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初次合作
「原來如此。」
聽完雷崇的故事，啟萬里滿意地點了點頭。
從暗元的反饋來看，這位雷崇從頭到尾說的都是真話！
也許他隱瞞了些什麼、或許用語言誤導了些什麼，但的的確確，話語中沒有一句謊話。
「雷老闆，我想要了解您的軍隊，也只是想知道，您這個軍隊的成份。」啟萬里敬了一杯酒，說道：「畢竟，您這裡有近千條船、近十萬人，還有數百及千的超凡，如此龐大的一方勢力，不可能憑空出現，如果沒辦法知道您手下大軍的來歷，我很難放心與您合作。」
雷崇毫不介意，回敬了一杯酒，微笑著說道：「這麼說，萬里大師現在放心了？」
「不錯。」啟萬里點頭。
雷崇的身體放鬆了一些，笑道：「那麼，我也想知道關於萬里大師的一些事……比如您究竟是什麼人、究竟有什麼目的？」
我是什麼人？我有什麼目的？
啟萬里不著痕迹地苦笑了一聲，心想這兩個問題，可能連我自己都搞不清楚吧？
以前，我很清楚我是誰，但現在卻不那麼肯定了。
以前，我的目的或許是尋找自己的親人後代，現在也找著了，那麼之後又該做什麼呢？
他沉默了幾秒后，說道：「雷老闆，關於你的兩個問題，我沒辦法說得特別清楚，但我會盡量解釋得明白一些。」
雷崇一愣，說道：「請。」
啟萬里頓了頓，說道：「我叫啟萬里，我的家鄉……在海底。你們熟知的世上最強人類海怪，算是我的親人。」
他說得也沒毛病，如果說他的家鄉是海門市，現在它確實在海底；如果說他的家鄉是他誕生的地方，那現在的他是誕生於百年前啟萬里之手，如今那具屍骨已經沉眠大漩渦之底。
「你如果問我到底是什麼人，我只能說，我是這個世界上最特殊的一個人。」
「至於你問我有什麼目的？我現在的目的，是幫助我的朋友奪回深淵神殿。現在海之都里那個教皇神座，本應該屬於我的朋友，但它被敖業和游堅白兩人掠奪了，所以，我要幫他奪回來。」
「如果說奪回深淵神殿之後還要做什麼，大概也就是把試圖謀害我和我朋友親人的傢伙統統處理乾淨，然後平平安安的過日子吧。」
雷崇張了張嘴，然後咽了口唾沫。
「處理乾淨？包括星辰樓？」他乾笑著問道。
啟萬里笑了笑：「其實主要就是星辰樓。」
雷崇哈哈大笑起來，二人乾脆利落地碰了一杯。
笑完之後，他忽然眯起眼，好奇地問道：「對了，萬里大師，都說您是因為那傳說中的小白龍才與星辰樓翻了臉，這到底是為何？我一直以為，其實您原本也是只妖呢！」
啟萬里挑了挑眉：「你真的想知道？」
雷崇眼神微微一閃：「萬里大師，您的眼神有點危險。」
「怕你接受不了。」啟萬里淡淡地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剛開始我是為了自保，後來，我想要娶她罷了。」
「……？！」
雷崇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還以為自己是聽錯了，但他反覆盯著啟萬里的表情看了幾秒、確認了自己沒有聽錯后，整個人頓時肅然了起來！
「萬里大師，不愧是你！」
他重重一拍桌子：「厲害啊！牛逼啊！簡直就是我輩楷模！」
啟萬里：「啊？」
「想我雷崇，在全國上下也是有著『風花雪月王』的稱號，愛過的女人數不勝數！」雷崇嚴肅地說道：「但是，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種愛可以跨越種族！是我落了下乘啊！萬里大師，你還有沒有認識什麼漂亮的女妖精？」
「……」
幾番寒喧之後，二人終於開始聊起了正事。
「萬里大師，所以，您到底需要與我合作什麼？」雷崇問道，他抓起水手們剛剛擺到桌上的花生米，一隻腳踩著凳子，很沒形象地吃了起來。
啟萬里也不客氣，他點起一根煙，像坐在夜燒烤攤邊一樣一口酒一口煙，說道：「我想要雷老闆配合我演一齣戲。」
「請萬里大師詳解。」
「剛剛說過，我有個朋友，教皇神座本該是屬於他的東西，現在我在幫他拿回來。不過，這傢伙沒什麼人脈、沒什麼勢力，空有一身強大的實力，又不可能真的孤身與和整個神殿硬碰硬，沒辦法，只能玩點花活了。」
