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布局未來
這一場切磋，他們二人打了幾個小時。
說是切磋，其實更像是回合制，你出一招、我接一招，然後換邊再來。說到底，不過是傅決在幫啟萬里適應和試探自己究竟有多少實力罷了。
「你的戰鬥力，接近八階中段。但是最極限時的爆發力，有傷到八階巔峰的能力。」
最後，傅決給出了一個相對標準的答案。
回到現實世界后，啟萬里暫時和傅決告了別，約定等雷崇動手時再見。
「你不是說，接下來只要等著就行了吧？你還有什麼事要做？」傅決帶點好奇地問道。
「倒也沒什麼。」啟萬里神秘一笑，說道：「私事。」
既然是私事，自然便不好再過問，於是傅決飄然離去。
道別之後，啟萬里的臉色緩緩平淡下來。
一陣風拂過，他人便到了那個前幾天他與樊見雪見面的那個塔樓上，翻過窗子，來到屋內。
這屋子裡依然還是黑乎乎的不見一點光，啟萬里的眼睛自然是什麼都看得見，但他還是揚了揚手，頓時一個明亮的光團飄浮而起，直接將這一間屋子照得亮堂如陽光之下。
屋子裡，那台電腦沒開，樊見雪則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她沒有再戴面具，也沒有再著白衣，而是換回了紅色大氅。
「你來了。」
她看到啟萬里，沒有一點意外，朱唇輕啟，輕聲說道。
啟萬里打量了她一眼，問道：「打算走了？」
「嗯。」樊見雪點頭道：「從那個……魂界回來之後不久，我就感覺到身體里的那個惡咒完全消失了，神力運轉如舊，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有了。所以，我知道，你成功了。」
「確實。」
啟萬里大步走到電腦前坐下，將機子打開，等待開機的過程中，他說道：「不過在你出發之前，有個事我和你說一下。」
他抬起眼皮，對著樊見雪笑了笑，說道：「星辰樓馬上就要沒了。」
「！！！」
樊見雪下意識豎起了眉，但隨即意識到眼前這人根本不是自己現在可以惹得了的傢伙，只能強壓著不爽，冷冷地說道：「星辰樓百年基業、與國共存，不是你說沒就會沒的。」
「我說沒就會沒。」啟萬里平淡地說道：「這兩天得到的情報來得比較少吧？是不是突然發現沒有人和你彙報了？」
「這很正常。」樊見雪半低著頭說道：「我上次就和你說過，我會離開，你這時候將情報機構收回自己手中，再正常不過。」
「嗯，所以最近的消息你不知道。」
啟萬里攤了攤手，說道：「星辰樓已經馬上要打到深淵神殿總殿所在了，聽說，一路順風、完全沒有對手，打得非常輕鬆。」
樊見雪聽到他的語氣便意識到了不對，瞳孔一凝，問道：「你做了什麼？」
「埋伏罷了。」啟萬里漫不經心地說道：「星辰樓打敗深淵神殿的時候，就是他們被圍剿之時。」
樊見雪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被她壓了下去，說道：「不會的，義父還在，只要有義父在，你布置了任何的埋伏、陰謀，都不會有作用的！」
「確實。」啟萬里點頭道：「所以，我把他忽悠去東大陸找霍曼的麻煩了。」
「這怎麼可能！」樊見雪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沒什麼不可能。」啟萬里將臉轉回開了機的電腦屏幕前，握著滑鼠開始點點點，同時說道：「像你義父樊星那樣的人，擁有著天下絕世的境界實力、擁有著天下最龐大的勢力，這隻能說明他擁有著天下最大的野心與慾望。有慾望，就有弱點，你也知道，我最擅長找到人的弱點。」
樊見雪深吸了一口氣，沉默了，絕美艷麗的臉龐上閃過一個又一個複雜的情緒。
她完全相信啟萬里說的話。
過去的一段時間裡，她一直在給啟萬里做事，已經對他的風格很熟悉了。他當然會騙人，而且非常會騙人，但他的欺騙只針對強者，是逆境中的武器；相反，在面對實力弱小、自己能夠掌握的人時，他從來不屑於說謊，最多，只是隱瞞。
而這個時候，他根本沒有騙自己的必要！
樊見雪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
最終，她咬了咬牙，問道：「你和我說這些，是想要我向你求饒、求你放過星辰樓嗎？」
「想啥呢？」
啟萬里乾笑道：「你再怎麼求饒，我也不會放過星辰樓的。」
樊雪見咬了一下嘴唇，眼中閃過一絲決意，往前走了一步，同時，那件紅色大氅悄然滑落在地。
在這件大氅下，她只穿了一件很單薄的紅色絲綢長裙，雖然將她全身都緊緊裹著，卻也緊貼著肌膚，絲帛將她修長有致的身材勾勒到完美，甚至可以看到每一塊肌肉的輪廓紋路。
