭上,她又何嚐不是。
他是誤會了也好,就是詆毀她也罷,難道還要自己循循善誘的向他解釋嗎?
“於經理,我一直把你當可信任的朋友,沒想到你卻是這麽看待我的。”
說不失望、難過是假的。
人心都有兩麵,隻是沒想到她這麽快就看到了他醜陋的一麵。
在眼淚將要掉下來的時候,她漠然轉身,大步離開。
於凱看著她難過又冷漠的背影,心像是被揪了一下。說實話,他現在也有點混亂,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誤會她了。
……
篤篤篤。
她深吸一口氣,在嘴角撐起一抹微笑,敲了敲韓安易辦公室的門。
“進來!”
“韓經理,您要的東西。”
“放下吧!”韓安易在百忙之中抬頭看了她一眼說。
“是。”宋宇楠把文件放在他左手夠得到的地方,“沒其他什麽事,我先出去了。”
她轉身剛要走,卻又聽他開口,說,“你眼睛怎麽了?”
“……”她轉身,無言的看著韓安易。
韓安易表情清冷如常,他看著眼前的女子,如此纖細瘦弱,不知怎麽的心就那麽軟了一下,連帶語氣也柔軟了幾分,“眼睛紅紅的,剛哭過了?”
宋宇楠垂了垂眸子,搖頭說,“沒有,隻不過剛剛被沙子眯了眼睛。”
好蹩腳的借口,傻子都聽得出來她是在撒謊。可人艱不拆的道理韓安易還是懂的。
他嗯了一聲,輕輕揮揮手,“這沒你什麽事兒了,出去吧。”
“是。”
宋宇楠出去,韓安易繼續低頭看文件。
驀地,他抬頭,透過落地玻璃牆看了一眼外麵的辦公區某人的方向,兀自喃喃,“傻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