啟萬里無奈地笑道：「所以，我需要雷老闆你們去攻打一些平民生活的島嶼，我們則會出現幫他們解圍……打打假仗，就行了。」
雷崇目光炯炯地看著他：「萬里大師不擔心真的造成平民傷亡？」
「不會的。」
啟萬里笑道：「我會提前待在平民們中，不會讓實際傷亡發生，你們只需要製造足夠多、足夠大的聲勢就好，然後在我朋友出現的時候，配合他演演戲，這活就算是幹完了。」
雷崇說道：「這倒是很簡單，不過萬里大師，我能有什麼好處呢？」
「這裡，是海洋之上。」
啟萬里吐出一口煙，問道：「雷老闆，你不會真的以為，當深淵神殿決心想要對付你們的時候，你們這幾百艘大船，可以大搖大擺地掉頭回到陸地吧？」
雷老闆眉頭沉了沉。
「你們超凡是很多，但恕我直言，要對付你們太容易了。」啟萬里嘆道：「只需要幾個真正強大的超凡出手，雖說不可能將你們這十萬人統統殺死，但讓你們丟盔棄甲，並不是什麼問題。就比如我……我能夠直接殺到您的面前，自然別人也可以。」
雷老闆吐出一口氣，笑道：「萬里大師說得沒錯。」
「不過，我也有算計。」他說道：「我將船隊偽裝成朔朝水師，現在的深淵神殿即使知道了我在四處掠奪，也不會馬上動手，他們政權初立、根基不穩，這時候最大的可能是先派人到西大陸去調查一番，畢竟這麼大的船隊出海，西大陸不可能沒有一點動靜。而且，這件事對他們來說非常重要，可以說是第一次『外交事件』，他們將會特別重視，多半……會直接派出遊堅白，至少，也是六階巡海夜叉的程度。」
「要知道，敖業現在自封教皇了，他是不太可能會親自出手的。據我調查，他們之前造反攻打神殿的時候，也是折損了大量的人手，如今在沒有搞明白我這船隊真正的來歷、實力之前，他們是很難做到糾集強大的六階甚至七階超凡出手，這……才是我這麼囂張的底氣啊。」
啟萬里眼底閃過一抹驚色，這位雷老闆的思維，果然很極限……和自己相當地像。
為了奪取最大的利潤，可以承擔極大的風險！
「雷老闆好算計。」他沉吟片刻，說道：「可是，這樣您就沒辦法達到自己的目的了。」
啟萬里看著雷崇的眼睛說道：「或許，深淵神殿不會馬上動手處理您的船隊，而是會先去調查你們的來歷……但你們的的確確是冒牌貨，不是真的朔朝水師。如果就這樣讓他們去調查、去朔朝問清楚了事實，你還如何『驅虎吞狼』？一旦消息傳回神殿，你們立即便會被大海吞噬！」
「甚至不用等到那個時候……如果我是敖業，在發現你們已經連續搶了幾個大據點之後，我也該明白過來了，你們現在沒有足夠的糧食和水，要靠掠奪才能夠維持生計，我現在要做的，就是把附近幾個海島的物資人和全部撤走，接下來什麼都不用做，你們這十萬人，恐怕就只能靠著啃島上的樹皮和泥土來填肚子了吧。」
「到時候，別說是讓朔朝和神殿打起來了，你們這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船隊，就得交待在這海上了。」
雷崇的臉色慢慢變得難看起來。
他將手裡的花生米隨手扔掉，說道：「我賭深淵神殿沒有魄力放棄那些對他們來說很重要的海島！只要他們沒法及時做出萬里大師您口中的判斷，我就有足夠的時間，在海上完成一次快攻，搶到相當多的物資，然後從從黑雲海域轉道北口海域，到南大陸登岸！」
「雷老闆，打仗不是賭博。」
啟萬里說道：「更何況，你可以聽聽我的建議。」
「你幫我去演那樣一齣戲，然後，我會把跑到西大陸去調查、甚至幫救兵的人給處理掉，就算去的是游堅白，我也會弄死他。這樣一來，消息傳不到深淵神殿，他們會以為派去朔朝的人被囚禁甚至被殺死了，這對於你的計劃是有巨大幫助的。」
「其次，我向你保證，當那場戲開演以後，深淵神殿的目光將不會再放到你的身上，哪怕你有十萬大軍，也絕對抵不過我製造出來的轟動。」
「到時候，敖業的手下們必然疲於奔命，你們將有足夠多的時間和機會逃跑，你想從哪裡登岸就從哪裡登岸。」
「怎麼樣，雷老闆，試一試？」
雷崇目光閃爍，十分心動。
半晌后，他笑了起來，高呼道：「來人，斟酒，我要和萬里大師為了初次合作，干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