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一)雲夢的愛

  那年,她初見他,是高中開學那晚的自我介紹,他俊俏的臉龐,璀璨的笑容,宛若黑夜裡的星星,自帶光芒。

  那一刻,他已經闖入了她的心,照亮了她這個獨自走在黑暗裡的人的世界。

  只是她不知道。

  她是自卑的,從骨子裡認為自己配不上,可愛情哪有配不配得上的說法?

  沒人能知道她早已經喜歡上了他。

  只不過一見鍾情,乃是見色起意,尚未根深蒂固,再加上骨子裡的自卑,這份感情才生出了萌芽,就被土給掩埋了起來。

  可是喜歡一個人時,心可以騙得了自己,身體的其它部位卻不會。

  她本是一個不會過多關注其他人的人,若不是喜歡,她連他叫什麼都不會知道,有自我介紹又如何?

  而且因為喜歡,她的眼睛總是有意無意地瞟向他。

  看他在圖書館低頭看書,看學校里哪個小姑娘又給他遞了情書,看他在球場上揮灑汗水……

  直到她發現他喜歡她這事。

  她很慌亂,她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慌亂,可能是不可思議,可能是她不知道如何斬斷這份感情,可能是……是什麼,誰能知道?

  不過不管有多少種說法,這份說法里佔據面積最大的還是喜歡。

  只是骨子裡的自卑驅使她遠離他。

  相對於她有意無意間的『偷看』,他看她時的樣子可謂是明目張胆。

  那時他的座位總被排在她的後邊,下課時他總是坐到左昕的位置上,撐著腦袋看著她的側臉,又好像是在看窗外或門外的風景。

  可那並沒有什麼風景可看的。

  除了她。

  她能看出別人的感情,唯獨看不清自己的感情,以至於那些年只是於心慌意亂中一次次地逃避。

  愛情的萌芽只能在土的覆蓋下茁壯成長,卻不見天日。

  後來,她弄丟了他,愈加強烈的空虛感,鬆動了壓實的泥土,她才知道她喜歡著他,而那萌芽早已長成參天大樹。

  只是她從未知道那顆萌芽早早就種下了。 ——

  (二)洞房花燭夜

  雲夢洗完澡,穿上睡裙,拿起洗漱台上的鑽戒戴好,伸開五指,細細瞧著手上的鑽戒,怎麼看都看不夠。

  這鑽戒不算大,但很精緻,最主要的是一個男人一生只能定製一枚。

  按照某人的計劃,這枚鑽戒還不應該那麼早戴到她手上,只是提前被她發現了。

  時間回到半小時前。

  雲夢拿起沙發上某個不謹慎的人脫下來的外套,摸到衣兜里有個硬硬的小盒子,好奇心作祟下拿了出來。

  盒子上標有DR兩個字母,她大概知道裡邊是什麼了,但無奈實在忍不住想瞧瞧那戒指長什麼樣便打開了。

  可才看了一眼,浴室門被人打開,她抬頭看過去,只見祁星晨在看到那盒子的一瞬,擦頭髮的手頓住了。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

