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遭遇
在兩個深淵神殿地位極高的巡海夜叉護佑下，啟萬里過了幾天愜意的日子。
怪物的事根本不需要他再來操心，只要晚上碰上怪物，雲師和雨伯二人便能輕輕鬆鬆地解決，海洋是他們的主場，幾天過去，船艙上堆起了大量的怪物材料。
「難怪當初宮長風那麼有錢，海里的怪物多啊！」
啟萬里獨自坐在底層的倉庫中清點著這幾天的收穫，感慨不已。
海洋里的怪物比陸地上的怪物多太多了，實力也要強大得多，對於實力弱小的超凡來說，貿然出海等於尋死，但對於強大的深淵使者來說，海洋里這些怪物，就是一個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寶礦啊！
七階以上的怪物世間難取，當初的焚海飛鯨，估計也就是七階巔峰的能力，只是它的能力過於變態，體型也極其強大，才會給人那樣強的絕望感。
而七階以下的怪物，以兩名巡海夜叉聯手的能力，都很好處理。
更何況，要在大海中憑空遇見六階怪物，也是極小概率事件，這些怪物大多潛伏在深海底，不會輕易出來找人類的麻煩。
「不知道東大陸那邊的貿易體系和物價如何？不過既然懸空閣和幾大神殿一直都有和東大陸那邊渡海貿易，肯定也有相關的貨幣錨定物或者匯率吧？嘿嘿，這把居然還能賺一大筆，這是沒想到的。」
這時，艙門被推開，雲師大步走了進來。
「你找我？」她問道。
啟萬里點了點頭，說道：「對，有事要問你。」
雲師噢了一聲，到一旁坐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懂得不多，你怎麼不去問雨伯？」
「我比較喜歡問你。」啟萬里笑眯眯地說道：「我想知道一下，你那個『懸河靈鏡體』是怎麼回事？」
這是他很在意的一點。
目前為止，他只聽說過武師途徑有金剛琉璃體這種特殊的體質，但天空行者、生命眷者似乎都沒有這種說法，最多也就是秘咒師那邊，有像李乘空、李小心這種能開天眼的體質，但好像並沒有對修鍊形成特別大的幫助。
而深淵使者的這個所謂懸河靈鏡體，顯然是對修鍊大有裨益，雲師二十多歲便修鍊到了六階巔峰，這是何等可怕的的速度，也真就只有十六七歲四階巔峰的許閑可以比一比了。
「當初暗元幫我推演武師秘法時，因為我的身體與三百年後現在的人並不相同，又經過改造，所以讓我在修鍊中產生了類似『金剛琉璃體』的效果，確實我在修鍊武師途徑時，速度最快、沒有瓶頸，最為輕鬆。如果可以知道這個懸河靈鏡體的秘密，說不定暗元也能夠推演出來，讓我之後修習深淵秘法時，有更好的效率。」
啟萬里想著，等待雲師的回答。
雲師想了想，說道：「我聽至尊師說過，所謂懸河靈鏡體，其實是一種返祖現象。」
「哈？」啟萬里愣了愣。
雲師繼續說道：「至尊師說過，我們現在這個時代的人，其實不怎麼適合修鍊。她說現在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已經被神力給浸染了，我們吃的魚和肉、喝的水、甚至種菜的泥土裡都是神力，幾代人過來，我們的身體已經和幾百年前的人不一樣了，修鍊起來會有瓶頸、會遇到麻煩。」
「但是幾百年前的人不一樣，他們的身體里沒有堆積大量不純凈的神力，所以如果他們來到我們這個時代，修鍊起來非常快，也很容易達到七階甚至八階……嗯，至尊師和說星者大人就是這樣的。」
「而我的這個懸河靈鏡體，就是一種返祖現象，我的身體狀態非常接近三百年前輝煌時代人類的身體狀態，所以修鍊起來才會特別通暢。噢對了，聽說武師的金剛琉璃體也是這樣的噢。」
是這麼一回事？
啟萬里眨了眨眼，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一個道理。那這麼說，自己也完全沒問題？
他問道：「那麼懸河靈鏡體和金剛琉璃體又有什麼差別呢？」
「應該是對不同屬性神力的親和力不同吧？」雲師歪著腦袋說道：「這個我也沒有問過至尊師啦。」
啟萬里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這時，雲師突然好奇地問道：「對了，我能不能和你學別的途徑秘法？」
