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 我隻信你⑦
查看了監控之後,證實了方然並沒有撒謊。
那麽問題來了,寧汐方然沒撒謊的話,依照監控所顯示的,裴斂說的也沒錯。
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人在那條走廊上遇見過榮西臣和習藍沁。
那兩個人到底去了哪裏?
這件事情頓時撲朔迷離起來,疑惑繚繞在所有人的心頭。
容楓說十點過後一直和榮西臣在一起。
陸景天擰了眉頭,問寧汐,“寧小姐是什麽時候再遇見榮七爺的?”
“和方然一起從遊泳室離開之後。”
寧汐蹙眉掃了一眼眾人,“僅憑一套衣服和背影就確定跟習小姐離開的人就是西臣,未免也太草率了。如果習小姐真的是遇害的話,今天在這艘輪船上的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說著,她將冰冷嘲弄的目光掃了一眼榮懷。
早就知道這家夥跟榮西臣不對付,所以現在是在給她和榮西臣挖坑吧!
“這件事情確實不好下定論,我的建議是請警察上來查清楚。”
方然提議道,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問陸景天:“陸總。遊輪也差不多要靠岸了吧?”
陸景天沉下了臉,看了看自己的妹妹。
對於這件事情,確實沒辦法就這樣子下定論。
不管是榮西臣還是習家人都不好得罪。
可是習藍沁既然是在他的遊輪上出事的,那麽責任肯定更多的在於他,這件事情必須盡快找到習藍沁才行,不管對方是死是活,都要有一個交代。
不過他們畢竟都不是專業人士,這件事情就算不想鬧大,也沒辦法了。
陸彌月的主意是,船暫時不要完全靠岸,現在就報警讓警察派人過來調查。
這樣,如果真的有人蓄意將習藍沁藏起來或者殺害,總是能找到線索的。
隻不過對於這件事情,許多賓客還是不大樂意讓警察來查的。
畢竟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參加一個遊輪晚會居然牽扯到了刑事案件,傳出去恐怕要惹人非議。
陸景天也十分頭疼,並且保證對所有人說,這件事情會讓警察保密,絕對不會讓媒體傳出去一星半點。
為此,他還讓妻子親自與在場的媒體朋友交涉商議事情的保密性。
緊接著,就讓人安排客房給所有的賓客入住休息了。
回房間的時候,方然拍了一下寧汐的肩膀,悄悄地塞了一個透明的小瓶子到她的手裏。
寧汐錯愕地看著他。
方然做了個倒出來的手勢,緊接著微微一笑口型道:你懂得!
“……”
寧汐捏緊了手裏的瓶子,看著他轉身走開的背影,腦子裏就想起他在遊泳室裏做的毀屍滅跡的事情。
剛才塞給她的東西,可不就是那個倒進泳池裏的液體嗎?!
她很快就明白方然的意思了。
那個變態殺人狂絕對不僅僅是一個殺人犯那麽簡單。
否則,方然口裏所說的警察哥哥怎麽沒出現?
還提議陸景天停船報警……
而且方然現在塞藥給她,不也是讓她回去‘毀屍滅跡’嗎?
榮西臣和容楓以及她換下來的禮服上,可都沾了血跡……
方然心思縝密。
做的舉動讓人琢磨不透,但是可以確定的是,他對榮西臣確實沒有惡意。
否則也沒必要塞給她這瓶奇怪的藥水吧?
到時候警察上來搜查,看到他們臥室裏麵染血的衣服,豈不是更懷疑習藍沁的失蹤跟榮西臣有關?
想通這一點,寧汐回到房間就拿出藥水處理榮西臣和容楓留下來的衣服。
榮西臣見她行動怪異,便沉聲問了一句,“你在做什麽?”
寧汐理所當然地回道:“當然是毀屍滅跡!警察馬上就要上船了,根據剛才的監控,他們第一個肯定懷疑的是你,再加上你身上有傷……”
“寧汐。這個東西你是從哪裏來的?”
榮西臣眸色黑沉,抓住了她的手腕,奪過了她手裏的小藥瓶。
“你都要被當成殺人犯了,還管這些幹什麽?先把血跡都處理了才是正確的啊!”
寧汐是有點著急了,以至於忘記,榮西臣並不是一個可以隨便糊弄的男人。
榮西臣臉色逐漸陰沉下來,語氣冰冷地說道:“我身上沾著的都是我自己的血,容楓也一樣,我們沒有遇見習藍沁,更沒有殺害她。為什麽需要‘毀屍滅跡’?寧汐,你知不知道除了‘毀屍滅跡’之外,還有個成語叫做欲蓋彌彰。”
他半眯著眸子,危險地注視著寧汐,“你跟方然,到底在遊泳室做了什麽?”
