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遺失的至寶
看到這位老者的一瞬間，啟萬裡頭皮一陣發麻！
擁有金丹之後，他對於周邊一切的感應已經稱得上無比強大，不管身處何種環境，金丹總能自行與環境中的神力共鳴，產生感應，方才他在海之都遊盪時，周圍有哪些人、有哪些物，海床上有哪些生物、哪些植物，他全都瞭然於心。
但這個老人，在他的感應中，完全不存在。
即使是現在，他眼睛看得到這位老人，但在感應之中，前方這片海水依舊是空蕩蕩！
啟萬里心念一轉，立即微微躬身：「在下啟萬里，見過深淵神殿教皇大人。」
是的，在這海之都中，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唯有天下頂尖人物、神殿教皇了。
哪怕是七階強者，都不可能讓他毫無察覺！
老者笑了笑：「小夥子，感覺很敏銳啊。不用這麼客氣，你是玄姐派來的人，那就是真正信得過的自己人，叫本座一聲前輩即可。」
論年齡，我可能是你前輩。
啟萬里在心中暗暗吐槽了一句，臉上卻露出了笑容，點頭道：「前輩。」
「嗯。」教皇笑道：「啟萬里，你這個名字，最近一年在南大陸上可謂是無人不知啊，就連本座在這深海之中，都有所耳聞。」
啟萬里也笑了笑：「不過是鬧出了些麻煩事而已。」
教皇拍了拍他的肩：「不必緊張，星辰樓的樊老頭雖然厲害，但也從來不敢到海上來找事，你既然是玄姐的人，本座也不和你客套了，過來做事吧。」
說罷，老教皇便飄飄蕩蕩地朝著那大珊瑚一般的神殿游去，啟萬里連忙跟上。
「他所說的玄姐，應該就是說星者了。對，他是海怪的徒弟，說星者是海怪的女兒，按輩份算，說星者應該算是他的師姐。」
他跟上老教皇，問道：「前輩，您剛剛說這神殿其實是海上最強大的怪物，這怎麼說？」
老教皇指著小山一般的珊瑚神殿，說道：「兩百年以前，黑暗年代剛剛結束，深淵之主陷入沉睡后，海洋上出現了一頭巨大的怪物，它的名字叫做遮天珊瑚，說是一頭怪物，其實是一個完整的族群，它們擁有同一個意識，數量龐大到了極點。」
「遮天珊瑚吞噬一切，用我們現在的品階等級無法判斷它的實力，只知道當時海洋上幾乎所有的超凡都無法抵禦它的前進，其所到之處，天地變色、日月無光，一切生物死物，都會被它吞噬。」
「最後，是當時還只有七階的至尊師，統領了海洋上所有的深淵使者，定下計策，將遮天珊瑚引到了提前準備好的陷阱之中，無數人聯手將其斬殺。」
「你現在看到的這一大片珊瑚，不過是當時遮天珊瑚骨架結構中極小的一部分，當然，也是最核心的一部分。」
老教皇侃侃而談，啟萬里聽得心生神往。
雖然只有一兩句話，但他卻能感受到當時人類的那種絕決之心，剛剛經歷了黑暗年代的他們對未來有著無限的希望，哪怕阻攔在面前的是吞噬一切的恐怖怪物，也要拼盡一切力量將其斬殺。
同時，他也想到了黑袍怪物和焚海飛鯨，不知道與遮天珊瑚相比，那兩個怪物是強些、還是弱些？
只可惜現在的人類，反而沒有了當年的那種團結，黑袍怪物甚至被某個自稱李乘空四弟子的人帶走，不知道會是什麼目的，但可以想像，基本是為了私利。
「小夥子，你在想什麼？」老教皇饒有興緻地看著啟萬里，問道。
啟萬里苦笑道：「我在想，如果現在天底下再出個這樣的怪物，還有沒有人能夠組織起無數超凡，去將其斬殺。」
老教皇微微一怔，隨即搖了搖頭，也不知是什麼意思。
啟萬里很快拋掉了這個問題，問道：「對了，前輩，我還不知道自己來這裡，究竟是做什麼的？」
老教皇呵呵一笑：「不急，你跟著來就行。」
二人一路來到神殿中，這神殿也布下了防水的結界，不知是符是陣還是用什麼法寶之類，當他們踏入神殿的時候，那些海水便被擋在了大門外。
老教皇駝著背、負著手，慢悠悠地領著啟萬里往神殿深處走去，這裡陰暗幽靜，照明很弱，也就是剛剛能夠看清事物的狀態。
一路上，走道兩旁的深淵使者皆對著老教皇深深行禮，不敢側目。
「就是這裡了。」
走了許久之後，老教皇停下了腳步。
他們剛剛經過一條漫長的走廊，原本道邊還有神殿的士兵、護衛，之後慢慢變少直至消失不見。當他們來到這處走廊的盡頭時，已經足足有一刻鐘再沒看見任何人，照明的燈光更是昏暗到了極點。
