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論天下英雄
啟萬里沒有等到第二天，吃完飯菜之後，便準備離開。
巫嬋早已經替他收拾好了行裝，他要帶的東西也不多，尤其現在金丹已經煉出了紫府，他終於可以體驗到那些仙俠小說、玄幻小說中使用「隨身空間戒指」一般的快感了。
只不過，這種用法比較詭異，需要把東西吞下去……才能納入金丹，用的時候，也得吐出來……
這場景，宛如妖魔。
所以，除卻一些非常重要的法寶物品以外，啟萬里還是將大部分東西裝在一個行李箱中，提在手上。
「來，你換上這件衣服，裡面還有一根髮帶，也綁上。」
他將一件疊好的衣物遞給了巫嬋。
巫嬋臉一紅：「啊？老爺，您這是……」
「別亂想……」啟萬里無奈地說道：「我一直帶著你飛，很累的。這件衣物上有我寫下的符咒，你穿上它，再綁上髮帶，便可以飛了。我們要去的地方很遠，飛著快些。」
那件衣物與髮帶，相當於是一個「外掛」，讓巫嬋能夠使用一部分啟萬里的星辰神力，但也只能用來飛罷了。
「噢噢……」
巫嬋連忙低下頭，開始解自己的衣扣。
「回你自己屋子裡去換！」啟萬里一臉黑線。
不久之後，二人來到甲板上，巫嬋替啟萬里拎著行李箱，好奇地摸著身上這件似乎完全沒有什麼特別的衣物，與腦後扎著馬尾的髮帶。
「記住，你自己是控制不好那股神力的，所以飛行的時候不要胡思亂想，緊緊跟在我身邊，否則輕則落入海中、重則把自己撕成碎片。」啟萬里嚇唬道。
巫嬋噢了一聲，不太敢抬頭看他。
與雷崇告別之後，二人從甲板上飛起，迅速化作兩道流光消失在了天際。
「老——爺——」
天空中，巫嬋頂著風，費力地扯著嗓子喊道：「太——快——啦——」
啟萬里這才想起，巫嬋身體素質很弱，以這種速度飛行，怕不是要暈死過去，他連忙轉頭，發現巫嬋的臉已經凍得煞白，嘴唇已然沒有了半點血色。
這才起飛十幾秒啊！
他知道自己大意了，連忙彈出幾縷生命神力為她緩解身體上的不適，同時抬手寫出一道符咒，化作藍色流光包裹住了她。
「咦？」巫嬋一驚，發現自己突然不冷、也不覺得可怕了，甚至感覺不到迎面而來的狂風，說話也能正常說了。
「老爺，你好厲害！」她驚喜地喊道。
二人一路有一句沒一句，迅速飛向了啟千尋休憩的那座無名小島。
時間差不多了，啟萬里要去將韓星河喚醒。
大約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他們終於到達目的地，因為帶著巫嬋，怕她餓死累死困死，中途還得帶她稍作休息，儘管如此，當他們二人來到小島上時，巫嬋還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這妹子不行啊……回頭還得想辦法給她提升一點體質，不然遲早死我邊上。」
啟萬里嘆了口氣，與迎面而來的啟千尋笑了笑。
「她是？」
啟千尋看了一眼兩條腿都在打顫的巫嬋，問道。
啟萬里聳聳肩：「侍女……這段時間你怎麼樣了？」
「腦子清晰了很多。」啟千尋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說道：「記憶沒有增多，但是邏輯清楚了不少。再過幾天，就可以回去大漩渦那裡修鍊了。」
「那就好。」啟萬里笑道：「我比較好奇的是，你一方面告訴我說，正常單一途徑是到不了九階的；另一方面，你卻一直在不停地修鍊。你已經是八階巔峰的巔峰了，你怎麼還要修鍊？」
「八階沒有巔峰。」啟千尋說道：「八階與九階，是兩個不同世界的層次，八階可以無限向著九階延伸，永遠沒有盡頭，所以八階沒有巔峰，只能越來越強。」
啟萬里心頭一動，問道：「都說你是天底下最強的人，那你覺得，除了你以外，世界上其他的幾個八階都是什麼水準？你一個可以打他們幾個？」
啟千尋歪著腦袋想了想。
隨後，她說道：「霍曼毫無疑問是最強。」
果然……啟萬里心想，偽九階，也比尋常八階要更厲害啊。
「有個叫樊星的小夥子，也不錯。」啟千尋繼續說道：「我能夠感應到他的力量有如衝天之柱，源源不絕。不過，他的生命好像快要枯竭了。」
「你能感應到？」啟萬里一驚。