麵對如此淩厲冷銳的逼問。
寧汐一時間也百口莫辯。
榮西臣這樣的語氣,明顯是在懷疑了。
她再隱瞞下去,反而顯得可笑。
寧汐擰著眉,握緊了雙手,冷靜下來後,道:“我是在遊泳室裏,遇見了那個襲擊你和容楓的變態殺人犯……”
榮西臣眸底劃過一抹寒意,緩緩地鬆開了她的手。
她垂眸,繼續說道:“也親眼目睹了他把一個女人殘忍殺害……但我不能確定那個受害的女性是不是習藍沁,當時遊泳室的燈光昏暗。我以為是你和那個女人在泳池裏做……”
愛字被她硬生生地給吞了回去。
想到當時看到的畫麵,她就有點忍不住想反胃,“然後方然忽然從後麵出現捂住了我的嘴,告訴我那個人不是你。他把我拉到了換衣室,阻止我再次走出去之後,我就聽到了那個女人的慘叫聲,再然後,那個變態殺人犯就往換衣室走進來了。方然拉著我躲進衣櫃裏,那根頭發應該也是在那個時候落下的……”
寧汐說著,心底也越來越有底氣了。
本來就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就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凶殺案,所發生的一起都過於匪夷所思,她自己還沒下定論,不好告訴榮西臣。
現在榮西臣想要知道,懷疑她。
她隻能選擇全盤托出,畢竟在這條遊輪上,他們還是同一條線上的螞蚱。
“我們躲過那個變態殺人犯之後,方然就當著我的麵,用了不知道什麽手段,把那個女人的屍體給毀了,還有遊泳室裏的血……方然說,是怕引起恐慌才做出這樣的舉動。當然我是不相信他的話的,之後他突然就告訴我你出事了,我才會和他一起找到你的。”
榮西臣眸色沉冷地凝視著她,“先前為什麽不說?不信任我?”
寧汐連忙搖頭解釋道:“一來,以為不會鬧那麽大,二來我不信方然。想等拿到證據再跟你說這件事情。”
榮西臣轉動著手裏的小藥瓶,冷聲問:“這個證據?”
寧汐尷尬地點了點頭。
“我也不是傻的,先前在外麵,榮懷說的那些話我就明白過來了。或許這就是他設的一個局!”
“嗯。”
榮西臣沉吟了一聲,轉身將手裏的小藥瓶從窗戶扔了出去。
寧汐愣住了,連忙跟上去看,著急道:“你這是做什麽?就算不用,留下來做研究也好啊!我就一直奇怪,方然一個普通的家庭醫生怎麽會有這種奇怪的藥劑!”
“是血噬凝劑。”
“嗯?”
寧汐不解地看著他,聽到這個名詞就覺得陌生無比。
“這種藥劑裏麵含有吞噬血細胞和血漿的菌,這種菌一旦沾上血液,就會在極短的時間內將人的血液吞噬殆盡,吞噬完血液的菌,也會隨之死亡。變成一種透明類水液體或者汽化蒸發。”
“那……讓屍體汽化的那種藥劑呢?”
“不知道。”
榮西臣冷漠回應,寧汐已經目瞪口呆。
她製藥這麽多年,做過的實驗大大小小數不清楚,可真的從來沒有聽說過血噬凝劑,亦或者有能夠吞噬血液的菌……
“你……怎麽會知道這種東西?能夠吞噬血液的話,那這種東西一旦沾到人體,豈不是幾分鍾就能弄死一個人?”
這樣的話,絕對是可怕的生化武器存在啊!
方然這個人竟然隨身攜帶了這種殺人利器!
對於處理屍體這麽熟悉,顯然是老手,難道他……
“不會。這種藥劑對活體不作用,因為活體免疫係統會擊殺血噬菌。”
這樣的解釋,仿佛逐漸打開了寧汐走進新世界的大門。
看著榮西臣的目光又多了幾分……狐疑。
榮西臣伸手掐住了她的下巴,冷聲說:“這種藥劑黑市上有賣,價格昂貴,職業殺手有時候就會需要它來毀屍滅跡。這種東西一旦被警察查出來,我才真正坐實了凶殺犯的罪名。”
“……”
這話的意思。
方然並不是在幫他,而是在借她的手陷害榮西臣!
一想到這裏,寧汐就覺得渾身打冷顫。
榮懷的設計、裴斂有意無意的推波助瀾,再加上方然虛假的幫助。
明明隻是來參加陸家的周年慶晚宴,現在卻演變成了為對付榮西臣專門設下的鴻門宴。
現在,不僅僅是榮西臣,連同她一起,兩人都腹背受敵,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會有人跳出來狠狠地咬他們一口!
