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

  人生就是一條線段,有終點有起點。而這個世界存在有幾十億條線段,有人註定平行,有人註定有焦點。

  領畢業證的前一天她回了一趟出租屋,打了通電話告訴許帥軒說回去拿戶口薄,許帥軒擔心她,讓她等著一起去,李燦燦說,拿了本子到他公司去找他,到時候一起吃飯。然而令她沒想到的事發生了。

  打開出租屋的房門,進門,正準備關門,門被人用力的推開了。李燦燦差點被這突如其來的外力給推倒,她看到破門而入的人有些慌張了,是屈肖。她連忙問道:「屈肖,你來這幹嘛」,一邊說一隻手放在背後握著著手機悄悄的撥通了剛剛打的一通電話。

  屈肖關上門,邊走邊看的說道:「這原來就是你們愛的小屋,跟我在隔壁的房子完全不一樣啊」,屈肖在他們搬到這裡租房的第三天,也悄悄的搬進了隔壁房,她每天通過貓眼跟門口安裝的攝像頭去尋找許帥軒的身影,只要看著他她就能樂呵半天。

  李燦燦看著精神有些恍惚的屈肖,察覺她真的很不對勁,小心翼翼的說道:「屈肖,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生病了嗎?」沒想到她一聽到李燦燦說生病,像是炸毛了一般,突然情緒高漲,從包里掏出一把十厘米長的尖刀,用刀指著李燦燦說道:「你才有病,你們都有病,還想送我去醫院,許帥軒還沒結婚,他可以是我的,是你搶走了他,是你拿走了我的幸福」,李燦燦看著這樣癲狂的屈肖有些害怕,怕她傷害到孩子,許帥軒公司離公寓就步行七八分鐘就能到,跑回來也許就三四分鐘。現在她只能拖延時間,慢慢的說:「對,都是我的錯,你好好講話,把刀子先放下來,這很危險的」,屈肖輕蔑的笑著說:「刀子哪有什麼危險的」說完用刀往手指輕輕一劃,有少量的血溺出,她說:「你看,哪裡危險,都不疼的」。她又接著哭著說:「可我每天心很痛,痛得快死掉了,你們要結婚了,那我就只能放棄了,我不能當小三,所以你們不要結婚,聽到沒有,你們不能結婚,不然我就殺了你」。

  李燦燦看到她那反覆異常的情緒,她內心很慌張,表面很鎮定,趁著她說話的空隙,悄悄的從沙發出拿了一個抱枕放在身後,她想著出了事第一個就是保護孩子。

  許帥軒接到電話沒有聽到李燦燦的聲音,而是聽到屈肖的聲音,許帥軒瞬間渾身冰冷,他慌張,害怕,立馬衝出辦公室。在路上他邊跑邊打了報警電話。進了電梯等待的靜謐空間,他開始害怕打開門會看到滿身是血的李燦燦,他不知若是她真的有意外,他要怎麼活下去。看著門口凸出的印記,聽了屈肖有些癲狂的聲音,顫抖著雙手打開了房門。

  李燦燦沒想到屈肖哭著突然大笑著,拿刀沖她刺了過來,她幸好拿著抱枕擋著!抱枕被劃了一個大口子。她想著廚房有刀,但是殺人這種事她不敢,她只能躲著屈肖的攻擊,一手拿著抱枕,一手去抓手上能碰到的一切物品向她扔去,手機,杯子,垃圾桶。屈肖邊喊著要殺她,一邊不停的向她揮著刀子,李燦燦閃躲著最後躲進了廁所,她鎖上廁所門,廁所門是玻璃的,門外屈肖的拍打聲突然安靜,她聽到細細翻找東西的聲音,李燦燦手上拿著廁所里放著的掃帚保護著自己,隨後哐當的重擊聲使她保持著警惕,是鎚子擊打玻璃門的聲音,一下兩下。最後門被打開了。屈肖一手拿著鎚子一手拿著尖刀,說道:「我要殺了你」,李燦燦用掃帚向她揮舞而去,屈肖沒有躲開,被打了一下就立馬揮起手上的鎚子,錘在李燦燦的手腕上,痛得握不住手上的掃帚,李燦燦心裡想著自己是不是真的要死了,以前父母都死掉的時候,她想過自己也跟著死了算了,直到現在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害怕死亡,憑著最後的勇氣,她用身體撞開了向她揮錘的屈肖,乘著空隙她跑到回了客廳,想打開門出去,屈肖立刻扔出鎚子向大門砸去,李燦燦只能躲過去,門被砸了一個大坑。隨後舉著刀向她沖了過來,李燦燦伸出那隻沒有受傷的手,擋了一刀,她無處可逃,屈肖嘴裡還念叨著要殺她,她以為這下她真的死定了,突然她聽到了開門聲,緊接著,一道身影閃過,屈肖被踹飛了。隨後而來的還有幾個警察。

  這次的之後,李燦燦住了一星期的院,一隻手骨折,一隻手被縫了幾十針,兩隻手都不能正常使用,本來要都好了才能出院,李燦燦真的是受不了醫院的藥水味道,鬧著要出院,許帥軒也只能依了她。回家后,李燦燦才知道什麼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因為兩隻手現在都不能正常使用,吃飯,洗澡,穿衣服,上廁所全是許帥軒代勞,他也不去上班,說一定要等她全好了才去。

  屈肖被檢測出神經病,被強制性送到了精神病醫院,而屈肖爸爸知道自己女兒的一些行徑,比方租房子在許帥軒旁邊,派人跟蹤他們兩個,他沒有阻止,許嚴念在他是公司老員工,沒有開除他,而是把他調到分公司去工作了。頂替他位置的則是許帥軒。