「如果，我將我自己給你呢？」她顫著聲音問道。
啟萬里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失笑道：「你是這麼天真的人嗎？你怎麼會覺得，我會因為這種簡單的慾望，便會放棄這樣的大事？」
「不一樣。」
樊見雪的右眼無聲滑下一滴淚水，美得有些驚心動魄：「在過去這一年裡，我沒有能夠為星辰樓做任何事，至少這一次，讓我能夠做些什麼。」
「你只是在感動自己。」啟萬裡面無表情地說道：「你就打算用這麼拙劣的方式來說服我？像醉歡樓里那些最低級的女情報人員一樣，出賣身體來達成目的？那真是讓我看不起。」
樊見雪身體一震。
她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那滴淚也恰好滑過她的臉頰，滴落於地。
兩秒后，她睜開眼，臉色恢復了寧靜。
「我猜，你想做的，不僅僅是消滅星辰樓。」她說道：「這大半年的時間裡，我看著你的手筆，已經猜到了，你的野心比所有人都要大，你想要的，是推翻現有的一切，得到這片天下！」
「推翻現在的一切，有點那意思。」啟萬里笑道：「不過得到天下就有點過了。繼續說。」
樊見雪目光閃閃地說道：「你要建立新的秩序，可以殺死舊的頭目……」說到這裡，她的眼中又有瑩光閃爍，卻只是一閃而過，「但是，你不可能將舊的人統統清理乾淨。對一切人趕盡殺絕，不是一個好辦法，也不符合你的作風。」
啟萬里這次才正兒八經地望向了她，說道：「嗯，繼續說。」
「所以，如果你真的本事對付義父，我無話可說。」樊見雪說道：「這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義父是天下最強之一，你如果可以打敗他，那麼你就是最強。但是，星辰樓沒有必要滅絕，人們對於神祗的信仰不會改變，天空神殿也依然會存在。如果義父真的不在了，星辰樓也將不會再有過往的榮耀與輝煌，它會重新成為天空神殿的附庸。更重要的是，星辰樓不僅僅只有弟子，它還有無數的學生、無數的信徒。」
「人們需要信仰，信仰會令人們安心，也能令人們團結一心對抗來自怪物的威脅。你若真的將星辰樓趕盡殺絕，雖然可以立威，卻從此難以得到其他幾大神殿與諸多信徒的誠心信服，你若要建立新秩序、成為天下的新王，便不能做這樣的事！」
啟萬里眼神微動，笑道：「雖然你搞錯了我的目的，但你的勸說，竟然真的有一點打動我。」
樊見雪沒有露出欣喜的表情，反而顯得更加沉重了，問道：「你還想要什麼？」
「我在你離開之前告訴你這件事，當然有我的目的。」啟萬里說道：「你說得對，我不可能將天空神日月雙魚的一切信徒都殺光，只要這世上還有天空行者，星辰樓與天空神殿的神聖地位便不會改變。當然，它未來可以換個名字，也可以叫什麼日月樓、日月神教、明教……」
隨手玩了個梗之後，他繼續說道：「到時候，還是需要有人來引領它的。」
樊見雪眼睛一亮！
「不過。」啟萬里沒有等她開口，便說道：「這次前去攻打深淵神殿的星辰樓弟子們，只有願意投降的，我才會讓他們活下來，畢竟，我不會拿自己人的生死開玩笑。」
樊見雪聽到這話，心中一慌，下意識又往前了半步，張口便道：「讓我去……」
話未說完，她臉色突然一變！
啟萬里神秘一笑：「怎麼？」
「你想騙我去給星辰樓弟子們勸降？」樊見雪警惕不已地問道。
「騙你？有這個必要嗎？」啟萬里將目光轉回到電腦屏幕上，飛快地掃看著最近的一些情報，說道：「這件事，你做或者不做都可以。我上面說的那些話，不一定是說給你聽的，你雖然很有天賦，但未必就是唯一人選，我的逍遙書院中，也有天賦很強的天空行者，我花幾年時間沉下心來培養培養，不會比你差。」
「所以，勸降這件事，我認為對你來說是必要的，對我來說是錦上添花的，做不做全憑你自己。」
「當然，你要是去勸降的話，有可能會被其他那些憤怒的星辰樓弟子撕成碎片。所以到時候……我會派出至少三個七階，保護你。」
三個，七階！？
樊見雪臉上一白。
樊星教出來的弟子，當然不止三個七階，但是目前還算在星辰樓名下弟子的人中，連一個七階都沒有！唯一的一個，去年夏天，已經死在了啟萬裏手上。
「我明白了。」她深吸一口氣，說道：「請給我時間想一想。」
「三天。」啟萬里豎起三根手指晃了晃，說道：「不是因為我的耐心只能等三天，而是因為超過三天，等你出發到了目的地，估計星辰樓的人都死光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