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鬥法
「這位兄弟身手不錯……」
徐盛皺著眉頭還要說什麼，卻見付耀生徑直將斧頭收入腰間，躬身行了個大禮：「即刻起，凡『忠義堂』所到之處，『斧頭幫』必退避三舍。
今日之事付某多有得罪，願以兩家賭場作為賠禮，韓兄隨時可前往『斧頭幫』進行交接。」
徐盛一臉震驚看向付耀生，「你瘋了！？」
付耀生弓著身沒有看他，只是伸手指了指天上。
徐盛一愣，隨後臉色猛地一變，同樣躬身施禮：「韓兄，徐某同樣以兩家賭場作為賠禮。」
白鷹林終於回過頭，他眼神平靜地掃過在場眾人：「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之前的事我就不追究了。願意討杯喜酒的就留下，無意者就離開罷。」
付耀生起身，二話不說斟滿一杯酒，一飲而盡：「祝韓兄和嫂子百年好合，幫中事務繁忙，不便久留。付某先走一步，告辭！」
徐盛眼神閃爍，最終一言不發，緊隨著付耀生的腳步離開了韓府。
連勢力最強大的斧頭幫和血狼會都離開了，其他幾個勢力也紛紛提出告辭。
呼吸之間，整個韓府便只剩下忠義堂之人。
白鷹林看著目瞪口呆的韓忠義，淡淡道：「吉時已到，還不請新娘出來，拜堂成親？」
韓忠義一個激靈，恍然醒悟，大聲道：「快去迎新娘。」
……
接下來，整個婚禮舉行的異常順利。
眾多兄弟沉浸在歡樂的氣氛之中，不知不覺已是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眾人各自退去。
客廳中，只剩下白鷹林以及韓忠義夫婦。
白鷹林坐在上首，飲了口茶，輕聲問道：「今日的結果，你們可還滿意？」
韓忠義臉色刷的一變，直接跪倒在地：「少爺恕罪，屬下也是逼不得已方才出此下策。」
小婉相對就冷靜多了，她同樣屈身跪下：「少爺，今日之事都是奴婢一手安排，忠哥起初並不同意，都是因為奴婢，忠哥才會鋌而走險。少爺若要怪罪，奴婢願一力承擔。」
「小婉你在說什麼，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少爺你別聽她胡說……」
「夠了！」
白鷹林嘆了口氣：「今日之事對我來說不過舉手之勞，我也從未想過因此責怪你們。只是此事過後，我與你們之間的緣分也算到了盡頭。」
「少爺何出此言啊？只要少爺您不嫌棄，我與小婉願意永遠追隨您……」
白鷹林搖了搖頭：「老韓，你知道我為何讓你派人盯著『玄醫閣』嗎？」
「屬下愚鈍，請少爺明示。」
「因為，我殺了玄醫閣閣主的弟子。而玄醫閣的閣主顧青，正是一名修仙者，而且實力比我高出許多。」
白鷹林的語氣溫和至極，彷彿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蟄伏兩年，如今露了行蹤，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你們想知道嗎？」
不等兩人回話，白鷹林自顧自說道：「首先，我的出現定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只要略作調查，便能猜出我的身份。屆時，傳到『玄醫閣』只是時間問題。
之後，『玄醫閣』定會派人上門逼問我的下落。
當然，他們肯定是找不到我的。那樣的話，顧青為了泄憤，你們猜他會怎麼做？」
韓忠義越聽臉色越難看，突然，他眼睛一亮：「少爺您這麼說，一定有辦法救我們對不對？」
白鷹林失望地搖了搖頭，看向了一旁的小婉。
「少爺，我知道怎麼做了。」
韓忠義一愣。
小婉眼中閃過一絲解脫：「忠哥，我們走吧。」
「走？去哪？」
「去一個別人找不到我們的地方。」
「可是，若我們走了，這些兄弟們……」
小婉輕撫著韓忠義的臉龐，柔聲道：「忠哥，即便沒有『玄醫閣』找上門來，今日我們已經將五龍坪眾多幫派得罪了大半。以後沒有少爺在背後坐鎮，我們在五龍坪將寸步難行。
這兩年賺的錢足夠我們一輩子衣食無憂了。而且我只是一個小女人，早已厭倦了幫派之間的勾心鬥角，我只想做一個簡簡單單的女人，相夫教子……」
聽到「相夫教子」這句話，韓忠義眼中閃過一絲清明，伸手輕輕撫摸著小婉微微隆起的腹部。