啟千尋點頭：「這天底下只要有水的地方，我都能感應到。八階身上的神力又極強，像一顆顆太陽，想不感應到都難。」
「你……這也太厲害了……」啟萬里嘖嘖了兩聲，問道：「不過，樊星可不是什麼小夥子，他是個惡老頭，而且與你哥我是死敵。」
「這樣？」啟千尋皺了皺眉，說道：「他的強大，只比霍曼差了一點點，而且似乎用了什麼手段來激發力量，真的打起來，不一定比霍曼要差。」
「沒事，我有心理準備。」
啟萬里笑道：「當初我只有二階的時候都不怵他，現在怕個屁。那其他幾個八階呢？」
啟千尋想了想，伸出手指，指著海平線的某個方向，說道：「那裡有一個。」
啟萬里順著方向看去，大概感覺是南大陸的方向：「武神殿的教皇？」
「不。」
啟千尋說道：「是個妖。」
「那就是白龍王，白其雨她爹。」啟萬里苦笑道：「一年前他還跟你莫名其妙打了一架，被你打得躲起來休養了半年呢……」
「啊？是嗎？」啟千尋一愣：「我不記得了……」
「沒事，你繼續。」啟萬里又苦笑了一聲，自己未來的老丈人居然被自己妹妹揍了，這叫什麼事。
「總之，他也很強。」啟千尋繼續說道：「他是生命眷者途徑的，又是妖，身上有極大的潛力，如果有機會，應該能走到比霍曼更遠的地方。」
接著，她的手指又遙遙指向整個世界的各個方向，點評著她感應到的各個八階。
「這個方向的，應該才是武神殿的教皇。我對他沒有印象，他的力量已經完全內斂了，感應上去，像是一團壓縮到了極致的黑洞。不過，他的力量程度並沒有達到我之前說的那幾人的程度，差了那麼一點。」
「這個方向，他修鍊的神力，好像和我女兒林雅玄很像，又有些不一樣，顯得更加詭異一些。他的力量不穩定，忽強忽弱、忽明忽暗，像一團跳動的火焰，我猜測，和他打架的人，可能會不太舒服。」
「那個方向的人，是最弱的八階，我感覺，突破八階就是他最大的極限了，此生再沒有進境的可能性了，要打的話，剛剛說過的那些人，每一個應該都能打得過他。」
「還有那裡，那是大漩渦里，也是個妖，不過他的神力屬性不是生命神力，成長的可能性幾乎沒有了，而且力量似乎受到了限制。」
「還有……」
啟千尋說著，將手指到了啟萬里的身上。
「我？」啟萬里失笑道：「我可不是八階，我差得遠了。」
啟千尋搖搖頭，說道：「你的確不是八階，但是在力量的凝練程度上，你已經有了八階的程度。」
「什麼意思？你是說……金丹？」啟萬里靈光一閃。
啟千尋點頭：「只有八階，可以將神力化為實體。但是你現在就做到了。」
「我是你哥嘛。」啟萬里笑道：「你都天下第一了，我作為你哥，也不能太差。」
聽他這麼說，啟千尋亦難得地笑了一下。
二人走在前面，巫嬋可憐巴巴地跟在後面，聽著自己完全聽不懂的話題。
他們一路來到庭院中，放下行李，啟萬里又問：「千尋，你還沒說呢，你一個人能打幾個？」
「能打幾個啊？」
啟千尋又歪著腦袋想了想，說道：「沒打過，不敢說肯定的。不過我感覺，他們就算一起上，我也不會輸。只是，如果單打獨鬥我想要殺死他們其中一個，可能都會非常困難，只有那個最弱的八階，我有把握一定能將他殺死。」
啟萬里聽得心頭狂跳，一起上，也不會輸？！
自己的妹妹，到底有多強？！
他基本都知道方才她指點的那些八階都是誰。武神殿教皇自不必說，和林雅玄很像的，當然就是李乘空，而大漩渦中的那個，毫無疑問便是八階海蛟龍阿樂了。
唯一一個自己不知道名字的、所謂最弱八階，應該就是天空神殿現在的教皇，那個完完全全被樊星壓制了的同門師兄。
他嘖嘖了兩聲，忽然想到了什麼，問道：「咦，那生命神殿那邊，除了一個霍曼，他們的教皇難道不是八階嗎？」
啟千尋點點頭：「是啊，他們的教皇是八階。」
「那你剛剛怎麼沒說呢？」啟萬里一頭霧水。
啟千尋聽到這個問題，竟然露出了一抹難言的笑容，有些玩味地看著自己的哥哥，說道：「因為，他不是一個人。」
「什麼？」啟萬里一驚：「你是說，他也是個妖？」
「不。」
啟千尋說道：「他不是一個完整的人類。」
「他也可以說是霍曼……他是霍曼用自己的一部分身體，造出來的全新生命體，但是，並不完全獨立，更像是霍曼的一個分身。」
……卧、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