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是可忍孰不可忍
晚上酒店裡設了宴會,來的都是商業精英人士,俗稱有錢人。
這場宴會說是婚宴,倒不如說是商業交談會。
他們優雅地持著高腳杯,閑聊著,其實話里話間沒一句是閑的。
有錢人的世界,雲夢她們不懂,只能待在一間房裡聊天。
本來這個點雲夢和米婭應該是各呆各家裡頭的,只是梁思思讓她們留下,等她出去露個臉回來后陪她聊會兒天。
畢竟是婚宴嘛,新娘新郎自是要露個臉的。
這會兒梁思思在酒店大廳那維持著落落大方的微笑,臉都快僵了,果然豪門媳婦兒不好當呀。
而另一邊的雲夢和米婭則在房間里吃喝玩樂,逍遙快活。
只是吧,那些精緻的糕點嘗個味還行,多吃幾口就膩了。
俗話說得好,珍饈美饌不如自家的粗茶淡飯。
沒有美食可吃,酒總得有吧,這麼個好日子怎能不喝酒。
於是不知道米婭從哪找來了幾瓶香檳,而身負重任(保護大嫂)不能回家的白無憂看見也過來湊個熱鬧。
可光喝酒多沒意思,於是三人還玩起了真心話(八卦),一萬多一瓶的香檳被他們喝出了幾百塊的感覺。
雲夢今天運氣賊『好』,以前猜拳不見贏幾回,現在倒好,不想贏了卻贏那麼多回。
而且那兩人真是狼狽為奸,夫唱婦隨,沆瀣一氣,問的問題一個比一個狠,一個比一個露骨。
之後梁思思回到房間,也加入了他們的行列,她問的更狠也更露骨。
從她和祁星晨高中生活這種單純的問題開始,逐漸升華到第一次親吻什麼時候,什麼感覺,祁星晨身材怎樣……
對於後邊升華了的問題,雲夢選擇喝酒不答。
於是祁星晨接到電話趕來酒店時,就看到了一個醉醺醺的雲夢。
他瞪著低頭不敢看他的白無憂,這就是他說好的照顧,沒讓別人灌酒,自己卻灌得起勁了!
一旁的米婭和梁思思雖沒被瞪著,卻也和白無憂一樣低著頭,犯錯了,她們只是想八卦而已,可沒想到雲夢嘴那麼嚴,寧喝酒也不說。
還有她那酒勁來得也太晚了,這都喝了多少酒了也沒見有事,突然間就醉了。
「阿夢,來,我們回去了」,祁星晨彎下腰對著躺在床上的雲夢輕聲說。
雲夢迷糊中聽到他的聲音,睜開了眼,傻笑了下,「咦,猩猩,你怎麼在這呀?」。
「接你回家」
「唔,我頭暈,起不來,回不去」
「沒事,我抱你走」
雲夢只是含糊的嗯嗯幾聲。
祁星晨把雲夢抱起,走出酒店,離開前又瞪了眼白無憂,賬之後再算。
祁星晨開著車回到小區,又抱著雲夢回去,把她放在床上,接著又是一陣忙活,還好雲夢比較乖,不鬧騰,不然他得折騰到深夜。 ……
雲夢躺在床上,臉上精緻的妝已經被祁星晨花了一個小時卸乾淨了,現出了一張素凈的小臉。
她覺得口乾,就晃悠著起來去倒水喝。
祁星晨洗完澡出來,她看見他,憨憨地笑著,「嘿,猩猩,喝水」。
一看就知道酒還沒醒。
祁星晨看見她光著的腳丫,皺了下眉頭,走過去,「你怎麼不穿鞋就出來了?」。
雲夢獃獃地往下一看,動了動腳趾頭,「嗯?鞋呢?鞋不見了」。
祁星晨頓覺好笑,揉了揉她的頭,「傻姑娘,鞋在房間里,來,我抱你回房吧」。
抱?
雲夢抬頭看著他,呆萌呆萌的,放下水杯,往祁星晨身上一撲,雙手雙腳抱住了他。
「嘿,抱,抱住你了,嘻嘻」
祁星晨穩住身,然後抱住她的腰,把她往上抬抬,好抱住她,不然她那樣抱著他,他難走得動道。
雲夢被這麼一托,雙腿順勢扣緊了祁星晨的腰,手摟住他的脖子,盯著他的臉看。
「怎麼了?這麼看著我?」
雲夢不說話,只是這麼看著,突然用手指碰了碰祁星晨的嘴唇,才說:「你嘴唇好好看,好軟」。
祁星晨剛要說話,嘴唇上有什麼溫溫軟軟的東西一觸即離,剛踏入房門的腳停了下來,他的腦子已然死機。
雲夢抿了抿唇,「真的好軟哦」。
說完又親一口,似乎覺得很好玩,又接著親了幾下,卻不知她這一下接著一下的行為正在摧毀著某人的意志力。
綳了多年的理智終究還是被擊潰了,祁星晨主動含住了她送過來的唇瓣,壓抑著內心的衝動吻著,緩緩的,柔柔的,絲毫不敢急躁。
一邊吻著一邊企圖重新喚起被擊垮在地的理智。
可以了,不能再繼續了,就親幾下就可以了,現在她不喜歡他,那他就不能對她做這事。
快些停下吧。
可是他停不下來,他的身體彷彿失去了他的控制,越是壓抑,越是想要,想要汲取她的香甜,想要的更多……更多。
特別是他睜開眼看見她那雙氤氳的眼眸時,他更是不想停下來,只想放肆一回,沉淪下去。
他把她放倒在床上,雙手撐在兩側,而她的腿還緊緊地夾著他的腰。
身下的人兒臉染上了層紅暈,萬千髮絲盡散於床,眼中還有著剛剛一吻后的迷醉,透著絲絲嫵媚,這樣更是撩人。
他拚命將那衝動壓下去,想要喚起一絲理智,而有人卻是不怕死地勾拉著他的脖子,拉近他們的距離,嬌嬌地哼著聲,引誘著他。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低下頭,彷彿將這些年積攢下來的衝動全都發泄出來,不再壓抑、不再溫柔地摩挲她的唇瓣,極力汲取著她嘴裡殘留的酒香,連那短短一秒呼吸的空隙都不願留給她。
直到他鬆開她的唇,轉移到其他領地,她才得以呼吸。
他的唇齒在她的耳垂那流連,耳邊可以聽見她大口呼吸的聲音,緊接著細細的吻沿著脖頸一點點地滑下,最後停留在她的鎖骨那。
一聲輕呼『疼』,喚回了他的理智,他停下了動作。
祁星晨握緊住拳,頭還埋在她的胸前,喘著氣,他剛剛在做什麼?!