  她倒不尷尬,他尷不尷尬的吧,她就權當不知道好了。

  雲夢眨了眨眼,還是決定幫他打破這份尷尬,揚了揚那小盒子,「給我的吧」,伸出左手,「來給我戴上」。

  祁星晨被她的直接給驚到了,還以為她會裝作不知道呢,結果.……

  他走過去,繼續擦了幾下頭髮,把毛巾搭到脖子上,從她手裡接過盒子,取出戒指給她戴上。

  祁星晨握著她的手,摸著那枚鑽戒,忍不住笑了,「你剛剛那樣……挺恨嫁的」。

  雲夢抬起下巴,質問他,「我恨嫁,你不喜歡?」。

  祁星晨攬過她的腰,「喜歡,你怎樣,我都喜歡」。

  「切,貧嘴」,雲夢嬌嗔一聲。

  后她想到之前參加過的婚禮,那一套套程序……著實頭疼。

  「猩猩,我們只領證,不弄婚禮好不好?結婚好麻煩的,有那時間不如我們自己過,你覺得呢?」。

  「嗯,你不想,那就不辦,我都聽你的」

  雲夢抬手按上他的臉,揉幾揉,說:「你這樣什麼都聽我的,很沒主見的哦」。

  祁星晨笑著說:「有媳婦兒就行,要主見幹嘛?」

  媳婦兒,媳婦兒.……

  一股電流從耳朵流到心頭,酥酥麻麻的,腦子像死機了一樣,定格在『媳婦兒』三個字。

  想到這,雲夢捂住臉。

  真是,證都沒領,誰是他媳婦兒啊。

  沒多久,她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她接受求婚=答應嫁給他。

  而因為他們並不打算辦婚禮。

  四捨五入之後,今晚豈不就是所謂的……洞房花燭夜!

  雲夢感覺臉頰正秒速變紅,放下手,看著鏡中的自己,果然如此。

  她用手扇著,想要祛退這股紅熱,不至於回房間時讓他看出什麼來。

  可是怎麼越扇越熱,臉也更紅了。

  她打開水龍頭,用手捧起幾掬涼水,一一拍到臉上,還是沒能消退。

  估計是在浴室里待太久了,祁星晨以為她出了什麼事,敲了敲門,「媳婦兒,你怎麼了嗎?」。

  雲夢剛消退點的臉蛋,又唰地更紅了,應了聲沒事,最後只能硬著頭皮出去。

  門開后,祁星晨碰了碰她的臉,「你臉怎麼那麼紅?」。

  雲夢愣了下,不自在地扇了扇著臉,「啊,剛剛那水有點熱」。

  祁星晨皺了皺眉,「嗯?很熱嗎?我覺得水溫還行啊」。

  雲夢被他看得心虛,見他似要進去驗驗水溫,趕緊擋住他,說:「可能是你用過之後水溫變高了吧,也可能是我在裡邊待太久了,反正.……我沒多想什麼」。

  說完,她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話.……不打自招了,咬了咬舌尖。

  「我也沒說你多想了啊」,祁星晨挑了挑眉,戲謔地看著她,「所以你想了什麼?」。

  「沒什麼」,雲夢推開他,著急忙慌地跑回房,迅速脫鞋爬上床,然後躺下,拿起被子蒙住頭。

  祁星晨回到房間,坐到床邊,好笑地看著另一邊被窩裡凸起的一團,然後躺下,順手關了燈,往她那邊挪去,扯了扯被子,問:「你蒙著頭睡能呼吸嗎?」

  雲夢緩緩探出腦袋,「呃,有點悶」。

  祁星晨側著身看她,問:「你明天還要上班嗎?」

  「明天十月一,不是我值班……」

  話語落下,雲夢明顯感覺氣氛有些不太對勁,真的不是她多想,雖然現在很暗,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她總覺得他正虎視眈眈地盯著她,而她就是那隻待宰的羔羊。

  突然他壓了過來,手肘撐在她身側,氣息有些亂,「可以嗎?」。

  雲夢眨巴著眼,「我說不可以,你就不做嗎?」。

  「不能,我忍不了了」

  說完他堵住她的唇,吻得極細膩,手下的動作也毫不含糊,引得她漸漸陷入這意亂情迷之中,無法自拔,兩人身上的衣裳早已不知何時被褪去。

  這一夜,他屬於她,而她也屬於他。

  第二天,雲夢悠悠醒來,身上很是清爽,看來是他幫她清理了的,睜開眼,入目便是他猥瑣的笑顏。

  估計是經過昨夜的事,她暫時還不能把這笑看得很正常。

  她揉了揉眼,問:「幾點了?」。

  祁星晨把手往後一伸,摸到手機,拿過來一看,說:「快十二點了」。

  雲夢驚訝道:「這麼晚了!」

  都怪這人昨晚不懂節制,害她累得半死不活的,好在還剩有點力氣阻止他的第三輪活動。

  「餓了沒?」,祁星晨揉了揉她要炸起的毛,雖然他並不知道他怎麼惹到她了。

  雲夢點了點頭,「嗯,餓了」。

  祁星晨起身,撿起地上的褲子穿上。

  雲夢這時見到他背後的幾道抓痕,這是她抓的?這得多用力才能抓出這種程度啊?

