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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五十年的婚約(下)

  酒拿來了,老人也繼續講述著他的故事——

  我這天叫來了領頭,問:「和你認識了四五年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我叫潘鎪,單官人今天叫我來做什麼?」

  「我是來問薛韓紀的事情的,這種傢伙不是靠強勁的力量和精密的攻擊就能解決掉的傢伙。」我說。

  「薛韓紀那個傢伙的確不好搞,但是我們有他的行蹤,明天下午他好像是回去怡紅院,我們的探子說的。」潘鎪說。

  「我知道了,他去怡紅院會帶人嗎?」

  「帶,但是不多,他還會包場。」

  「嗯……帶上一半的捕快,還有你們的人,我們明天下午就出發處理掉他。」我說。

  「是,我這就去吩咐。」

  次日下午——

  果不其然,薛韓紀帶著十幾個嘍啰來到了怡紅院,也看見了坐在那裡喝茶的我。

  「喲!單大官人?你也有雅興來這怡紅院?」薛韓紀湊近說,「而且就算你的神功和眼睛會殺了我,但是我告訴你……你不敢!」

  我抬手撕掉了他一隻耳朵,他捂著耳朵倒在了地上,我彈開了那隻破耳朵,說:「我以為耳朵很硬,結果比眼珠子好抓。」

  幾個嘍啰沖了過來,都被潘鎪踢倒了,我就命令幾個捕快把他們綁回了衙門,一路上所有的門戶和攤鋪都關了。

  公堂之上,薛韓紀手捂住耳朵,不肯跪下,我就走到他旁邊,說:「我知道你以前是這座城的小頭頭,只不過今天過了,就不是了,跪下吧!」

  「別想了,除非你打斷我的腿,不然你不可能讓我跪下的……而且殺了我,還會有千千萬萬的人,你以為這座城就這樣了嗎?哈哈哈哈哈哈……」他猖獗地說。

  我沒有理他,只是回到椅子上,宣布開庭,只是話音剛落,就有一支箭射入了公堂,上面還帶了一個信封。

  「潘鎪,去拿上來。」我說。

  潘鎪將它拿了回來,拆下信封,內容如下:

  薛韓紀只是一個工具,他死了,還有下一個,無窮無盡,你這輩子都要留在這裡,如果你想脫離這苦海,不妨殺了我,至於我是誰,東山江州承。

  沒有署名。

  我托著下巴想了想,「這傢伙居然自報姓名?他是哪裡人?」

  「江州承?我想想……」他托著下巴想了一陣,一直想不到,倒是台下的薛韓紀說話了:

  「江州承,游江龍鏢局的首領,難道你們不知道?」

  「游江龍鏢局?」潘鎪說,「那個是全國最好的鏢局,只要是交到手的物件絕對能送到手,只不過價格很是昂貴。」

  「是嗎?他的武功高嗎?」

  「極高。絕對能排上江湖前百。」

  「就前百嗎?」我對江湖排名不是很敏感。

  「要知道,江湖排名看可是全實力,能排進前百的可不是一般人。這樣的人起碼算是一個門派掌門。」

  「有意思……準備人手,處理完他我就可以走了吧?」我問。

  「當然可以!」他說。

  但是抓捕這個江州承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我的捕快每次抓到一個關鍵人物,總會有莫名其妙的事故將他們致死。所以說找到他們就是一種難事,更不用說抓捕了。

  這天我路過一條小巷口,一個穿著鏢服的人正在和一個百姓進行交易,我就站在那裡,隨後看見了鏢師腰上那個寫著:游江龍的牌子。

  正當他們談好了,鏢師拿過物品,從袖子里取出了一把刀,準備刺向那個百姓。

  「住手!」

  我用乾坤步快速踏上前,趁著他被嚇到的那一瞬間,我打斷了他拿刀的那隻手臂。隨後就掐住他的脖子,但是沒有掐死他。

  「你是游江龍鏢局的?」我問,順帶扯下他腰上的牌子。

  他說不出話,我從巷子里隨處找了兩根木棍固定住了他,將他帶回了衙門。審訊了一番,加上一些威逼利誘,他說出了江州承的一些信息:

  他從不出門,都是由手下親自代理事務;他的功夫沒人見過,只知道他曾經的一個敵人被其活活打死;他的力量,手下一無所知;他的住處就在地下城的城主府。

  我們思考了一下,決定了過幾天就出發處理江州承的事情。

  出發前一天,我去了那個山洞,老人看見我過來,問:「你的事情處理好了?怎麼會來我這裡?」

  「我來找你聊會兒,我明天就去地下城了。」我說。

  「嗯,地下城嗎……我知道了,但是去之前我還要給你一個東西,而且你去地下城,也不需要等到你事務處理完就幫我。」他說著,在一塊方石下面拿出了一本秘籍。

  「這是紫玄東萊手,練成之後,你的雙手將比金剛石還要堅固!」他說,「這個不難練,可以說只是一種凝聚內力的方法,你去地下城,順帶幫老夫處理了那個江州承吧……」

  「江州承?您知道他?」

  「他是老夫之前的徒弟,他的修為在你之上,你要小心了。」他說罷,便抬手讓我出去了。

  如他所說,紫玄東萊手的確是一個簡單粗暴的武功,僅僅只是一拳,便打碎了院子里的假山。

  地下城雖然只有十來天的路程,但是因為一路上的那些攔路虎,我們還是花費了兩個多月的時間。到達地下城的城牆下,又有一個人沖了出來,手上兩把重斧就朝我的門面砍來。我驅動內力,紫玄東萊手附在手上,抓住了他的重斧,抬手重擊他的下顎,他便沉重地倒了下去。