「啊？」啟萬里一愣：「你怎麼會提這種要求？你亂學秘法，會爆體而死的。」
「不一定噢，又沒試過，怎麼知道。」雲師天真地說道：「不就是往身上刺秘符，然後懂得怎麼修鍊就可以了嗎？我也想當預言中的人，你一個人可能解決不了詛咒，我可以幫你呢。」
啟萬里無奈苦笑，卻又不知道如何解釋，只能忽悠道：「我又不是你師傅，你們至尊師比我厲害多了，你要學不如找她啊。」
「那也不一定啊，至尊師雖然厲害，卻不會別的途徑的秘法，她也不會解決詛咒啊，但是你可以。」
雲師的邏輯非常清晰。
啟萬里再次無奈苦笑起來。
他敷衍了幾句，找了個借口溜回到甲板，雲師卻不放棄，緊緊跟在他身後。
雨伯也在甲板上，他手握那柄金色長槍，盤坐在船頭，眺望著遠方。
啟萬里看著雨伯的背影，問雲師道：「話說，他手中那柄長槍很厲害嗎？上次在錦風島你們打架的時候，我都沒見他用過呢。」
雲師點點頭，卻又搖了搖頭。
沒等啟萬里發出新的疑問，她慢慢說道：「那支長槍叫做夜叉，只有實力最強的巡海夜叉才能擁有。那支長槍很強大，一旦爆發，可以瞬間將他的實力提升到十分可怕的地步……但是神殿有規定，夜叉槍不能隨便用，具體只有持有夜叉的人才清楚，所以大部分時候，這支長槍也就是個施法媒介。」
「原來如此。」
啟萬里心想，難怪之前雨伯只是揮舞長槍指揮著風雨，卻從來沒有直接投擲過或者使用這柄長槍製造過什麼極具威脅的場景。這種涉及神殿秘密的事，他也不會跑去詢問雨伯，只當是長了點知識。
就在這時，雨伯與雲師似乎同時感應到了什麼，同時將臉轉向了一個方向。
啟萬里自然沒有他們這種能依託大海和風來感應遠方的能力，但身為五階天空行者，他的視力已經非常強大，只要沒有障礙物，極目遠眺甚至可以看見幾十裡外事物的細節，他順著二人偏頭的方向望去，看見了遠方的海平面上，有飛揚的船帆。
「船隊？」
他喃喃道。
「是黑顱海盜團的船。」雨伯低沉地說道：「他們在追逐一艘商船。」
雲師很乾脆，她歪了歪脖子，發出咔咔的聲音，看著啟萬里，問道：「去打架？」
啟萬里卻不著急，他盯著雨伯的後腦勺，問道：「老兄，你不打算去救那艘商船，對嗎？」
雨伯說道：「不救。」
雲師眼睛一瞪：「為什麼！」
雨伯沒有說話，啟萬里卻眯起了眼，說道：「按照你們的規矩，橫渡大洋的商船上一般都會有深淵神殿派送的護衛，海盜不會傷他們性命，只會奪一些財物，所以即使不救，最多也就在搶登甲板的時候弄傷幾個水手……當然，這只是第一層。」
「最主要的是，你們接下來就要去對付這個海盜團，憑你們兩個最強大的巡海夜叉，一旦出手，他們背後的那什麼奚家兄弟馬上就會知道，那自然就打草驚蛇了，反而會影響到你們之後的大動作，是不是？」
雨伯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沒想過這麼多，只是說星者大人吩咐過，哪怕來的路上碰到了這種情況，也不要動手。」
「哼！」
雲師橫眉豎眼，彷彿一隻炸了毛的獅子，十分憤怒，卻又沒有辦法。
「雨伯，我問你。」啟萬里淡淡地說道：「正常來說，海盜只會攔住商船，搶他們一些物資，都不怎麼會傷人，那對於這些商船來說，他們只要交出財物，就能安全，對不對？」
雨伯沒有說話。
啟萬里冷笑道：「既然如此，那艘商船為什麼還要跑？他們難道不知道，這樣反而會激怒海盜，給自己帶來危險？」
雨伯依然沒有說話，雲師卻亮了眼睛，期待著什麼。
啟萬里看出她眼中的光，笑道：「不要激動，你確實不適合出手，我畢竟是外來人，不會莽撞到主動讓你去破壞說星者的計劃。」
雲師狠狠剜了他一眼，氣結地轉過身去。
「所以，我自己去就好了。」
啟萬里呵呵一笑，拋下這句話，身形猛然拔起，嗖地一聲飛離了甲板，如離弦一般飛向了遠處的那些海船！
雲師一驚，立即就想要跟上，但雨伯的聲音卻也及時地傳了來。
「他不讓你出手。」
雲師瞪了雨伯的背影一眼，重重一跺腳，恨恨地說道：「我不出手，我去看看！」
說罷，她扯掉身上的水手衣，露出了那件貼身的寶甲，幾個跨步來到船舷邊上，輕靈一躍，投身到大海之中。
雨伯一動不動，手握著金色長槍，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