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吾乃星辰老魔！
「啊……至尊大人演得好投入啊！」
黑夜天空中，雲師驚喜地叫道：「我差一點點就相信，他真的是那種很變態的人了！」
雨伯：「……」
泰嵐港邊，啟萬里身邊圍繞著數百柄飛劍，身後是數百條大船，更有無數凶神惡煞的超凡和「海盜」圍繞在旁，宛如天降魔神！
他放聲大笑，無數飛劍竄出，遍布在整座城市的天空中，如繁星一般散發著光亮，也昭示著致使的危險。
「城裡的所有人，馬上到碼頭集合，否則，形同此塔！」
啟萬里大吼一聲，指著不遠處一座燈塔。
只見空氣中傳去一陣恐怖的震蕩，緊接著，那座燈塔便發出令人恐懼的吱呀裂石聲，僅僅幾秒不到，那座在港口不知道矗立了多久的燈塔，便直接被震作了無數碎石塊，轟然落入海水之中！
當然，在轟爛那座燈塔之前，啟萬里早已經通過暗元掃描過，塔里和附近都沒有人。
這一手實在太震撼，隔著幾十米，凌空轟碎一座燈塔！
大船上，雷崇越來越興奮，看著啟萬里的目光也充滿了期待。
海島遠處花田山頂上的女人嚇了一大跳：「啊！他這麼可怕的嗎？他說要城裡的人都去碼頭，我也要去嗎？噢不對，他剛剛說，讓我等在這裡……可是，他這樣看上去似乎不怎麼像好人啊？」
她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面具，猶豫了一會兒，決定還是聽話，留在原地。
這時，城裡的所有人，早都已經被嚇得魂不守舍了！
之前有神殿軍在，他們還抱著希望，雖然說也被衝上碼頭的「海盜」們嚇得四處逃竄，但大多數人，是認為只要自己藏得夠深、逃得夠遠、不被抓住，神殿一定可以將這些海盜清除乾淨的，到時候自己就安全了。
但是現在……
神殿軍竟然死傷大半、剩下的全逃了！
那天空中的究竟又是什麼人？竟然恐怖如斯？
人們被那座轟然倒塌的燈塔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無數人嚇到腿軟流淚！
在黑夜天空中只有一個漆黑身影輪廓的啟萬里用全城人都能聽得見的聲音冷笑道：「還不出來嗎？我可不想說第二遍！」
他揚了揚手，頓時一陣驚人的狂風颳起，開始在城中穿梭，這陣風不會傷人，但卻帶著凜冽的殺意，令人皮肉生疼，甚至就連磚瓦門牆都無法阻擋，這一下，被風颳得嚎嚎叫的城民們再也不敢躲藏，個個跳著腳推開門走了出來。
等待他們的，是街道上拎著明晃晃刀劍的「海盜」們。
這次，這些「海盜」沒有追著砍殺他們，而是露出一口白牙獰笑著，把玩著手裡寒光閃閃的兵器，押著城民們向碼頭走去。
不到一會兒的功夫，啟萬里與雷崇手下的超凡們便已經將碼頭清出了一大片空地，城民們從泰嵐港的四面八方被押來，打著顫、發著抖，乖乖地在碼頭擠成了一排又一排，按啟萬里的意思，將男女不管老幼分開兩邊，人多了就擠一擠，再多就再擠。
漸漸地，整個碼頭擠滿了人，他們像一棵棵白菜般站著，在風中發抖，一句話都不敢說，但嗚咽聲抽泣聲卻連成了一片。
畢竟，十幾萬人的大城市，只要有十分之一的人在哭，就是一片相當可怕的雜訊。
啟萬里皺了皺眉，怒喝道：「不準哭！」
他的聲音有如天雷，嚇得地面上所有人都驚了一跳，哭聲戛然而止。
「很好。」他用冰冷的聲音說道：「現在，開始挑人。」
「挑人？」
城民們一臉懵逼。
下一秒，他們便明白了。
只見「海盜」們冷冷地走進人群中，飛快地在人中挑撿著，將一個又一個人拖拉出人群，很快，就有人發現，他們帶走的要麼是看上去身強體壯的青壯年、要麼是面容身材姣好的年輕女子。
「抓壯丁、抓軍妓！」
一瞬間，城民們的腦袋裡便冒出了這樣兩個詞。
他們沒有忍住，再次哭喊起來，拚命拉著自己被帶走的家人，冒死也要與「海盜」們相搏，但天空中那個神秘強大的身影實在太恐怖，凡是鬧事、折騰的人，他遙遙一彈指，那些人便不知怎麼的，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天空中，雲師也沒忍住皺起了眉頭。
她早就知道啟萬里會有這樣的安排，但實際看到的時候，還是覺得有些不適。
「有……有必要這樣嗎？」