良久，韓忠義釋然一笑：「好，我們走。」
白鷹林欣慰地點頭，「時日不早了，咱們就此別過吧。最後給你們一個忠告，要走的話就儘快，最好現在就動身。」
身後，小婉的聲音響起：「少爺，如果剛才我們選擇留下，你會怎麼做？」
白鷹林腳步一頓，「與其死在別人手裡，不如我給你們一個痛快。還好你們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離開了韓府，白鷹林有些悵然，隱隱明白為何仙道會有「斬俗緣」之說了。
心中思緒流轉，不知不覺來到一座僻靜的小巷。
「道友跟了我這麼久，不知有何見教？」
過了片刻，周圍毫無動靜。
「再不出來，我就不客氣了。」白鷹林說著，目光陡然一轉，盯著身後某處空地，神氣鼓盪似要出手。
「停——停！」
下一刻，一個一身月白道袍的清俊少年現出身形，「道友是如何發現我的？」
蕭瑾瑜百思不得其解，【隱身術】雖然算不上稀有，但能在練氣初期將其練到第二境的除了自己之外，至今他還沒遇到過第二個人。
畢竟這門法術只能用來隱藏行跡，卻不能增益鬥法之能。大多修士都是在修為提高以後，才開始著手提升此類輔助法術。
只因練氣初期的修士原本就鬥法手段貧乏，【隱身術】既不能殺敵，又不能護身，當然不願意投入太多精力。
自突破第二境以來，蕭瑾瑜還是首次在同等修為的情況下失手，這讓他不得不好奇。
白鷹林充耳不聞，平靜道：「鬼鬼祟祟跟了我這麼久，若不給我一個理由，就別怪我動手了。」
「哈？」蕭瑾瑜一臉好笑：「口氣不小，我倒想看看你有什麼本事！」
白鷹林似笑非笑：「你的信心是來自於腰間那條『緞帶』和胸口那塊『護心鏡』嗎？」
「果然，你的感知異於常人。」
蕭瑾瑜笑容隱去，「能無視法力氣機遮掩看透我的『蠶絲縛靈索』和『龜元鑒』，如此敏銳的感知，怪不得我的【隱身術】瞞不過你。
既然你已經看出來了，應該也清楚你根本不可能是我的對手。所以你確定還要打嗎？」
「說完了嗎？」
白鷹林單手掐起指訣，法力隨心而起，溢於周身，驟而聚合。
眨眼之間，化作一條成人手臂粗細，丈許左右的青色靈觸。
靈觸迅捷至極，倏然來去，刺耳的破空聲讓蕭瑾瑜駭然色變。
幾乎不假思索，蕭瑾瑜以平生最快速度祭起「龜元鑒」。
巴掌大小的「龜元鑒」上靈光閃爍，瞬間化作一道直徑一米左右的龜甲狀盾牌，擋在了自己面前。
同時，右手一拍腰間，那條潔白如玉的蠶絲緞帶瞬間化作一條白色玉蟒迎了上去。
白鷹林嘴角微微一翹。若非他想見識一下這兩件法器的威力，率先出手的情況下，對方又怎麼可能來得及祭出兩件法器。
霎時間，小巷中平地起狂風，青白二色縱橫交纏，翻騰不休。
很快，白色巨蟒已是落了下風，卻是靈觸威力太過驚人，在這短短時間便已將蕭瑾瑜注入其中的法力消磨大半，威力自然大減。
然而青色靈觸得益於白鷹林法力精純之故，尚未消耗三分之一，此時乘勝追擊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就將靈力消耗一空的「蠶絲縛靈索」彈開，轟然抽向蕭瑾瑜。
不得不說蕭瑾瑜還是有兩下子的，靈觸的攻擊不僅速度奇怪，角度也異常刁鑽。然而他竟在間不容髮之際，操控著『龜元鑒』憑空橫移攔下了這一擊。
只可惜，有句話叫以力破巧。
一聲怦然巨響，「龜元鑒」宛如一艘行駛在狂風巨浪中的小船一樣，搖搖欲墜。表面靈光更是明滅不定，顯然已經達到極限。
見狀蕭瑾瑜毫不猶豫大喊道：「我認輸，別打了別打了！」
「嗡」
靈觸那裹挾著沛然大力的尾端堪堪停在了蕭瑾瑜的眼前，勁風自臉上掃過，刺的他臉頰生疼。
忍不住吞了口唾沫，蕭瑾瑜驚魂未定地呆立在原地，心裡早已破口大罵：「這是哪來的怪物，自己兩件法器在手，竟然擋不住這傢伙區區一道法術。這種事恐怕說出去都沒人信！」
白鷹林暗自滿意第三境【靈觸】的威力，表面依然平靜：「說吧，你為什麼要跟著我？」
「那個，大，大哥」蕭瑾瑜啪得給了自己一嘴巴，又狠狠揉了揉臉，總算稍微平復了一些心情：「敢問大哥從哪裡來啊？」
話音未落，白鷹林手指虛點，靈觸輕輕搭在蕭瑾瑜的脖子上：「現在是我問你。
接下來：我問，你答。好嗎？」
感受著頸間冰涼的觸感，蕭瑾瑜顫抖著嘴唇，最終選擇了認命。
「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