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一)小包子的誕生

  在祁星晨的不懈努力之下,雲夢有了小包子。

  顧及小包子出生后沒有自己的房間,他們決定開始買房搬家,而剛巧小區里有戶人家急需用錢,把房給賣了,於是他們有了三室一廳的房子。

  就是搬家期間,發生了點狀況。

  祁星晨在整理雲夢的書時,一封粉紅色的信箋從那幾本很久沒翻過的書間掉了出來。

  他打開一看,真是驚喜,把人家寫給她的情書藏了那麼多年。

  他問她為什麼,她卻輕描淡寫地說當時沒想到會有結婚的一天,想著收下又不會少塊肉。

  雲夢這樣的態度,讓他很氣憤,可是他又不能對她做什麼,只能憋屈地繼續整理東西。

  雲夢見他一整天都不理她,只得親親抱抱哄哄他。

  搬到了新家,祁星晨拿著那個裝有千紙鶴的玻璃罐問她要放到哪裡。

  那些千紙鶴其實是雲夢犯錯后的精神寄託,乘載的是她的痛苦。

  每每她犯了錯,不論大小,只要給別人造成傷害或是可能造成傷害,她都會用筆在便簽紙上寫下這個錯誤,然後面壁思過,再把這份痛苦折成千紙鶴裝進玻璃罐里。

  而如今有了他,她也不再需要這千紙鶴了,畢竟錯誤她是永遠銘記於心的。

  於是雲夢讓祁星晨把它扔了,她已經不需要了。

  等新家都布置好后,祁星晨看著他們的卧室,總覺得少了點什麼,許久才反應過來,他們至今沒有拍過結婚照。

  雖然雲夢的肚子還沒有顯懷,但祁星晨怕她累著,就說等小包子出生了再拍也不遲,到時還可以一起把全家福給拍了。

  後來雲夢的肚子漸漸變大,不能承受得住醫院的工作,就申請批假在家待著了。

  而祁星晨也把工作帶回了家裡,不到萬不得已,絕不離開雲夢。

  孕假期間,雲夢真的是享受著來自四面八方的關愛。

  先不說祁星晨的養豬式餵養了,光是原來的房東王阿姨的熱情照顧,她就頂不住。

  雲母要照顧弟弟雲不凡,只能隔段時間過來一趟,雲夢倒不想讓她跑來跑去的,可見她樂在其中,也就不多說什麼了。

  祁母有時也會拿著一些昂貴的營養品來,美其名曰是不想讓自己的孫女受苦,傲嬌得很。

  米婭和柳玥自從知道她這有那麼多好吃的之後,可以說是天天來蹭吃蹭喝,可不厚道。

  懷孕期間,無事可做,雲夢有時就看看書,做胎教,在家裡悶得慌時,祁星晨就陪她一起出去逛逛。

  這天他們路過一家精品店,看到櫥窗里的風鈴,想起來去年在清溪鎮買的那個。

  不過他們不太可能回清溪鎮掛上了,於是決定掛在家裡的陽台那。

  雲夢落筆前看了眼祁星晨寫的,芸芸眾生,只求一夢。

  然後思考片刻,在那木牌上寫下:致猩猩,唯有祈願,夜之星辰。

  祁星晨這才知道一直以來她對他的稱呼,「原來是這個猩猩」。

  雲夢笑著說:「對啊,我當時都說了,給你取了個可愛的稱呼啊」 ……

  等了十個月,小包子終於從媽媽的肚子里出來了,眉眼長得更像媽媽。

  於是媽媽很不開心,她更希望長得像爸爸,這樣長大了才會更好看。

  爸爸卻不以為然,他覺得像媽媽才會更好看,而且這樣他就如同是看著媽媽長大一樣了。

  本來爸爸就是女兒奴,這下小包子長得像媽媽,爸爸更是寵得不行,讓媽媽一度覺得自己要失寵了。

  到給小包子取名字時,爸爸媽媽有點犯愁了,兩人都是單純的理科頭腦,不太會取名。

  媽媽取小名倒是能想出千百個來,而爸爸取的名里總是要關聯上媽媽,什麼祁思夢,祁念芸,祁追夢……

  這些都是媽媽忍不住翻白眼的名字,知道他很愛她,但大可不必這麼秀恩愛。

  最後,翻字典,上網查,都沒找到合適的,無奈之下,媽媽只能從爸爸取的名字裡邊挑一個好聽的。

  於是不到一分鐘,就給小包子取好了名,叫祁念芸。 ——

  (二)小包子和奶奶,彼此的天敵

  一家不容二女,那就是媳婦兒和小情人,特別是兩人都還是吃貨時,只要涉及到零食問題,家裡就不得安寧,祁星晨也是無可奈何,只能把零食分兩份,但還是沒解決問題。

  小包子兩歲時就開始跟媽媽搶零食吃,後來會說話后,那思路更是清晰,有時懟得媽媽無話可說,媽媽只能把氣撒在爸爸身上。

  就像現在,兩人又開始為零食爭吵。

  媽媽把零食舉起來,小包子夠不到,就躺地板上撒潑打滾。

