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會老師
青玉蘭工作室被挖走了一員,眾人看到了自家帖子下面,輿論扭轉。
矛頭指向藍青,於是都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要走的立馬走,別在這兒礙眼。」
祁玉平時慫兮兮的,沒想到這個時候瘋狂表現,恨不得給藍青留下就他一人最忠心的印象。
他可不想輕易挪窩。
藍青出辦公室來,沒有說什麼,整張臉都是疲憊,昨晚說不準跟評論里的網友對罵了太久:
「祁玉,你看著這裡,我出去一趟。」
「老闆,我陪你去唄,你去哪兒不是都帶著我嗎?」
祁玉一個勁地獻殷勤,並沒有得到藍青的回應。
深城大學昨夜剛下過一場夜秋雨,樹木間還有水露,是天氣轉涼了。
藍青趕緊往林為知的辦公室去,走得很匆忙。
「老師,我……輸了。」
藍青一進辦公室的門,便合上鎖住,還檢查確保了沒有人看到他來。
站在窗前剝瓜子喂鳥的林為知給他一個背影,都不帶轉身迎接的。
來人說輸了,是不是也太沒有骨氣了。
「跟個小姑娘斗,你都鬥不過的話,還有什麼可說。」
林為知突然沒有了耐心,一把瓜子擲向鳥籠,「你還向這些蠢物一樣,要我剝好了籽喂嗎?」
被罵成這些籠中鳥的藍青不敢辯解,畢竟輸了可能意味著林為知投進來的錢,會成為泡沫。
「老師,我不是這個意思。」
如果林為知是一個承擔不起損失的傢伙,那麼藍青的壓力可就大了。
青玉蘭成為炮灰,藍青肯定會成林為知疏遠的對象,畢竟:
「你也知道自己能在我這棵大樹下乘涼,一來師生情份,二來蘇文之對你仍有惻隱之心,你還有價值而已。」
不用想,第二條肯定才是最重要的。
甘當一顆棋子,一顆兩個老頭之間不對付,用來出手的棋子。
藍青不會不知道,但年輕人嘛,總是相信老頭總有背過氣去的一天。
只要腦子好使,說不定自己就能反將二人玩於股掌之間。
「你先再撐幾天,蘇菀生再難搞,她也是個女孩子。」
林為知又突然緩和了語氣看著眼前人,「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暫且把她看作英雄,那肯定也有弱點。」
林卿就是她的弱點。
「老師,恐怕這事還真沒戲。」
藍青覺得這回林為知判斷有誤,「問題是蘇菀生根本就不接林卿的好意,他們那個小圈子,個個都在撮合,但蘇菀生自巋然不動的。」
蘇文之之前已經把林卿當女婿看的,說起他來,眉飛色舞,怎麼蘇菀生是這麼個態度。
女孩子不是都想被保護的嗎,這態度怎麼玩?
「腦子會思考的女孩子有錢有能力了,也挺難搞的。」
藍青從來不搞性別歧視,之前跟薛荔一起上過公共課,那也是個狠角色,「我缺家境,一直很難彌補。」
「既然缺,那就去爭,爭贏了前途光明。」
林為知抓到了藍青心裡的東西,他過於在意家庭出身而變得敏感自卑,「你沒有退路。」
林為知這位老教師,他最相信的一句話,就是人只有上了絕路才會迸發潛能。
平日里教學生,從來不在意什麼點名之類的,考試前一天才會誅心:我會改得很嚴格。
「掛那麼多,成什麼體統!」
校領導偶爾也看不下去批評他,認為他的教學方式有問題。
他是一位充滿爭議的老師,但他來自於長海林家。
長海林家不好惹,因為人家是大老闆家族。
當夜,林卿不是送薛荔回酒店住下的人。
顧恆致在菀生那邊吃了也就兩塊牛肉,然後聯繫了林卿問他情況如何。
「很糟糕,薛荔姐喝多了。」
林卿看著咕咚咕咚把酒當水喝的薛荔,已經癱軟在對面的座位上。
這時候,還真就合適顧恆致自己過來送人回家。
「怎麼喝酒了還,不是就讓你幫我跟她說清楚嗎?」
顧恆致一來就伸手攏了攏薛荔的額頭碎發,「要是今晚我不問,你怎麼辦?」
「我怎麼辦,送她回去唄。」
林卿自己喝的是白水,看來不是兩人一起放縱,「我就是說清楚了,她才喝成這樣的。」
顧恆致也沒話可說,反正都成這樣了,他自己送薛荔回酒店比什麼人都靠譜。
看著林卿還挺淡定在那兒坐著,他不禁提醒:
「謝謝你幫我完成這事,但菀生那邊你還是去一趟,怎麼說也是答應了人家要一起吃飯的。快去吧,別在這兒看熱鬧了。」
「壞了。」
林卿是真的直接忘了今晚蘇菀生請吃飯來著,大事不妙,撒腿就跑。
「你還是注意安全,外面在下小雨了,提前打個電話道歉就是,秦臨已經替你解釋過一輪了!」
顧恆致看著偶爾也會神經大條的林卿,分明也是少年意,年紀輕輕的就開始裝老成玩清高,也就糊弄菀生那樣的小姑娘
——菀生也沒能被糊弄。
「薛荔,薛荔醒醒,我送你回家,你聽得到我在說什麼嗎?」
顧恆致拿起薛荔的外套,裹著她就往外頭去,「擬對你住哪家酒店,我送你回去。」
「我哪裡都不去!」
薛荔拽著顧恆致的手,然後又撒開:
「林卿,你是弟弟,咱們兩個一路同行,不妥。」
「我是顧恆致。」
「胡說!」
薛荔抓著他的圓領袍大袖,「穿漢服的除了林卿這小子,沒別人,我的顧恆致從來不穿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
「那你看錯我了。」
顧恆致站在她身邊,扶著她,支棱著她,生怕她踩著高跟鞋摔了。
「你真不是……林卿啊?」
薛荔突然推開他,站在階梯上,太危險了,「不是就行,那你送我回家吧,顧恆致……他不知道的。」
顧恆致還是去攬住她,要出了事,大家都別玩了。
「帥哥,還是穿漢服的……帥哥,你背我吧。」
暈頭轉向的薛荔掛住了顧恆致的脖子,「說好了你只送我回去,不許……不許上樓進屋的……啊。」
顧恆致捏住了她的鼻子,弄得人呼吸不過來,突然醒了三分:
「薛荔,你知不知道自己多重,長這麼高一隻,把自己當菀生她們了?」
「歧視高個子啊,我長太高我還錯了嗎,胡說八道。」
薛荔還是掛著人脖子不放,「不背就不背,走吧!」
薛荔半醉之下其實是有點可愛的,跟平日里端莊精緻的女神作風不太一樣。
顧恆致一路問,終於知道了她住哪裡,還好問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