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至人
「是我。
聽見斑鳩陰森的聲音，啟萬里心中的直覺當警鈴大響！
他遵循本能，毫不猶豫地向著天空飛去，剎那間便突破了音障！
然後，他就發現，下一個瞬間，自己回到了地面上。
啟萬里震驚無比，根本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怎麼上一瞬間他還在天空中，下一瞬間便回來了？
「啊，真有意思。」斑鳩陰笑道：「你看，你以為你起飛了，其實你還在原地呢。」
「幻覺嗎……」啟萬里心涼了半截。
如果這是幻覺，那麼對方製造的幻覺，甚至比霍曼更加高明！
霍曼製造的幻覺暗元可以察覺，然而剛剛……暗元沒有出聲提醒！
但是敏銳的他發現，斑鳩並沒有立即動手。
「你想做什麼？」他問道。
斑鳩乾笑道：「你剛剛把我折磨得很痛快呀？不過沒有關係，我理解。現在，只要你帶我離開這個什麼魂界，我可以保證，給你留個全屍，絕對不折磨你。」
「否則，我全用千倍萬倍的方式，把你剛剛施加在我身上的東西，統統還給你！」
啟萬里深吸了一口氣。
「怎麼樣？」斑鳩笑道：「立場反過來了不是？你放心，我不會殺你，只會慢慢折磨你……好好想想吧？給你三秒？」
「一、二……」
他剛剛數到二，整個腦袋便突然炸開！
只見一個殘影掠過他站立的位置，隨後停在了啟萬里身邊，正是小孩模樣的傅決！
「老傅！」啟萬里鬆了口氣：「你可以來得再慢一點！」
武神殿教皇傅決脫掉上衣，身形迅速拉高，變回了正常的體型，說道：「這個魂界很有意思，我到處轉了轉……別大意，他沒死。」
說話間，只見斑鳩那直接被轟成了爛西瓜一樣的腦袋，所有血肉竟然瞬間回到了原處，自動拼接，不到兩個呼吸，便完全毫髮無傷了！
「黑袍怪物的能力！」啟萬里瞳孔一震，這種程度的自我恢復能力，他只在黑袍怪物與霍曼的身上見過！
斑鳩恢復正常后，摸了摸自己的頭頂，望向傅決，冷冷地說道：「氣息沒有一點泄露的八階巔峰武師？武神殿教皇？」
「幸會。」傅決微微一笑。
話音落下，他的身形便又消失在了原地！
他看上去不怎麼強壯的身軀，剎那間爆發出了極其恐怖的力量！
巨大的風壓一下將啟萬里吹得退了數步，同時，千拳萬拳無數拳，在一個瞬間對著斑鳩轟了出去！
狂烈的拳風中，斑鳩直接被打成了肉醬，轟然炸開，糊了整整一面牆！
傅決輕輕撤步，回到啟萬里身邊，說道：「魂界不錯，沒有生物，我可以放手打。」
他這句話說完，又一片轟然巨響聲傳來！
只見魂界中鏡像的嚴家大宅，當場轟然碎成了粉末！
同時，遠處的京城建築，也一座接一座地崩塌！
就連與嚴宅在此方向一條直線上的懸空閣大樓，也發出無數玻璃崩碎的聲音，開始緩緩倒下！
「我靠……」啟萬里目瞪口呆：「連續認真拳？你是一拳超人嗎？」
「什麼是一拳超人？」傅決好奇地問道。
「沒什麼……」啟萬里說道：「他又要復活了，你可以繼續打。」
果然，就在他們說話的時間裡，化作了肉醬、隨著崩碎成粉末的房屋一起被拳風吹散的斑鳩，竟然逆著風再次凝聚了身形，恢復了原樣！
「你比我想象中的強……」他陰沉著臉，看著傅決說道。
然而沒等他說完，謹慎認真戰鬥的傅決已經再次出手了。
他的出手簡單直接暴力，不帶半點花哨，根本就是毫不考慮後路地一往直前！
看到他的打法，啟萬里總算知道，這個時代的武師們戰鬥方法為什麼會變成那樣了，也知道以前許閑為啥一打起來就完全不要命。
武師們的祖師爺都這麼打，更何況徒子徒孫們？
但是，這次傅決的「認真拳」，卻沒能落在斑鳩頭上。
他這一拳，詭異地偏了！
他的拳頭在擊出的瞬間，突然改變了方向，對準了斑鳩腦袋旁的空白處，重重打出，雖然拳風再次將京城在魂界中的鏡像轟碎了一大片，但是卻沒有傷到斑鳩分毫！
「你還以為能打中我第三次？」
斑鳩冷笑著，一指點中了傅決的胸口。
砰！
一聲悶響，傅決以肉眼根本看不清的速度倒飛而出，重重摔在地上，直接將地面轟出了一個大坑。
他皺著眉爬起身，胸口沒有傷痕，只有一個白點。
「幻覺？」他喃喃道。