  她伸手撫上那幾道抓痕,問:「疼嗎?」

  祁星晨不知道他背上有抓痕,奇怪疼的不應該是她嗎?

  他提好褲子,轉過身,「嗯?」。

  「你後背被我抓出血痕來了,你不覺得疼嗎?」,她揚起那光滑圓潤的手指頭給他看,「畢竟我還沒什麼指甲」。

  祁星晨笑了笑,跪到床上,揉了揉她的頭髮,「不疼,你呢?有什麼不舒服的嗎?」

  雲夢搖頭,「沒有」。

  祁星晨低頭親了下她,又揉了揉她的發,「你先躺會兒,我煮好了叫你」。

  雲夢點頭,躺了幾分鐘,實在無聊,坐了起來,酸痛感瞬間從腰部傳來,忍不住抽氣。

  好吧,她有事……

  她穿好衣服,走出房間,悄悄來到祁星晨身後,猛地抱住他,但他並沒有被嚇到,這就不好玩了。

  她探頭往前看去,見他正在煎蛋。

  「待會兒吃什麼?」

  「麵條」,他把煎好的蛋放在旁邊的盤子上,回頭親了她一下,「去洗漱吧,待會兒就好」。

  「好」,雲夢鬆開手,往衛生間走去。

  雲夢刷著牙,看到脖子下有些許小紅斑,想起好像是昨晚他咬的。

  只是……這怎麼看著有點眼熟呢?

  她湊近鏡子,仔細看了看,幾個片段從她腦海中一閃而過,她狠狠咬住了牙刷。

  祁!星!晨!

  難怪,難怪那天她們都那樣看著她,她現在可真是明白了!

  果然,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她真是信了他的邪,覺得他守承諾!

  她拿起杯子,漱了漱口,把嘴裡的泡沫吐出來,又拿濕毛巾往臉上用力地擦幾擦,然後深呼吸,把怒火壓下去,開門,順便還擠出一抹微笑。

  祁星晨剛煮好面,正撈進碗里,聽到她說:「猩猩,你先別弄,我有事問你」。

  祁星晨放下碗和筷子,轉身摟住她,低頭想要親她一下,卻被她用手擋住,只能在她指面上落下一吻。

  「什麼事?」

  雲夢摸著脖子,「你看這是什麼?」。

  祁星晨低頭一看,耳根變紅,清了清嗓,不好意思地說:「昨晚.……我.……弄的」。

  雲夢咬牙,維持著微笑,耳朵還紅了,紅個P啊!

  「對的,可是我怎麼感覺以前也見過呢?什麼時候來著?」

  「嗯?」,祁星晨懵懂地看著她。

  裝,給我裝!

  「不記得了啊,那我來給你回憶回憶」,雲夢依舊微笑著,漸漸咬牙切齒,「去年,8月29號,我大學室友結婚那晚,我喝醉的那晚,是你接我回來的吧,然後……想起來了嗎?嗯?」

  祁星晨聽著,身體一僵,嗅到一絲不妙,無辜地說:「可那晚是你先親的我」。

  「所以呢?」,雲夢瞪著他。

  「媳婦兒,我錯了」,祁星晨委屈巴巴的,見雲夢害羞了,嘴角揚起。

  「誰……誰是你媳婦兒!」

  「你都收下我的戒指了,而且昨晚我們也已經……」

  「猩猩,你可真純情呀」,雲夢呵呵笑著,「這戒指我也可以摘下來的啊,昨晚我就當是一夜情了」。

  一!夜!情!

  祁星晨咬了咬牙,抱起她,「既然這樣,那我們繼續」。

  雲夢瞬間慫了,「一夜已經過去了」。

  「長夜漫漫無絕期」,祁星晨笑看著她,一本正經地耍流氓。

  雲夢真慌了,她可沒力氣配合他一起流氓,人急中生智,說:「面,面要涼了」。

  「沒事,涼了可以熱一熱」

  雲夢裝可憐,用著嗲嗲的聲音撒嬌道:「可是我餓了,真的好餓的」。

  說完她都被自己噁心到了。

  雖然這招有點噁心,但好在有用,他放下了她,給她盛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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