他把纏繞著他的手腳鬆開,給雲夢整理好剛剛被他扯下些的肩帶,又幫她蓋好被子,然後去到衛生間打開花灑,讓冰冷的水從頭淋下,冷靜冷靜。
失去理智的後果就是現在祁星晨要想法兒給剛剛他吻過勁的唇消腫,還要把他留在她鎖骨那塊的痕迹消去。
然而經過冰敷之後,腫了的唇是消了許多,可鎖骨的那小小一塊痕迹還是明顯。 ……
第二天早上,雲夢起來時只覺頭暈暈沉沉的,突然間幾個畫面從腦海中一閃而過,她立刻清醒了起來,腰板挺直,隨即又捂住了臉,有種想掐死自己的衝動。
天哪,她昨晚……她昨晚親了祁星晨!還不止一下!
她是有喝醉酒就親人的毛病嗎?
待會兒她要怎麼去面對他啊?
在床上苦惱了一小會兒后,雲夢悄咪咪地稍稍打開些房門,從狹小的縫隙里看見祁星晨在廚房那忙活,趕緊咻地一下溜進衛生間去洗漱,跟做賊似的。
祁星晨聽到衛生間關門的聲音,轉頭看過去,疑惑雲夢怎麼了,那麼急。
雲夢進到衛生間里,深深吐了口氣,還好溜得快,他沒轉過身,不然這一對視,多尷尬呀。
可等她刷完牙洗完臉,才想到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待會兒還不是會見到。
啊~她可不可以當做昨晚那個人不是她?
於是正當她要對著鏡子自我催眠時,看到鎖骨那有一小塊紅斑。
她湊近鏡子,用手摸了摸,不痛不癢的。
這是什麼?昨晚被蚊子咬了?沒想到她這不吸蚊的體質也有被蚊子叮的一天。
也不知道是哪只飢不擇食的蚊子,連她的血都吸。
如果這隻『飢不擇食的蚊子』在雲夢心裡的誠信度不高的話,或許她會知道這是什麼,然而她很信任他不會對她動手動腳的。
雲夢知道『草莓』這事,還是因為高中那會兒有一次下課後柳玥指著化學老師,一個勁兒地和她說草莓。
雲夢當時真的把化學老師從頭看到腳,不管是服飾還是衣服的顏色,都沒有一樣能和草莓搭上邊的。
然後她問柳玥哪有什麼草莓,柳玥也不告訴她答案,說怕帶壞她,要帶壞了,可是會有人恨死她的。
雲夢聽柳玥這麼說就知道她口中的草莓與她認為的肯定不一樣,她這好奇心被激起來了,那就得弄懂,不然心裡揪得慌。
等她回家上網一查,一切明了。
雲夢還在衛生間里自我催眠著,祁星晨見她待在裡邊那麼久不出來,以為她有什麼不舒服,走過去敲了敲門問她。
好了,不管了,只要她當做沒記住昨晚的事,這事就沒發生過!
然後雲夢說了句沒事,就開門出去了。
吃早餐的時候,雲夢偷摸瞧著祁星晨,見他沒有提昨晚的事,這心也就放下了。
你不提我不提,場面就不會尷尬嘛,這樣很好。
其實祁星晨也在偷瞄著雲夢,還盯了好幾眼那塊紅斑,想著她應該不知道昨晚他做了什麼吧。
雲夢來到醫院,路過的護士看見她,捂著嘴笑,喲了一聲,還拖著長長的尾音,還有那難以用言語表達的眼神,真的很讓她疑惑。
她們幹嘛這麼看著她?
她來到辦公室,穿上白大褂,韓琳看了眼她那塊紅斑,「小雲,你那……」。
「哦,蚊子叮的」,雲夢回答得很快,總覺得韓琳會誤會什麼。
只是越急著解釋反倒越像是掩飾,韓琳只是一副『我懂』的樣子看著她,「嗯嗯,明白明白,蚊子叮的」。
明白?
為什麼總覺得她誤解了什麼。
「小雲,你要不要拿個創可貼遮遮?」
雲夢更是疑惑了,這不就是被蚊子叮了下而已嗎?為什麼要遮?
然後她說:「不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