  「怎麼了?怎麼如此吵鬧?」一個中年男人走了出來,腰上正掛著游江龍鏢局的牌子,他看了看我,「你就是……單才玉?」

  「正是!」

  「我是你的師兄啊,江州承……」他說道,「你是來取我性命的嗎?」

  「不是。」

  「那你來這裡做什麼?」

  「抓你。」

  他點點頭,說:「你覺得你能抓得住我嗎?」就是那麼一瞬間,連我都沒有感覺到的速度,他的手拍在了我的官帽上。

  「你……太慢了!」他說完就走開了。

  我正想抬起朝他背後打去,他卻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樣,反手抓住我的手,然後彈了我的喉嚨一下。

  「太慢了太慢了,你還需要再快點!」他看了看天,說:「我給你幾天時間變快點,還是說你打算今天就來?」

  潘鎪拔出刀說:「你不要得寸進尺!」

  江州承把刀奪過,當場殺死了潘鎪。

  「喂!混蛋!」

  「哎哎哎……你不要逼我也殺了你啊!你知道那個老頭只能躲在山洞裡面嗎?因為他的弟子除了你和我都死了!」他說,後面還補充了一句:「我殺的。」

  「我趕時間,就現在吧!」我摘下官帽,扭了扭脖子。

  他的出拳速度還是很快,但是我跟上了,他的手上似乎有著流動的暗勁,每一次都朝我要害打去。我們兩個互相出拳,要麼硬生生抗下一拳,要麼格擋開來,沒有躲閃的可能性。

  「師弟啊!你知道怎樣才能比我快嗎?」

  他說著,我的腹部又挨了一下重擊,我朝他胸口回擊過去,他邊戰鬥邊和我說話,如此地擔定是我沒有想到的。

  「動物的本能!會驅使著人做出一個又一個的反應,我只是把這個本能放大了而已,你看看你……作為所謂的人,居然不承認自己是一個動物,可笑啊!」他說完,又朝我腰上來了兩發重拳。

  我一腳踢開他,內力匯聚到了手上,使出了紫玄東萊手,但是他卻不接,而是用手拍開我的手腕,使得我的勁都消失了。

  「你終究不行啊!師弟!」他抓住我的手,反手用手肘將我打暈了過去。

  當我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被關在水牢里了,在水裡,力量無處施展,我只能呆在那裡。而江州承為了防止我被水泡的腐爛,時常把我拉到地牢。直到我被關了一個多月,我被帶回地面,把我軟禁了。

  還有時候,送給我的信他都會安排一個房間,專門給我收信、回信。他還細心地把我送去董雪那裡的信的發信地址更改了,他對其他人根本就不像外人所說的殘暴,只不過喜歡統治罷了。

  再過了一段時間,他收到一張紙條,看完后他居然抱頭大哭,正好到了我外放時間,我看見他在那裡哭,問:「你怎麼了?」

  「師父……師父走了……」他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了我一眼,「他享年78歲,我還想他老人家過百歲壽呢……」他繼續跪在地上痛哭。

  「……」我看著他,我開始懷疑他的真實性格。

  那時,我已經被軟禁三年了。

  我曾經無數次想要逃走,像是逃離小縣城一樣,但是他總能抓住我,告訴我他不想失去我這個師弟。

  我只能在那裡一直被軟禁。

  第十年的時候,有一批軍隊來到了地下城,他們想要處理掉這座城。江州承作為城主,當然要保此城周全,他的游江龍鏢局和護城軍拼盡全力才守下。

  第十五個年頭,他成親了,取了一個失去父親的女人,他說這個女人失去父親,又窮,只能賣身葬父。而我不能讓她賣身,為了保護她的清名,我便娶了她。

  而他問我:要不要幫忙也籌備婚事?

  我說:「能不能放我走?」

  「不行。」

  「那帶人過來呢?」

  「也不行。」

  「但是我有婚姻在身,不能娶其她女子,這是我起碼的尊重。」

  「但是你也不能一直孤獨下去吧,為了這座城,我不能讓你出去或是帶人進來。」他說罷,便讓我走了。

  就在那裡待了三十五年,那會兒有一個叫影武者組織突然出現在了地下城,為首的那個好像叫什麼……第五方秋。他身旁跟隨著兩個女子,而且還有幾個江湖上著名的豪傑成了他的部下。

  不知是江州承過於年老,或是第五方秋太強,江州承被其打至重傷。也許是做了什麼交易,他加入了影武者,成為了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影武者跨月戰影。後來我也加入了影武者,成為了蟠龍拳影,直到那個時候,五十七歲的我才離開了地下城。

  第五方秋絕對的實力,使得各個江湖強手臣服於他。他告訴我,我可以做任何事情,我想去見董雪,但是不行。並不是他不允許,而是我不敢,怕江湖上的仇家連累到她。

  前段時間,應該是我老了,第五方秋交給了我大筆的錢,讓我離開,去享清福。所以我回到了洛陽,今天剛剛入城,就得到了這個壞消息啊……

  故事說完,他看了我一眼,把銀子放在桌子上,站起來,朝我鞠了個躬,走了,跟隨著送葬隊伍,默默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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