走廊的盡頭，是一扇很不起眼的小門。
老教皇側過身子，對啟萬里說道：「把你的牌子拿出來吧。」
啟萬里一怔，噢了一聲，將口袋中那塊鐵牌子取出，遞給了老教皇。
老教皇點點頭，接過鐵牌，接著，從自己身上也掏出一塊牌子，卻是圓形的，上面同樣刻著深淵之主的形象，卻並非頂天立地的模樣，而更像是一個章魚頭人身的模樣，頭戴閃耀金冠、身著寬大神袍。
只見老教皇將兩塊牌子對著小門同時拋出，啪啪兩聲，兩塊牌子準確無誤地吸在了門上，接著，整個門自行緩緩打開。
「這裡，是存放我們深淵神殿至寶的地方，只有同時持有兩塊神使牌，才能夠進入。一塊牌子，屬於至尊師，後來被她傳給了玄姐；另一塊牌子，唯有教皇可以持有。」他悠悠說道。
啟萬里一驚，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玄謎神石？！」他脫口而出。
老教皇深深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說道：「小夥子，你知道得不少啊。」
啟萬里嘿嘿一笑。
「你說得沒錯，這裡確實是存放玄謎神石的地方，不過……」
老教皇說話的空當，那門已經完全打開，只見裡頭是一個小小的房間，不過十平米左右，一眼便望盡，房間中央立著一個樸素的石台，石台頂端有著托盤，然而，托盤上卻是空的！
「不過，我們的玄謎神石，已經不見很久了。」
他將最後一句話說完，便看著啟萬里，不再說話。
啟萬里倒吸一口冷氣，驚得後退了半步！
「深淵神殿的玄謎神石，不見了？！」他震驚無語，腦海中一下閃過無數可能性，卻又一點頭緒都沒有。
目前為止，他確實得到過一些玄謎神石的線索，甚至親眼看過一個。白龍王手上的，是屬於生命眷者途徑的神石，盜自生命神殿；潘大榕所持平板電腦中記錄的神石影像，屬於秘咒師、或者說靜默秘法那一脈。除此之外，說星者身上似乎也有一塊玄謎神石，但她身上的，應該就是那塊被記錄了影像的神石。
啟萬里深深呼吸，將心頭的震驚壓下，問道：「是誰盜走了玄謎神石？」
老教皇搖搖頭，說道：「不知道。」
「不知道？」
啟萬里震驚了：「那個，前輩，您不知道我可以理解，難道……至尊師和說星者大人，她們也不知道嗎？」
老教皇嘆了口氣道：「玄謎神石獨立於命運之外，玄姐也看不到它的存在，自然不知道它所在何處。」
「什麼？」啟萬里聽到「獨立於命運之外」幾個字，再次震撼不已。
因為，他再清楚不過，這正是他自己獨特的地方。
他於末日中沉睡，三百餘年後醒來，被自稱為神的暗元以難以想象的方式附諸於身。他知道自己有多特殊，所以遊離於命運之外這件事，在他看來是理所當應的，我本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又怎麼會與這個時代的命運同流？
但玄謎神石？
啟萬里心頭一跳，再次想到了暗元。
「玄謎神石是暗元的一部分，暗元附身於我……所以，真正無法被命運探知到的，其實是暗元？」
他壓下心頭猜想，對著老教皇問道：「前輩，您帶我來這裡，難道是想讓我幫忙尋找遺失的玄謎神石？」
老教皇點點頭：「正是。」
啟萬里苦笑起來：「前輩，你們這是為難我啊，至尊師、說星者大人，還有您堂堂教皇都找不到，讓我來找？」
老教皇撇了撇嘴：「那怎麼辦呢？玄姐選中的是你啊。」
啟萬里嘆了口氣，想到了白其雨那封信，和說星者在其中起到的幫助，搖了搖頭，說道：「罷了，既然說星者大人認為我能辦得到，我就試試看吧。那啥，被盜走的東西，一般還是會留下些線索的，在下不才，正好對於尋找線索有些心得，能不能請前輩說一說，當時發現神石遺失時候的情景？」
老教皇想了想，說道：「這個啊，這個還真不知道。」
「這怎麼會不知道？」啟萬里撓撓頭：「不說以前輩您的本事，方圓百裏海洋里的一切應該都盡在您掌握，就算那小偷本事通天，真的在您眼皮子底下把東西偷走了，當時是誰先發現的、什麼時候發現的，總該知道吧？」
「真不知道啊。」老教皇似笑非笑地說道：「那時候本座還沒出生呢，大概是一百幾十多年前吧。」
啟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