  李燦燦的手足足花了兩個月才好,這時間她的肚子也漸漸大起來。拆掉石膏的那一天,他們去領了結婚證,於是他們也討論著辦婚禮的事,李燦燦跟付秋秧堅決反對現在辦婚禮,理由是肚子大了,穿婚紗不好看,要等到孩子出生以後再辦,李燦燦不僅是想生完孩子再辦,也想回老家辦,那裡是她的家,他們認識相愛的地方。因為懷孕許帥軒對她一直都是百依百順,所以她任何的提議,他都不能反對,還得要舉雙手贊同。就像她某一天想吃某蒼蠅館的麻辣燙,他為了她身體著想,當然是不同意了,於是她足足哭了兩個小時,同意去買她依然哭,還鬧著說不吃了,就是哭。哄了好久才停下來。

  懷孕期間的李燦燦除了雙手不能用的那段時間感覺到辛苦,其他時候沒有感覺到什麼不適,就是肚子越來越大,動作有些吃力有些遲緩,第一次感受到胎動的時候,她激動了好久,感受著生命的神奇之處。付秋秧還為她請了私人的胎教老師,每天練習著一些運動,說是為了順產的時候方便。

  直到生孩子的那天,她才知道原來生孩子可以疼成這樣,比屈肖用鎚子砸手臂,用刀划手臂可疼多了。她是足足疼了一整個晚上才將孩子生下來,隨後累得睡著了,當她睜開眼看到的就是憔悴的許帥軒,他說:「辛苦了」。

  李燦燦生下的是一個兒子,付秋秧有些失落,不過很快就為了有個孫女振作起來,現在家庭條件比較好,想生多少個都養得起,罰款也交得起,她現在才四十多歲,五十歲之前一年生一個應該能抱上孫女。許嚴給孩子取名許勛浩,希望他這一生浩然正氣,功勛不斷。

  孩子半歲的時候他們決定回老家舉辦婚禮,因為許帥軒的嫉妒心,許勛浩小朋友四個月大的時候就被強制性斷了母乳。這次婚禮許帥軒也死活不讓帶兒子回去,說他是個大電燈泡,把孩子丟給保姆跟孩子的許嚴帶。因為許帥軒李燦燦跟付秋秧回老家準備婚禮事宜,而許嚴則要上班,現在還要帶孫子,於是就有他抱著還是奶娃娃的許勛浩在公司開會的場景。

  李燦燦已經有四年沒有回老家了,這四年裡城市還是有了不小的變化。他們給以前的同學親戚都提前發送了電子請帖,婚慶公司也是提前請好的,李燦燦回老家的第二天就跟許帥軒一起去了趟侯香蘭家,他們還是以前的那套房子,侯凡傑上了一年大學就休學去當兵了,當三年兵現在在繼續上大學。李燦燦告訴他們自己要結婚的消息,她也笑著說了恭喜,李燦燦說了聲謝謝,遞了請帖給她,她接過請帖,站起來走到電視劇旁,打開抽屜,從裡面拿出東西,李燦燦一眼就認出了是她媽媽的相機,她說:「之前你爸爸說幫忙找的,後來在打掃房間的時候找出來,現在還給你」,李燦燦接過相機謝過她,就沒再多說什麼了,侯香蘭遞給她一張電子卡說道:「奎奎在上幼兒園,你可以去接他,我剛剛跟老師打過電話了」。

  李燦燦四年來第一次見到弟弟,有些興奮,當老師牽著李奎奎的手走到她面前,從李奎奎身上還是能看出小時候的影子,他長得跟侯香蘭比較像,人也跟小時候一樣肉肉的。李奎奎看到她有些不知所措,抱住老師不願意跟李燦燦走,最後是許帥軒拿出提前準備好的玩具車才同意一起的。

  許帥軒開著車,偶爾從後視鏡看後座的李燦燦抱著李奎奎跟他講話,他開始回想幾年前帶著侯家雙胞胎出去玩的場景,心想有個女兒該有多好。他們帶著他去了遊樂場,電玩城,帶他去商場買了幾套衣服跟玩具。通過接觸李燦燦看得出來,這幾年侯香蘭對李奎奎挺好的,除了李奎奎的性格比較比較怯弱,有些膽小外,李燦燦沒有看出什麼任何的不妥。

  晚上李燦燦給侯香蘭打了通電話,就把李奎奎帶到了許家,晚上李燦燦問他班上有沒有喜歡的女生,帶過來給姐姐當婚禮上的花童。他點出了好幾個女生的女生的名字,李燦燦笑著說道:「原來奎奎喜歡這麼多女生,太花心可不好」。

  婚禮當天李燦燦從她的三樓出嫁,伴娘是齊姚冉,許帥軒的伴郎他請的居然侯凡傑,令李燦燦更沒想到的是齊姚冉跟侯凡傑他們在談戀愛,婚禮的前一天,齊姚冉告訴她,侯凡傑之所以選擇當兵就是因為當年他去追求她,發現她已經有男朋友了,傷心之後就申請了去當兵。

  婚禮定了兩個現場,一個儀式的現場在戶外,另一個是宴會廳定在本市最大的酒店裡。在儀式現場李燦燦哭了,她曾經聽到過許帥軒無數次的告白,這一次他精心準備了很多的台詞,他說:「我從七歲起,就知道未來要娶你。十五歲后再見到你,你在難過,我的心也有些難過。十八歲看著你失去親人,那時候我決定要當你一輩子最親的那個人。二十二歲知道屈肖在傷害你,我很害怕,我當時已經決定如果你死了,我會陪著一起去死,不會讓你一個人,我們的身上連著一根繩子,生生世世用不分離,我愛你,並且會一輩子愛你」。李燦燦哭著回答道「我也愛你」。在掌聲跟祝福之下他們相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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