“如果方然真的是要陷害你……那,為什麽他要幫忙毀屍滅跡,剛才在外麵也幫我對口供……”
榮懷的目的顯而易見。
裴斂說的那些話,也是讓人比較難以琢磨他的真實目的。
那方然呢。
一邊幫助,一邊陷害,又是什麽鬼意思?
“方然是我的家庭醫生。”
榮西臣坐在了沙發上,打開了放在桌子上的電腦,讓容謝重新去查了方然的來曆,最後最全麵的資料,包括他最近的活動行蹤,也都發了過來。
“在受雇期間作出損害雇主利益的事情,是一件非常不明智的舉動。”
末了,榮西臣給容楓打了個電話,讓他把方然帶過來見他。
站在一旁的寧汐垂眸,也很清楚地就看到了榮西臣電腦上顯示的關於方然的資料。
看到裏頭顯示最近半個月,方然還和寧氏製藥實驗室裏的林教授有所接觸的話,她神色也沉了下來。
原因無他,這位林教授,年紀和她爸媽相仿,但性格人品卻相當的令人不喜歡。
他有足夠的野心,在製藥這一塊,可以說總喜歡搞小聰明走偏門。
她爸媽還在的時候,就曾經兩次抓住這位林教授盜用學生的研究成果,但是因為連學生都沒支聲抗議,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
原本寧汐接管公司的時候,就已經態度十分強硬地將這位林教授給開除了。
現在看見他還在寧氏製藥,怎麽不奇怪?
不過如果人是被榮一航弄回去的,那就見怪不怪了。
畢竟實驗室裏沒了寧曦,總要重新找人去接管。
以榮一航那點子眼力和人品,能找到好的實驗室領隊才叫奇怪!
這個方然,難不成嘴上幫她喊冤,背地裏早就屈服於榮一航那人渣了?
既然如此,那又為什麽要來接觸榮西臣?
幫榮一航做臥底嗎?
寧汐越想,就越覺得窩火。
看著方然的這些行為,就有種自己看走了眼的氣惱。
不一會兒,容楓就把方然給帶了過來。
盡管剛剛做了疑似‘陷害’榮西臣的行為,可現在走進來的模樣,卻沒有半點的愧疚和心虛,臉上依舊掛著溫煦微笑,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問:“七爺叫我過來,是有什麽事情要吩咐嗎?其實我以為,以現在的狀況,七爺還是不要跟我見麵的好。否則到時候被人看見了,就又覺得我是您這邊的人了。”
榮西臣垂眸看文件,也沒抬頭多看他一眼,更沒有一絲回應。
反倒是寧汐,冷冷地注視著方然,“你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家庭醫生,也沒有當警察的哥哥叫方銳吧?所以,你接近我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剛才那瓶藥水,你是故意塞給我的!”
方然麵對她的質問和指控,依舊淡定如初,笑眯眯地看著她和榮西臣,“看來二位還是發現了。不錯,剛才那瓶藥水我確實是故意塞給你的,就想看看,你對我的信任程度。當然,結果顯而易見,那瓶藥水你們沒用。這就表示,七爺和寧汐小姐,對我一點也不信任。”
“……”
寧汐對方然給自己辯解的無恥理由感到震驚。
果然這個人不僅喜歡撒謊,連臉皮都要比城牆還要厚。
瞧這麵不改色笑眯眯的模樣,顯然是撒謊成性了吧?!
她不爽的要死,想要開口狠狠懟方然幾句時,榮西臣卻先開了口,抬眸,神色冰冷地睨向方然,冷聲問:“你哥哥叫方銳?”
聽到這句話的方然臉上笑意斂了幾分,眸底劃過一抹沉色,微微垂眸道:“是。”
“看來真是什麽也瞞不過榮七爺。我來到七爺的身邊,確實有其他的目的,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那我也不想再隱瞞下去了。”
方然歎息了一聲,說:“兩個多月前,我哥調查了一件好友暴斃家中懷疑他殺的案件。掌握了不少的線索指向,好友的死亡跟寧氏製藥的現任總裁榮一航的母親有關。”
聽到事關榮一航,寧汐也提起了十二分精神,神色緊張地盯著方然,等著他的下文。
“我哥的好友叫白方毅是榮一航母親請的私人醫生,據說在榮一航妻子寧曦難產身亡後的幾天,好友就被發現暴斃在家中,死前給我哥發過一封短信,說自己做錯了一件事情,十分後悔。”
方然講述這件事情的時候,眉頭緊擰,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而寧汐在聽到‘白方毅’這個名字時,就已經確定他就是那天在家中為她接生的醫生!
沒想到宋媛居然如此心狠手辣,為了把害死她的這件事情變成意外,連當時在場的醫生都滅了口!