  媽媽說:「這個是我的了,你已經吃得夠多的了,不能再吃了,不是說好了你一天吃多少嗎?你都把我的份額給吃了些的,這不能再給你了」

  小包子不聽話,哭著喊著:「我不管,我要吃,媽媽欺負小孩」。

  小包子一見爸爸回來,眼淚跟不要錢似的掉下來,抱住爸爸的大腿,和爸爸哭訴。

  媽媽瞪著爸爸,說:「看你把她給慣的」。

  爸爸訕笑著,把小包子抱起來,細言細語地安慰她。

  媽媽見爸爸都不敢說小包子一句,兇巴巴地說:「你還慣著她,你看看她那小肚子的肉,再吃下去,就要成大包子了」。

  小包子摸了摸眼淚,聲音一抽一抽的,「媽媽,你也有肚肚肉,每天爸爸都會捏著你的肚肚肉,我看見了,比我的還多」。

  媽媽氣得不行,又瞪爸爸,「都怪你,把我給喂胖了」。

  爸爸又得安慰媽媽,「再胖我也喜歡」。

  媽媽卻不接受這個安慰,說:「果然有了小情人,老婆也哄得不走心了」。

  之後爸爸為了走心地哄媽媽,只能把小包子寄出去存放一段時間。

  媽媽提議把小包子送到奶奶那去,因為每次奶奶一在,小包子就特老實,不哭不鬧,也不敢說話。

  小包子哭喊著不要去奶奶那,說自己會乖的,再也不和媽媽搶零食了,自己的也可以給媽媽。

  但按著小包子的尿性,媽媽一點也不信她的話。

  媽媽知道小包子怕奶奶,溫柔地說:「其實奶奶喜歡小包子的,只不過呢,因為不太接受媽媽,所以才不表現出來對你的愛,

  但奶奶是不是時常帶著好吃的和好玩的來看你呀,還有爺爺,也很挂念你呢,每次帶你回去,爺爺也是準備了很多東西給你的啊」。

  小包子低頭想著,半天才點頭,「那好吧,我去陪奶奶和爺爺玩」。

  終於把小包子送走後,爸爸和媽媽可以過上二人世界了,而爸爸也能盡情耍流氓了。

  小包子在家,爸爸每次想要對媽媽耍流氓,都得把小包子支到王阿姨家裡去。

  小包子有時在王阿姨家裡呆夠了,想要回家,按門鈴卻沒人開門,剛開始還哭鬧,說爸爸媽媽不要她了,讓爸爸媽媽一陣好哄。

  後來小包子也習慣了,按了幾下門鈴沒人開門,轉身就走,去王阿姨家裡睡覺。

  小包子來到了奶奶家裡,每天都很乖,要是想爸爸媽媽了,就開視頻電話,聊上一兩個小時。

  這讓爸爸有些不爽了,二人世界的時間本就不多,還被小包子佔去一部分,可終究是小情人,再不爽也得忍著。

  原本小包子會很乖地待到爸爸來把她接回去,可是這天小包子在爺爺給她建的小遊樂場里玩耍時摔倒了,奶奶還讓她自己爬起來,她不想乖了。

  奶奶和爺爺都好嚴肅,一點也不像別的奶奶和爺爺那樣抱著她,也不會在她摔倒時把她抱起來,給她糖吃。

  小包子坐在地上直掉眼淚,大聲哭著:「奶奶好凶,小念芸想回家了」。

  奶奶看到小包子那可憐巴巴的樣子,心裡難受,但又不知道該怎麼做,只能問一旁的傭人,然後走過去笨拙地安慰小包子,小包子要什麼,奶奶就給什麼。

  自打那之後,小包子知道了自己的眼淚是奶奶的弱點,不過她還是不敢輕易哭,她還是怕奶奶的,也只有在很委屈的時候才會哭幾下,讓奶奶抱抱自己。

  小包子回去時,把這事向媽媽炫耀,媽媽捏著小包子的臉,說她真是個機靈鬼。

  爸爸笑著說小包子和奶奶是彼此的天敵。 ——

  (三)小包子要哥哥

  小包子四歲半時,媽媽去進修學習去了。

  媽媽要去八個月,還是封閉式管理模式,也就每月初能和家裡打個電話,說是為了讓大家可以靜心鑽研。

  雖然媽媽不太理解這種規定,但交了錢的,還忒貴的那種,不去也得去呀。

  小包子知道媽媽要走時,還很不厚道地開心了老半天,趕媽媽走,這樣就沒人跟她搶零食,也沒有人跟她搶爸爸了。

  可媽媽才走了沒幾天,小包子就開始想媽媽了。

  小包子抱著爸爸,問媽媽什麼時候回來,她真的好想媽媽,她可以把自己所有的零食都給媽媽,只要媽媽回來。

  爸爸說他也好想媽媽,可是媽媽是去學習,只有到月初才能說上話。

  然後小包子每天都會問爸爸什麼時候才到月初,爸爸也好想知道,兩人從來沒覺得一個月這麼漫長過。

  到了月初,小包子搶著電話,跟媽媽說了好久的話,爸爸都插不上嘴,只能在旁邊眼巴巴地看著,一直到小包子說累了,說困了,才能和媽媽說上幾句。 ……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明明才過了七個多月,祁星晨卻覺得像是過了好多年,自己都已經老了。

