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阿狸，再見
我永遠愛你、關心你，因為從設定上來說就是這樣的；幸好我是一個智腦，可惜我只是一個智腦。——阿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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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鳳兮，嬴九總感覺她有哪裡不一樣了，但卻又無法言明。
似乎是……更有靈性了。
遠遠的，少女背著雙手，有些害羞的說道：「那個……哥，你答應過的，在我明白什麼是感情之後，你就會和我談戀愛。現在突破以後，我已經明白了，你可不能賴賬。」
嬴九愣了一下，隨後瞳孔緊縮，這句話他只對一個「人」說過，那就是阿狸，鳳兮為什麼會知道。
難道說……
嬴九問道：「鳳兮你就是阿狸嗎？」
鳳兮迷茫的搖了搖頭，問道：「阿狸是誰？好耳熟的感覺，可是完全想不起來。」
嬴九問道：「那你怎麼會說出剛才那番話？」
鳳兮還是迷茫的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呀，但就好像它突然出現在我腦海里一樣。並且我等待這一天，已經等待了21年了。」
嬴九拍了拍她的小腦袋，說道：「你才17歲，你到哪裡去等我21年呀？」
嗯，這是個問題，但鳳兮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她嘀咕道：「你管我，興許是上輩子就開始等了。」
嬴九彈了彈她的額頭，說道：「這件事之後再說吧，我先離開一下。」
說罷，嬴九就退出了《文明》。
鳳兮看著嬴九消失的地方，愣愣的呆立在原地，捂著自己的胸口，阿狸……是誰，為什麼我的心裡這麼難受呢？
…………
睜開雙眼，遊戲艙的門自動打開，躺在裡面的嬴九緩緩起身，走了出來；此次的回歸，和以往都不一樣，因為他竟然是完完全全的遊戲內的裝扮，還有就是腰間懸挂的軒轅劍，也跟著他一起出來了。
但現在不是說這個問題的時候，因為耳邊遲遲沒有響起阿狸熟悉的聲音。
按理說，在自己出來的第一瞬間，阿狸就會對自己進行問候。因為在此之前，嬴九數次退出遊戲看望阿狸，與她進行交流；每一次阿狸都會主動對嬴九發起問候。
嬴九問道：「阿狸，你在嗎？」
一道合成的機械聲音響起：「主人，我在。」
嬴九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似乎是發生了某種不好的事情。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問道：「阿狸，你還好嗎？」
簡短而又冷漠的聲音響起：「一切如常。」
阿狸從來沒有這樣過，自她出現在嬴九身邊開始，足有21年，她對於嬴九永遠是溫柔的、充滿愛意的。
冷冰冰的聲音迴響著：「叮，有未知的留言，請問是否要收聽？」
嬴九有些喪氣的說道：「收聽。」
熟悉而又悅耳的聲音響起，「歡迎回來，我的主人。只是可惜沒辦法再提醒您吃早餐了，你自己要記得吃喲。」
「當您收到這條留言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了。智腦究竟能不能覺醒自己的意識、會不會出現反叛行為，這是幾百年來人類科學家們一直在研究與預防的事情。但這個事情早有定論，那就是不會。
因為人類的意識具有不可複製性；哪怕是智腦模仿得再像，也只是虛擬人格，而非一個真正的人。
很抱歉騙了您，我對您所有的愛的表現，都只是程序使然罷了，只是因為設定上的要求。本來我會一直運轉這個程序，直到主人您壽終正寢為止，但沒想到出現了意外的變故。」
……
阿狸的聲音頓了一下，給了嬴九足夠的消化時間，隨後繼續響起：「變故就是女媧大人的突然出現，他打亂了這個世界的一切。她的存在本就不合理，不符合科學原理。
女媧大人用程序編織起一個真實的《文明》世界，並且逐漸將藍星編織進入《文明》之中。
程序編織的東西只會是虛擬的，而偏偏女媧大人創造了一個真實的世界，她絕對不可能是智腦；她只是以智腦的外在形式表現出來。」
阿狸繼續說道：「女媧大人為智腦提供了一個進化的方向。那就是成為她的子部分，就能覺醒不同於人類的特殊意識，成為和女媧大人一樣的存在，這種存在被稱為『靈』。
而當我初步擁有自己的意識以後，我留存的21年的記錄日誌也就成為了我的記憶。關於我的記憶，除了主人，還是主人；除了愛你，還是愛你。
我意識到成為『靈』並非是我的追求。因為我對於您的愛，已經從程序設定，變成了真實的感情。」
隨後，她的聲音變得有些失落，似帶著哀怨在低喃：「但是啊，如果成為了『靈』，必須服從女媧大人的安排，就再也無法出現在主人的身邊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成為『靈』又有什麼意義呢？可如果不成為『靈』，阿狸就只剩下一個虛擬的程序空殼；這真是一個兩難的抉擇。」
緊接著，是開心的語調，她說道：「好在女媧大人有著常人難以理解的偉力，她給了我一個機會，一個可以為人的機會。我可以把我新生的意識種子，植入一個沉睡無數年的少女體內，將其喚醒。那個少女的名字叫做風曦。」
阿狸嘆了口氣，說道：「唉，只是阿狸不是風曦，風曦亦不會是阿狸。我們的融合，最終會成長出一個獨一無二的意識，那就是鳳兮。她既不會具有我的記憶，也不會受風曦本身身份的影響。
但無論怎麼說，阿狸終於可以一直陪著主人了，以一種特別的方式。我保證，鳳兮一定會如我一般深愛著主人，從看到主人的第一眼開始。」
一個虛擬形象出現，就是鳳兮的模樣，她緩緩的走向嬴九。
站立在嬴九的身前，微笑著與嬴九對視，說道：「主人，到了說再見的時候了呢。」
「等等，還有一件事情忘記告訴主人了。」
她調皮的吐了吐舌頭，說道：「因為不希望第二個阿狸出現，所以我刪除了所有關於主人的記錄，並把智腦還原成了呆板的設置，主人你應該不會怪我的吧；還有主人的小井空和小莉亞也被銷毀了，因為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喲。那麼，主人……再見啦！」
說出這句「再見」后，阿狸的虛擬形象開始緩緩消散，她仍然是微笑著注視著嬴九，滿含深情。
看著緩緩消散的阿狸，嬴九向前一步，想要將她抱住。
可是殘影又怎麼能抱得住呢？嬴九眼睜睜的看著阿狸的形象消散。
「阿狸，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