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長樂府密室
今日我睡醒已是日上三竿，吩咐拂風為我準備筆墨，想要畫個花樣兒，之前我看見雲栽綉扇面兒，就順手幫她畫了謝秦晉的月季和草花，結果婉君昨日看見了我的團扇，直說雅緻也吵著要。
看著雲栽準備筆墨紙張，我微微出神，忽然想起了剛剛睡醒之前做的夢，熙彬哥哥在夢裡跟我一起在教室里做數學練習冊，他一邊為我講數學題一邊埋怨我不好好複習，一直偷看他。陽光就那麼不期而然的灑在他的側臉，熙彬哥哥生氣的樣子真好看啊！美色當前，我的眼睛裡面全是他，誰還能集中精神在枯燥的數學公式上？我不在意的拉起熙彬哥哥的手一起去了學校門口的小賣部買了兩根棒冰，我們一人一根，嘴裡甜甜的，心裡也甜甜的。
等我回過神兒，我發現我無意識的在紙上畫了一根棒冰。
「小姐，這是什麼啊？」
「沒什麼」，我把紙揉成一團。
「一會兒你給我準備一身男裝，晚飯後我要出去。」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吃了晚飯便去長樂府會會我父親那相好柳纖纖。
特選了一條天青色高領的褂子，遮擋住我沒有喉結的脖子，再把膚色變暗些，手也不能放過。最後戴上紫金冠，換上雲頭靴，活脫脫一個神仙公子……不對啊。
「雲栽，我要的是神仙公子，你怎麼給我弄得像個瘦弱的病秧子？」
我摸著鏡子里的臉抱怨，「你看看這蠟黃的臉色，你是認真的嗎？還有這袍子鬆鬆垮垮的。」
雲栽不理我的抱怨，「小姐，那長樂府是什麼地方，您是要做王妃的人，端王府的嫡王妃！要是被人認出來可怎麼辦？」
就愛瞎擔心。
「唉呀，沒時間了，那這次就先這樣，下不為例。」就我這樣，人柳纖纖能喜歡我嗎？不過可以讓她喜歡我的錢。
「雲栽給小姐我戴上五千兩銀票！」
雲栽一邊拿錢一邊不住擔心道，「小姐，還是讓奴婢換了男裝和您一起去吧，奴婢還是不放心。」
「你會扮男人嗎？」
雲栽語噎。
「一個人女扮男裝比較不容易被發現，兩個娘娘腔就怕別人不知道我們另有所圖是吧？我身上有王爺給我的玉牌，放心吧。」
我來到長樂府門口時天色已經有些微微偏暗，此時門口已經陸陸續續有客人往來了。
被人發現會不會被打出來？處於這種皇權社會，我心中還有些沒有安全感。
青樓楚館嘛，無非打開門做生意，就算被發現…我捂了捂鼓鼓囊囊的荷包，多給些銀子，就說是想來見識見識，想必無妨。
我走進了大門，自有人上前迎我，是個十七八歲的大姑娘，胸口發育的真好，我酸酸的想，「小公子可有相好的人，沒有的話，奴家願陪公子喝茶聊天。」
「我找柳纖纖。」
「纖纖啊，這幾天她不太舒服恐怕不能接待公子。」這姑娘心想這小公子看著年紀輕輕，怎麼喜歡比自己年紀還大的呀？
我趕緊從荷包里拿出銀票，我要見你們管事的。
「奴家這就去幫小公子傳話。」
過了一會兒，我被引到三樓一房中，這間屋子真是處處都「雅」到極致，
青樓里居然有這樣的地方。
「聽說你出千兩銀子想見柳纖纖。」一聽聲音就是個美人。
美人掀開珠簾從床上下來，走到椅子上坐下。我見她都坐下了，我也趕緊坐到她對面去仔細端詳她。
這！這莫不是九天仙女下凡嗎？在她身上，並不是說美與不美，而且完美無瑕，周身充滿聖潔之氣，就像生來就該被人摩拜的神女一般。
「你是仙女下凡么？」
「我是長樂府的東家，你可以叫我臻娘。」可能是我的樣子太呆了，仙女早該習慣恭維，還是沒忍住笑。
吃什麼了，長這麼美，我又開始酸酸的了。
「臻娘，想為柳纖纖贖身。」我又不是真的來逛窯子的，還是開門見山的好，坦誠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
「哦？我以為你只是想讓她伺候。」
「你可以隨便開價。」
「不急，光祿寺少卿是你什麼人？」
「家父，我叫葉婉傾，是家中次女。」我如是說道。
臻娘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可能沒料到我會這麼誠實，我繼而說道「我覺得人與人之間坦誠相見比虛以委蛇更重要。」
她口中喃喃「未來王妃啊…」
「…呵呵。」我乾笑兩聲，「你也知道了。」
「你的荷包里有多少銀子？」
「一共五千兩。」
「好，柳纖纖是你的了。」話音落下，臻娘轉身到書架附近不知道怎麼鼓搗了兩下，從書架后出現了一個暗門，她走進去像是幫我翻找柳纖纖的身契。
留下我一個人獨自凌亂，竟然這麼容易？
姑娘們的身契都在這扇門裡？她就當著我的面這麼走進去，是篤定我以後都不會來這裡，還是就這麼輕易相信了我的人品？
不多時柳纖纖走出來，拿著一張蓋有官府印鑒的身契遞給我，我一邊趕緊從荷包里拿出銀票交給她，一邊手足無措的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暗門。
「哦，我知道你不會告訴別人的，哦哦，自然不是所有的身契都在這裡面，最近有可能會用到的一部分而已，哦哦哦，官府那裡也有案底的，尋常偷去的也沒有用。」臻娘一邊看著我手足無措幾欲開口，一邊趕在我開口前解釋。
真是一朵美麗的解語花。
我鬆了一口氣。
「還好。我差點以為你要殺我滅口呢」我嘟囔。
「怎麼會？尋常密室罷了，再說…皇室的人，在我這裡格外優榮。」
「所以你才這麼容易把柳纖纖賣給我？我爹不會出不起你給的這個價吧？」
「他確實，暫時，出不起我給出的價格。」
「暫時？五千兩？」
「五萬兩。」
那也不至於啊，我給臻娘倒了一杯茶，自己也滿上喝了一口，要知道我家出身江南世家大族，在京城很有些暴發戶的意思。
「黃金。」
「噗。」我一口茶水差點沒噴出來，我這人上輩子精打細算的習慣了，到了這就把這裡的貨幣價值摸的門兒清。五萬兩黃金，差不多是我那個爹不吃不喝一輩子的俸祿了，買個娼妓要這麼多錢，我看著眼前不著金玉的臻娘，這就是一古代銀行啊！
「那你這是等於白白送我，我豈不是欠了你一個很大的人情？」
「我說過，皇家的人，在我這裡有特殊的優待。」
也是，想必人家也不差錢，還不如和皇家搞好關係。彼時，我也沒有深想還有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