  這幾天下了雪,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小包子拉著爸爸到小區的中心湖那玩。

  小包子熱衷於堆雪人,每次都只能堆出一堆看不出來是雪人的雪人,還要指著那一個個小雪人說媽媽、爸爸、爺爺、奶奶、外婆、舅舅.……

  雲夢拖著行李箱,走出電梯,來到一房前,按了按門鈴,卻沒人應,只能掏出鑰匙打開門,發現他們不在家,還想給他們一個驚喜呢。

  她放好行李箱,走到陽台那,想看看他們是不是在中心湖那邊,果然看到了熟悉的一大一小的身影。

  她下樓后,就想著給他們打個電話,這樣他們才能驚喜連連呀。

  祁星晨手機響起,看到是雲夢打來的,看了眼蹲在地上玩雪的小包子,走開了些距離。

  他可不想讓小包子搶了電話,卻忘了小包子一堆雪人就會屏蔽周圍,他說再大聲,她也聽不見。

  他接通后,聽到雲夢的聲音,壓低聲音說:「這月初不是剛打過一回嗎?你現在怎麼又打來了?是出什麼事了嗎?」。

  雲夢噗嗤一笑,「猩猩啊,不要我做出什麼出乎常理的事,你就覺得我出事了」。

  然後她想到什麼,又質問他,「說,你是不是想要換個媳婦兒了,所以才這麼咒我的?還有你剛剛是不是在嫌棄我?」

  祁星晨急忙解釋,生怕她誤會,「沒有,我就是覺得不真實……我想你了,真的好想,你什麼時候回來?」

  「月底啊,就剩十來天了,也不長,很快就過去的」

  「可是我覺得好久,要等得頭髮都白了」

  雲夢憋著笑,「啊,這樣啊,那我回去后見到一個小老頭,可是要拋棄你的,帶著小包子另找一個年輕帥氣的爸爸」。

  「你要敢這麼做,我就……我就……」,祁星晨也想不到他能做什麼,氣勢一下就下去了,「我也不能把你怎樣」。

  「所以啊,你要好好的,照顧自己」

  「可是你不在,我照顧不好自己」,祁星晨委屈巴巴的,又說:「算上這通,你打了七通電話,卻沒有一次說過你想我」

  「可你就在我面前啊,我為什麼還要說想你?」

  祁星晨四處張望,轉身後看到不遠處,雲夢站在那,笑著向他揮手,他以為自己太過想念,出現幻覺了,連著這通電話都有可能是自己的幻想。

  雲夢見他久久不說話,邊走過去邊問:「你怎麼了?驚呆了?」。

  直到雲夢走到他面前,他才回神,問:「你是真的嗎?」。

  雲夢笑了笑,「難道我還能是假的?」。

  祁星晨抱住她,總覺得不真實,好一會兒,他才相信這是真的,問:「你怎麼這麼早回來了?」。

  「因為研究很順利,提前結束了唄」,雲夢回抱他,在他耳邊輕聲說:「雖然你此刻在我面前,但我還是要說一句我想你,好想好想」。

  小包子弄好了小雪人,從自己的世界里出來了,「爸爸,你看……」。

  小包子轉過頭,見到媽媽,站起來,跑過去,抱住媽媽的大腿,「媽媽」。

  雲夢低頭看著小包子,彎腰把她抱起,覺得她重了許多,看向祁星晨問:「你是不是又喂她吃很多東西了,小孩子要適當控制的,你看她都成大包子了」。

  祁星晨表示很無辜,「我沒讓她吃太多,是她自己跑去王阿姨家裡蹭吃蹭喝去了」。

  小包子看了看媽媽,捏了捏媽媽的臉,「媽媽你瘦了,臉上都沒肉肉了」。

  雲夢瞟到祁星晨的視線,心虛地說:「啊,是嗎?可是媽媽每天都有好好吃飯的呀」。

  小包子擋住嘴,悄悄和爸爸說:「爸爸,待會兒回去,你捏捏看媽媽有沒有肚肚肉,就知道媽媽有沒有好好吃飯了」。

  祁星晨配合地點頭,「嗯,說得有道理,回去就看」。

  雲夢無語地看著這父女倆,有沒有肚肚肉跟有沒有好好吃飯有關聯嗎? ……

