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 進退抉擇
這位首席執政官，不知道本身就是虛空遺民……應該不是。
大概率是因為他所存在的這片被從正常時空脫離的城市，被那些虛空遺民盯上，才強行控制或者寄生了他。
現在的首席執政官，不知道是純粹的虛空遺民，還是一個由虛空遺民和原首席執政官所爭奪控制權的一具人類軀體。
就算可以確定是哪種，也沒辦法從內部立場本就混亂不堪的虛空遺民或者捉摸不定控制權來回波動的肉體戰場兩者之間，確切地說哪種要更好一點。
但是無論哪一種，都與現在的易水沒有太大的關係。
別人怎麼做，並不能完全決定易水要怎麼做。
既然知道了這位「首席執政官」的大概打算，那麼也就可以開始實施自己的計劃了。
現在開始脫離去找那位狗哥么？
易水和雷沃以及妮蔻跟著那些自主分流的人，其實已經到了易水來到此地的第一個村莊。
一番尋找之下，三人也並沒有發現易水口中的那個老人。
很顯然，在這個村子中的所有村民對外人都極端冷漠的情況下，那個一見到初來乍到的易水就「嘩嘩」說了一堆話的老頭，怎麼看都不是個本地人。
要說他不是傳說中的指路人，易水是不相信的。
而既然他就是雷沃口中的指路人，那麼對於最後完成任務的方式指引，應該也是有效的。
送一整個城市的人離開不容易，送一兩個人進出，他應該是可以辦到的。
那麼，要就此提交任務么？
信息收集至此，大致上應該沒有更多的秘密了。
可是……
甘心么？
閉著眼睛，找到那位狗哥，把任務一交。
拿著絕對不可能是最大獎勵的任務獎勵，置這裡命運未知的一整座城市棄而不管。
無論是從任務獎勵上，還是自己的心上，還是出於對未來的考慮上……
甘心么？
劇情中，或許是對於NPC人物的考驗。
然而，任務，卻是對於玩家的考驗。
收穫，絕對與付出成正比。
而選擇的方向，則是付出與收穫的比例問題。
方向當然比付出重要，畢竟如果是在幫倒忙，那麼越付出，越糟糕。
而如果方向大致是對的前提下，願意多付出，無論如何，回報也必然會比收手時要更強。
當然，前提是最後還能夠完成任務。
畢竟很多任務完成度較低時，很容易完成，並且沒有失敗可能，不會有懲罰機制。
可是當玩家陷入一個任務深了以後，任務就有了失敗的可能，而有些關鍵劇情，一旦失敗，隨之而來的就是來自於系統的懲罰。
簡單來說，拿到一點獎勵就撤，還是想謀求更多的獎勵但是同時也會背負上失敗的風險。
如何選擇，全在玩家一念之間。
這只是對於任務獎勵的解析。
然而另外兩個看似並沒有直觀影響的影響因素呢？
易水覺得，或許自己該多出一點力。
現在，自己可以說是這個遊戲中，個子最高的那個……或者說，那一梯隊的存在了。
那麼為了大局考慮，自己是不是應該稍微貢獻出那麼一點點微薄之力，而為將來所有人類的生存幾率提升哪怕那麼0.001%的概率呢？
至於方向，易水覺得自己無論如何做，也要比直接交付任務來得好。
易水不相信那位恐怖的狗哥，會沒辦法看到這座為她而專門準備的試煉之城。
既然她長久以來並沒有作為，那麼就說明，即便是將全局都看在眼裡的她，也沒有辦法做出一個她覺得萬全其美的決策。
所以……
「看來，你已經收集到了足夠的信息了？」
這些念頭，其實在易水的腦海中，只是一閃而過。
對於自己的選擇，他很快就堅定了下來。
而就在他做好決定以後，在他的眼前，呼的出現了一個老頭。
易水三人當前所處的是一個陰影下的小角落，突然出現在三人眼前的老頭自然是讓三人下意識地一驚。
這位老人一如初見般和藹地對著易水笑著，「現在，我可以送你回去找到那位大人了……」
「我可以拒絕么？」
面對老人的問題，在初始的驚訝后，易水便立刻反應了過來，同時回道。
「拒絕？」
老人的眼中顯然有些不解。
「這並不是你一個二階的職業者，可以影響全局的小事。」
易水點點頭說道。
「我知道……可是，帝國律法主要行引導之責，身為一個帝國輔兵，我覺得我該為帝國的建設添磚加瓦。況且，這也並不是單純的實力，就可以破解一切問題的局面。不是么？」
老人看著易水，眼神深邃地審視了半天。
良久后，他終究是嘆了一口氣，語氣感慨地說道。
「長公主殿下果然慧眼如炬……大帝後繼有人。
重新認識一下，我是莫勃格，帝國高危事物管理局駐石中城最高負責人。
這是我在局裡遇到過的最長一次任務，也是我的最後一次任務。
完成這個任務后，我就可以退休了。
現在，既然你願意深入這個任務，那麼，請千萬注意後續的一言一行。
這是你最後的反悔機會。
告訴我，你要離開這裡，去找到狗哥，提交信息么？」
易水神情堅毅，搖了搖頭。
「不用問了，我確定，不走。」
「好。」
「警告:你當前所處區域事件內參與度變更，後續行為將產生無法預估的影響。獎勵未知，懲罰未知。」
未知，就是最大的恐懼。
更何況系統的提示聲尖銳而急促。
但是易水並沒有絲毫動搖。
既然決定要做了，那麼就堅定不移。
輕易就會被什麼危險提示、警告而勸退的決定，算不上什麼決定。
老人在易水等三人面前，又於一瞬間消失，彷彿他從來都不存在於這裡一樣。
在其消失后，易水看向了妮蔻。
「這個生命聖印，有解么？」
「當然有。」
妮蔻呼呼地點了點頭。
此刻，她也顧不上自己掌握信息的優越得意，一股腦地對著易水倒了出來。
事實上，就連創造生命聖印的天蛇生命，以及三號自己，都不知道一個純粹的外人，該怎麼介入生命聖印中，進行破壞。
但是曾經，有外人做到過。
在三號第一次在石中城外的這個小村莊中實行試驗時，有人……成功過。
而現在，前人栽樹，後人乘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