寧汐越想越恨,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捏緊掌心肉裏陣陣發疼的感覺,才足夠讓她繼續冷靜清醒下去。
現在聽著方然的講述,腦海裏出現的一幕幕就是自己當時難產時的景象!
“之後我哥去了白方毅的家中,在保險櫃裏搜到了一封信,裏麵寫著的就是關於榮一航母親,宋媛指使他在兒媳寧曦生產前、生產時以及死亡後做的一切事情……”
“他都做了什麽?”
寧汐幾乎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一下子激動地抓住了方然的手臂質問。
方然看著她逐漸變紅,並且極其渴求真相的目光,心頭一沉,語氣也沉了下來,“寧曦的死亡並不是意外,信中寫道,之前宋媛就吩咐過白方毅,不管用什麽方法,寧曦和孩子,哪一個都不能活下來!”
寧汐渾身一僵,從腳到心髒,冰冷得仿佛被泡在了寒冰裏麵。
早就預料到會有這種可能。
但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她不僅怨恨,更多的是對於宋媛這個女人的心狠手辣感到心底發寒。
人心,竟然能惡毒到這種程度。
兩條人命在她的眼裏竟如同螻蟻一樣!
“白方毅起初是不答應的,但是宋媛要挾他,掐住了他的軟肋,逼得他不得不那麽做……寧曦死了之後,宋媛也吩咐他直接把剛出生的女嬰拿去淹死。白方毅狠不下手,就找醫院太平間當差的好友,換了一具已經死亡的女嬰出來,代替寧曦的女兒……”
聽到這裏,寧汐已經完全不敢相信。
她的女兒沒有死?!
一刹那,心中情緒無比複雜……
“那……活著的女嬰呢?”
寧汐不知道自己是顫抖著問出這句話的。
方然搖了搖頭,“我哥拿到那封信的時候,給我打過電話,說白方毅不是普通的暴斃,說一定會把這封信交到領導的手中,把宋媛這個殺人犯繩之以法。可是那天過後,我哥就失蹤了。我找了一個多月,各個地方都找了,甚至報了警,都沒有結果。我嚐試接近宋媛母子找尋我哥的下落,但都以失敗告終。可盡管如此,我還是能夠確定我哥的失蹤跟宋媛母子脫不了幹係……因為調查宋媛母子,我也有被盯上的風險,考慮了許久之後,我就決定到七爺您這裏來尋求庇護。”
聽完他的話,寧汐就像是失去了行動和言語的能力,跌坐在沙發上,久久都不能從這個消息中回過神來。
她知道了自己的女兒沒死。
這本應該是一件讓人欣喜的事情。
可是下一秒,卻告訴她女兒下落不明。
這樣的回答,比她知道女兒死訊還要令人崩潰。
明知道她活著,卻不知道她在哪裏,怎麽活著,過的好不好……
這種令人時時刻刻都擔憂煎熬的心,更容易讓她發瘋發狂。
榮西臣看著寧汐的每一個表情變化,見她聽完方然的話,便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沙發上的樣子,眸子不由得一緊,臉色都陰沉了許多。
方然掃了一眼神色不大好看的榮西臣,低聲說:“榮一航母子做的肮髒事肯定不止這些……我哥調查白方毅死因的時候,還查出了其他的事情,比如榮一航私底下還跟D販有來往,榮一航的一些狐朋狗友說,榮一航在自己妻子女兒死後的第二天晚上就去外麵和他們喝酒狂歡了。狐朋狗友問榮一航別人死了老婆女兒都難過的要死,他這算是真開心還算是借酒澆愁。榮一航就吐著酒言說了一句,破鞋野種死了他反而更開心,否則天天覺得自己頂著綠帽過日子,都快被逼瘋了。”
“我哥也就因此推測過,宋媛這麽謀劃殺害自己臨產的兒媳,就是為了給自己憋屈的兒子報仇……之後白方毅的信也證實了這一點,宋媛親口說過,寧曦生的女兒是野種,不是榮一航的孩子。”
聽到這裏,寧汐已經完全麻木了。
榮一航母子設計謀殺她,哪怕是把她弄死了,也要往她的身上潑髒水,讓自己的罪行變得理所當然起來。
“都說虎毒不食子,榮一航和他媽,真是連畜生都不如,才剛出生的嬰兒都下得了毒手……”
“不要再說了!”
寧汐謔地站起了身,目光冰冷地注視著方然,“拿畜生來和他們做對比,他們配嗎?”
說著,她捂住了臉,深呼吸了一口氣之後,跨步朝廁所走去,“我上個廁所,你們繼續說吧。”
榮西臣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眸色越發深沉幽邃。
站在一旁的容楓卻摸了摸下巴,沒由來地問了方然一句,“那位寧曦小姐是什麽時候懷的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