雨伯說道：「至尊說過，亂世來臨之時，這些人的遭遇只會比這更加不堪痛苦，他現在做的，不過是讓他們提前知道這些痛苦與悲傷，從而真正相信深淵之主降臨時的救贖。」
「聽不懂……」雲師撇了撇嘴。
雨伯揮了揮手中的夜叉長槍，說道：「其實我也不甚明白，但我相信他。」
「有道理。」
雲師眉頭舒展開來：「反正我們都不懂，聽他的就好啦。」
大約半小時過去，地面的人群不再騷動。
那些冒頭的、膽大的，全部都已經被擊昏，在碼頭的另一邊，那些被選中的年輕男女們統統五花大綁，像豬玀一樣被繩子串成一串又一串，扔在地上；另一邊，沒有被挑中的人們全都低著頭，他們沉默著恐懼著，壓抑著極大的怒氣，卻一點也不敢釋放出來，畢竟，剛剛天空中的那人只是擊昏一些人，但周圍看上去兇惡無比的海盜，恐怕不會那麼冷靜。
刀劍無眼啊。
「很好。」
天空中的啟萬里說道：「現在，你們可以開始考慮，怎麼買自己的命了。」
「？！」
地上的人們驚愕地抬起頭，望向天空中那個身影，卻被無數把發著亮光的飛劍晃得眼暈，又低下了頭。
他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買命？！
他們瘋狂地自問著時，啟萬里已經冷笑著開始解釋：「如你們所見，我們的船隻就這麼多、船上的乾糧也就那麼些，對我們有用的人，剛剛已經全部挑出來了，剩下的這些人，你們對我們來說，是沒用的。」
看著地面上的人們漸漸露出絕望的神色，他笑道：「不過，我聽說泰嵐港，是附近最富裕的城市了，所以，你們可以考慮一下，用什麼東西來買自己的命？」
「給你們一個標準，小孩一人五金元寶，成年人一人十金元寶，如何？你們可以開始算算，自己能買幾條命了。」
話音落下，城民們間頓時炸開了鍋！
這個價格不僅僅是貴，而且貴到離譜！
對於長期過著自給自足、貿易還處在非常原始階段的海上人來說，這個價格，簡直高到了恐怖的程度！很多家庭別說一年了，三年五年不吃不喝，也就能夠攢下十個金元寶罷了！
而且，這……不是西大陸上朔朝的貨幣單位嗎？
人群中，開始有人反應了過來。
「他們是西大陸來的人？」
「難道是朔朝的軍隊？」
有些人還在尋摸著，人群中卻已經傳來一聲高呼。
「這位大人，我有十個金元寶！我有！我買自己一條命！」
只見一個人站了起來，對著高空中的啟萬里用力揮著手，拚命叫喊！
啟萬里笑了：「很好，帶他去一邊收錢。」
很快，就有人走進人群中，也不拔刀也不亮劍，好聲好氣地將這人請了出去。
見到這種場景，人們都坐不住了，又有不少人跳出來願意用錢買命，看他們的穿著打扮，不是外地來的商人、便是本地經營了多家作坊的大老闆，個個財力不俗，也有平民試圖去乞求他們出些錢幫助自己渡過難關，有人答應了，有人只是冷漠地走開。還有一些努力存了錢的普通家庭，只能拿出五個金元寶買自己孩子一條命，二老卻不得不癱坐在一起等待死亡。
啟萬里只是平淡地看著這一切，他知道，自己現在做的這種事稱之為惡魔也不過份，不過，他在奪去這些人的希望后，還會給予他們更多的希望。
「希望你們能夠記住此刻的絕望，在你們的人生中，很難再有比這更痛苦的時刻了。」
他默默想著，然後長出了一口氣。
已經再沒有人有錢了。
他們低著頭，用極低的聲音抽泣著，不知是在沉默地等待死亡，還是期待奇迹。
「今天收穫，還不錯。」
啟萬里再次用冰冷的聲音說道：「看在你們很配合的份上，我一會兒一定會給你們一個痛快，絕不讓你們受折磨。」
哭聲又大了些。
「向你們的神祈禱吧……這是我給你們最後的仁慈。」他攤開雙手，漫天飛劍開始顫動：「記住我的名字吧，這也是你們這些賤民的榮幸！」
「吾乃，星辰老魔！」
星辰老魔？！
不管是城裡那些等死的居民們，還是已經買了命的富人，又或是被挑撿出來綁在一旁的年輕男女們，都被這四個字震得頭暈目眩！
星辰老魔！星辰老魔！
他們根本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也不知道它代表著什麼，但是，不論他們今後是死是活，這個名字都會是再也無法忘記的噩夢！
大船上，雷崇哈哈大笑，高興地幹了一杯酒：「萬里大師真是惡趣味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