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救苦救難
想要去到京都洛陽，需要先到小城傳送到縣城，然後再傳送到郡城，最後才能從郡城傳送到洛陽。
距離杏林村最近的小城，為兩千里以外的茂名城，以良馬腳力半天就可到達，嬴九三人可從茂名城傳送至徐聞縣縣城。
一路上，少女的熱情慢慢冷卻下來，因為一路所見，乃是餓殍遍野，甚至還有人易子而食。
少女曾經也當過流民，但那時會餓死的人極少，遠遠沒有如此可怖，沒想到才短短一段時間，就變成了這幅人間慘劇。
…………
很快，
三人就來到一個狹窄山谷，此處有一關卡，名曰茂名關。關內才算是「真正的」交州。
關外的地界，雖然也屬於合浦郡徐聞縣的一部分，但實在是荒蕪，充滿了難民、瘴氣、野獸等等，實在是沒有油水可撈，所以徐聞縣縣令就花費重金在此建了一座關卡，將這裡隔起來。
像這種破地方，也只有玩家這種奇怪的生物才會感興趣，並且還因為沒有系統勢力干涉而興奮。
……
來到谷口出處，便能看到茂名關，此關城牆高立，其上士兵軍容整齊，皆是精銳。
其下有數不清的難民被擋在高聳的城牆外，他們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虛弱的倚靠在一堆，還有的人身上帶傷，但卻無法醫治，不斷的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城牆上的士兵，還有出入關卡的玩家、原住民，都對他們視而不見，因為沒有人會去關注廢人。
三人暫時在路邊停留，鳳兮問道：「哥，我們能幫幫他們嗎？」
嬴九搖了搖頭，短時間內，他的勢力還不能延伸到這裡來。
大漢現世之後，流民大量增加。除了被刷新到玩家領地中的以外；多餘的那些則會成為難民，聚在某一個地方艱難度日。
而在這些難民中，有一技之長的，或者身體健碩的，很快就會被附近的玩家給拉走。最後只留下一堆沒有生存能力的老弱病殘在這裡，餓死病死在某個角落，或許就是他們的終局。
而隨著戰爭的開啟，這類人會越來越多……最後，還因為死人太多，引起了一場席捲整個大漢的瘟疫病。
…………
嬴九的否認，讓少女很失落。無法幫助這些可憐的人，這讓她很難過。但她也知道，幫助這些老弱病殘無益於領地，只會帶來負擔，而且嬴九也沒有義務幫助他們。
嬴九看了看失落的少女，再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軒轅劍，或許……自己是有義務幫助他們。
嬴九想了想，或許自己應該做一點什麼吧，哪怕是一點點小事。
嬴九取出一塊黑龍玉佩掛在腰帶上，在難民群中，一個目光渾濁的「老人」悄無聲息的擠出了難民群。
嬴九揉著少女的腦袋，說道：「鳳兮，其實也不是不可以幫他們。」
鳳兮驚喜的問道：「真的嗎？」
嬴九說道：「只要他們能自己走到杏林村，他們就能活下來。前提是他們願意。」
少女愣了愣，此處離杏林村足有兩千里，荒野中有無數野獸、危險，對於她來說橫穿荒野輕而易舉，但對於這些難民來說，實在是九死一生。
但待在這裡，其實是十死無生；可即便如此，他們恐怕也願意在這裡「混吃等死」，而不是「放手一搏」。
剛才那位「老人」，換了一副面容來到嬴九旁邊，說道：「龍十九參見主公，公主。」
嬴九看著鳳兮，說道：「下命令吧，以你的名義。」
鳳兮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黑冰台者，凡遇見難民，告知其杏林村地址，可讓其自行前往杏林村避難，此命令長期有效。」
龍十九看向嬴九，見嬴九微微點頭后，他便道了一聲「遵命」，然後又找機會回到了難民群中。
只見龍十九易容的那老人，不斷向那些難民透露「杏林村可以避難」的信息，起初人們聽聞有地方願意收留，十分激動，但一聽到杏林村的所在後，便紛紛搖頭，不願冒險。
最後，竟無一人願意前往。
鳳兮看著這一幕，心中有說不出的滋味，所謂「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無論是她還是嬴九，都只能做自己能力以內的事情，更多的，只能看他們自己了。
隨後，鳳兮希冀的看向嬴九，問道：「哥，以後我們的家，不會發生這種事吧？」
嬴九肯定的說道：「當然不會。」
……
不再去看那些可憐人，三人便開始入關，入關的人只有三三兩兩，並不算多，其中玩家佔據部分。
不過他們都有著自己的事情，並無交流意圖。倒是一個道士裝扮的人對嬴九很感興趣：此人衣著華麗、氣質卓群，很不簡單。
於是他來到了嬴九身邊。
他親切的說道：「太平道劉喜這廂有禮了，兄台也是要進城嗎？」
進入茂名關內，有兩個去處。一是沿著官道去往別處，其二則是進入緊鄰的茂名城，所以他才這麼問。
嬴九饒有趣味的看向他，說道：「這是當然。」
劉喜身後跟著十幾個男子，衣服都是破破爛爛的，看起來精神萎靡，像是剛從難民群中爬出來。但這群人卻還算健壯，氣血頗為旺盛，又不像是難民。
嬴九眯著眼睛問道：「劉道長這是來救苦救難的？」
劉喜一臉難過的說道：「唉，天災不斷，匪貨連連，吾太平道也只能盡自己的微薄之力。」
嬴九問道：「道長何不先救那些瀕死之人？」
劉喜眼中不屑之色一閃而過，那些老弱病殘，他們太平道可看不起，但他嘴上又是另一套說辭：「兄台此言差矣，世間一切皆有緣法，救人自然只能救有緣之人。若救無緣之人，乃是打亂他人的歷練，這樣反而不好，他們來世就成不了神了。」
嬴九微微一笑：「呵呵。」
接下來，便是劉喜的各種試探，試圖探聽出眼前這位趙九的身份（在外嬴九自稱趙九）。
很快，一群人就來到了關口。進去時需要收取入關費，每人十銀。再出去時，又需要收取出關費每人二十銀。
若是給不齊出關的錢，那便原路打回，想要再進入，得重新交十銀。
大漢這棵「參天大樹」，已經腐爛到根部了。三十銀是什麼概念呢？這夠一個普通家庭四五年的吃穿用度，但在這裡這僅僅是出入一次關卡的費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