  回到家,雲夢刷著手機,她隔離外界太久了,消息閉塞呀。

  小包子窩在媽媽懷裡,小短腿搭在爸爸腿上,和媽媽一起看手機。

  而祁星晨摟著雲夢的肩,一手很聽話地伸到雲夢的小腹那,看看有沒有肚肚肉。

  雲夢點開柳玥最近發的一條朋友圈,照片全是一個小男孩和一個小女孩。

  柳玥自打生了二胎,幾乎天天發朋友圈炫耀她家小王子有多暖,每天都會幫著他們照顧妹妹。

  小包子抬頭看向媽媽,說:「媽媽,我也想要一個哥哥」。

  「呃……哥哥啊,這有點難辦」,雲夢想了想,看向祁星晨,說:「除非你爸爸在外邊有私生子,畢竟你爸爸曾經可是有很多人喜歡的,連秘書都長得那麼好看,還在外邊偷摸買了房,說不定你真有一個哥哥呢」。

  小包子眨了眨眼,問:「爸爸,你有私生子嗎?」。

  祁星晨嘴角抽了抽,搖頭說:「沒有,不過你媽媽可能有,畢竟你媽媽可是把別人寫的情書藏起來好多年的,一看就是用情至深」。

  小包子又看向媽媽,睜著大大的眼睛,問:「媽媽,那你有嗎?」。

  雲夢也抽了抽嘴角,「哈哈,沒有」。

  祁星晨一把把小包子抱到他懷裡,說:「你想不想要個弟弟?」。

  小包子疑惑著,問:「弟弟可以幹嘛呀?他能照顧我嗎?」。

  「可以,等弟弟長大些了,就可以去照顧你了」

  小包子又問:「那弟弟還小的時候呢?」

  「你可以給弟弟打扮,像洋娃娃那樣,給他穿小裙裙.……」

  雲夢在一旁看著祁星晨一步步地哄騙小包子,以便實施他對她耍流氓的計謀。

  不過挺無語的,他怎麼能保證下一胎可以是男孩?要不是的話,豈不傷了自個兒的自尊?

  在祁星晨誘騙下,小包子被哄去王阿姨家了,還讓她不要回來打擾,不然爸爸媽媽就找不到弟弟了。

  而第二年,這個弟弟出生后,祁星晨很是後悔,因為他要和這二號小包子爭寵。

  不過二號小包子長得極像祁星晨,終究爸爸是爭不過的。

  於是在後來的漫長歲月里,家裡基本沒有安寧之日。

  媽媽和小情人爭寵,爸爸和小情敵爭寵。

  小情人欺負小情敵就被媽媽罵,爸爸慫恿小情人欺負小情敵也被媽媽罵。

  小情敵欺負小情人被爸爸打,媽媽知道后,責怪爸爸,爸爸氣得不行,把小情敵往爺爺奶奶家一扔,媽媽冷落爸爸,好長一段時間都不讓爸爸耍流氓。 ……

  雲夢想到最近米婭和她說起的事,有些感慨。

  米婭和白無憂結婚幾年了,一天心血來潮,問他什麼時候喜歡的她。

  白無憂說高中的時候,一天去餐館吃面,看到一個女孩兒被辣油濺到眼睛里,卻還是不去衛生間用水沖洗眼。

  他走過去問她為什麼,那女孩兒說她怕服務員以為這沒人了,會收走碗,可是她還沒吃完呢。

  就是那一刻,他覺得這個女孩很是可愛,後來他還跑出餐館告訴女孩他叫什麼,只是不知道她有沒有聽見,因為她已經走遠了。

  而有一天他驚奇地發現這個女孩居然就和他一個學校,還只隔了腳下的一面牆,但他還沒表達自己的心意,他就見到那女孩有了男朋友。

  米婭聽完這個故事,知道這女孩就是她,要是當時她沒有答應沈東林,那該多好,說不定就不會失戀了。

  雲夢問:「猩猩,要是最初是你不喜歡我,然後我追你,我們會怎樣呢?」

  祁星晨說:「我最後仍舊會喜歡你,和你一起白頭到老」

  夜幕下,兩人相視親吻,夜空中劃過一道流星。

  你是我的星辰。

  你是我的夢想。

  (本書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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