看來是斑鳩用幻覺影響到了傅決，令他那一拳打了個空……啟萬里心中一凜，這還了得？連八階巔峰武師都中招的幻覺？
「老傅，聯手。」他沉著聲音說道：「既然打不死，那就往死里打，他不可能無限復活的！」
傅決沒有應話，只是再次身形一晃，逼向斑鳩。
啟萬里沉了沉心，卻沒有衝上前去，而是開始手畫符咒。
斑鳩擁有如此強大的幻覺能力，更是繼承了零號實驗體的能力，怎麼也打不死，這種情況下，自己衝上前去只會給傅決增添麻煩。
所以，他要想辦法破解斑鳩的幻覺！
然而，斑鳩在經歷了兩次死亡之後，似乎開始適應戰鬥了。
哪怕是傅決這種遠遠超於人類極限的速度與力量，他也能反應得過來，總能及時製造出真假難辨的幻覺，令傅決打到空處，而啟萬里試圖用來干擾他的符咒，卻能被他隨手破除。
「你們放棄吧！」
戰鬥中，斑鳩尚有餘力狂笑：「雖然我還沒有達到最完美的狀態，但是，憑藉零號實驗體中特殊的能力和我本身強大的符術咒術，我已經沒有弱點了！」
「如今的我，可以稱得上是至人！知道什麼是至人嗎？至高無上之人！」
「區區八階巔峰，也想打敗我？就算是海怪來了，也要拜倒在此！」
聽見他出言侮辱啟千尋，啟萬里臉色更加陰沉了，他大腦飛轉，思考著對策。
「暗元，有沒有辦法？」
有問題，找暗元。
暗元的聲音有些奇怪：「他這種狀態，我總覺得有些熟悉……目前除了神化，我沒有比較好的建議，但是在這裡神化，你會再次遭遇所有神祗的注視。」
「你也沒有辦法？」
啟萬里一邊拚命地試圖給斑鳩施加干擾，一邊心焦地問道：「哪怕一點有用的小建議？」
「繼續戰鬥，或許我能夠看出些什麼。」暗元說道。
「……行。」
啟萬里不情不願地應了下來，重新投入戰鬥。
傅決的戰鬥力，堪稱霸絕天下，他的速度力量都達到了非常恐怖的境界，每一拳的拳風都可以轟開半座城市，不論威力多強大的攻擊轟在他身上，最多也就製造出一道紅印子，並且轉眼就消失了。
「當初千尋說，傅決力量已經完全內斂了，像是一團壓縮到了極致的黑洞。不過她認為，傅決的力量程度距離霍曼、樊星甚至白龍王的程度都要差上一些……我覺得，她可能有誤判……」
啟萬里心驚無比地想道：「無堅不摧、並且堅不可摧，這樣一個人，他和斑鳩這樣殺不死的傢伙又有什麼差別？他真的有弱點嗎？」
轉眼間，以傅決、斑鳩為主，以啟萬里為輔的戰鬥，已經將整個京城的鏡像城市摧毀了。
與當初白龍王大戰樊星等人不一樣，傅決他們的這種摧毀方式，要粗暴狂烈太多。
斑鳩的攻擊手段，主要是對人形成心靈與精神上的控制，並且他明顯在往傅決身上施加一些惡咒，不斷地造成傅決戰鬥中途突然速度變慢、呼吸停滯、神力流失等等效果。
若非傅決的身體已經根本不懼任何負面影響，換一個人來，早就被陰死了。
就連啟萬里也被斑鳩抽空下了幾個咒，不得不花費全部心力來解除這些雖不致命、卻極其陰毒的惡咒。
「暗元，有辦法了嗎！」
啟萬里沒轍，只能不斷的地催促暗元。
終於，在漫長的等待后，暗元有了迴音。
「他現在的情況，和你一樣。」暗元說道：「他已經成功融合了所有神力，突破了神力屬性的限制，並在體內凝聚了金丹。而且，他已經摸到了九階的邊緣，比之前霍曼的偽九階還要更高一籌。」
「什麼！」啟萬里大驚：「可是，他這種狀態和我不一樣啊？」
「是的。」暗元說道：「你的修鍊方法，是吸納天地間的神力，在金丹中轉換為自己可用的神力，再將神力與天地萬物共鳴；而他則是從天地萬物的生命力中吸納神力，在金丹中化為可用的能量，並通過各種各樣的咒術施放。」
「很明顯，斑鳩並沒有真正掌握這種咒術，他佔據了零號實驗體的主導，並不代表著他完全學會了這種寄生物的知識，他對於體內能量的使用方法還非常原始，所以，你們才有一戰之力。」
啟萬里略作沉思后，恍然大悟。
「我懂了！」他說道：「我修的仙，那是名門正派、金光大道；他修的根本就不是仙，而是魔道、鬼道！那是不是只要用對克制的方法，就能贏？」
「克制？」暗元問道：「你認為，有東西能剋制他？我打算建議你們破壞他的金丹。」
「五雷正法，剋制一切歪門邪道！」啟萬里目光炯炯：「老妹能用天雷打得霍曼狼狽鼠竄，我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