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臨別雲京
黑王帶來的消息，是它留在白其雨身邊分身一點點傳遞過來的、最新的消息。
零的出現、趙岳護住了書院、田遠行與許閑前來、零再次遠走、許閑與趙岳前去追殺……
啟萬里聽著化為人形的黑王將這些事情一一道來，長長出了一口氣。
「趙岳和許閑他們去追殺那黑裙怪物，有結果了嗎？」
黑王撓撓頭，說道：「還沒有呢。而且，白姐姐從一天前開始就不見了，跟她一起的白蘆也一起消失了。」
「你的分身有察覺到什麼異樣嗎？」啟萬里心中一跳，問道。
黑王搖頭說道：「這倒是沒有，一天前，白姐姐是自己帶著白蘆出去的，也沒讓我的分身跟著。估計她是自己有什麼事？」
聽說白其雨是自己出的門，啟萬里稍稍放心了一些。
他對黑王笑了笑，說道：「我在這邊的事情也差不多結束了，這一兩天我交待一下剩下的事情，我們就回余海。」
「主人，你要回去了嗎？」黑王啊了一聲道：「我還沒來過京城呢，想玩一玩……」
「你想留在京城玩玩？」啟萬里眨了眨眼，說道：「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現在我身邊真正值得信任的幫手不多，可能隨時還會呼叫你。」
「這個沒關係啊！」黑王笑嘻嘻地說道：「我速度夠快的。而且主人，自打來到京城以後，我就聞到這裡有一種很熟悉的味道，好像和我以前在無墳鎮吃的那些肉丸子一樣。」
「嗯？無墳鎮的肉丸子？」
啟萬里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他當然記得這事，當初剛剛「誘拐」到黑王的時候，他就聽說了所謂肉丸子的故事。黑王之所以從一隻普通的野貓變成了如今強大的妖貓，正是因為吃了很多很多所謂的「肉丸子」，但現在無墳鎮上似乎已經沒有這種東西了，也無從考究那究竟是什麼。
但是毫無疑問，那是個特殊奇異的東西，否則不會連白龍王都覺得黑王的存在是特殊的。
「對，我想找一找。其實來找主人你之前，我已經去找過一圈了，但找不到，所以我覺得可能它們被人藏起來了。」黑王眼睛亮晶晶地說道：「我想留在京城找一找。」
「嗯……」啟萬里略作思索后，說道：「可以。但是你記住，京城卧虎藏龍，你現在雖然有著不講道理的速度和六階以上的實力，但是並非無敵，不要太自大了，一定要小心！」
他想到了坤寧宮周圍那三個神秘的七階強者。
「知道啦主人。」黑王笑出了尖利的犬牙。
……
「你要走了？」
當啟萬里找到潘大在榕的時候，他正在嚴家花園裡陪嚴芷宜打理那一片花壇，聽到啟萬里的辭別，他十分震驚。
「怎麼這麼突然啊？」他問道：「不是還打算留一陣子嗎？」
「家裡出了點事。」啟萬里笑了笑，說道：「你放心吧，這邊的事情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接下來你就按照我的計劃去執行，會很容易。情報網方面，江如煙和紅雪都會幫你，嚴家這裡不懂的儘管找嚴義來安排，從此以後嚴家就相當於是你的了。」
潘大榕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就不擔心我利用這個大家族來做壞事？」
啟萬里聳聳肩：「說實話，雖然和你相處了挺長一段時間，但我還講不敢說了解你。不過嘛，雖然你現在已經是咒靈境界了，但如果你不做人事的話，我還是會找時間來對付你的。」
「噢對了，忘了一件事，其實可能不需要我動手，我只要給李乘空打個招呼……」
「誒行了行了，我就隨口一說。」潘大榕無奈地揮揮手，一臉苦悶。
啟萬里呵呵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說道：「保重吧。」
「等會兒。」潘大榕問道：「那個嚴開，你打算怎麼處置？他現在都不需要我們來軟禁了，天天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哪兒也不去，聽說一天只吃半頓飯，這樣會死人的啊？你給個說法唄？」
「我給什麼說法？」啟萬里搖了搖頭：「需要審判他的人不是我，而是嚴芷宜，這個問題你應該問她。你如果一定要問我，那麼我認為嚴開並不算是一個壞人，他甚至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只是個必須依靠別人的提線木偶罷了。但是，犯過的錯就要承擔，今天的結果也不過是他是非不分的報應，如果你們不希望這樣私自囚禁他，就找個時間去報官吧。」
潘大榕撓了撓頭，說道：「行吧，我大概知道了。」
「行，那就這樣。」
啟萬里毫不拖泥帶水，笑了笑，轉身離開前，多看了一眼專心致至打理著花壇的嚴芷宜，心中有些感慨。
他回到嚴宅中自己的屋子，關上了門。
門咔咚一聲關上的時候，戴著面具的樊見雪悄然出現在了屋中。
「你要把我留在京城？」她輕聲問道。
啟萬里「嗯」了一聲，一邊收拾著行李，一邊說道：「這事還是得你來看。嚴選的情報網獨立存在，博學會的其他高層依然盯著它，甚至包括我們現在表面上的合作夥伴江如煙，就算現在我們已經開始接手，但畢竟不是親自構建，也沒有一個真正強大的靠山在，其實反而是很危險的，一個不慎重，就會被別人奪走。」
「所以，只有將這個情報網真正的隱形化，從表面上破壞掉、實際上藏起來，才能真正為我們所用。這個事，只有你能做得了。」
樊見雪沉默幾秒后，問道：「你想將它藏在錦衣衛中？」
「對啊，這不是一石三鳥的事嘛。」啟萬里站直身子，將一個收拾好的包裹往桌上一拋，說道：「一來，我可以將這個情報網藏起來，外人根本發現不了它；二來，錦衣衛是皇后唯一可以從宮中影響到外界的強力手段，我現在還不可能真正對付得了皇后，拿她沒辦法，用這個手段，也可以把她的勢力滲透成篩子，以後，她以為她伸出的是自己的手腳，其實都是我的手腳。」
「最後一點嘛，也是要把你樊見雪用到極致啊。畢竟，再過一段時間，說不定那黑袍怪物就死了。」
「什麼！」樊見雪又驚又喜，她一把摘掉了面具，露出那張美得驚心動魄的臉，臉頰泛著潮紅：「你要動手了嗎？！」
「不要這麼激動。」啟萬里蹲下身子，開始整理另一個行李箱子，說道：「我說過，現在他與我有死仇，我是一定會弄死他的。但是，那東西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一定要下足了功夫，所以，我不會馬上動手，一定會做足準備的。」
樊見雪深吸了一口氣，眼神閃動，說道：「你要殺他的時候，請一定叫上我。」
「你還是算了。」啟萬里乾笑道：「你要是在現場，恐怕就是他的活電池，不禁會給我殺死他增加難度，還得賠上你自己一條命。」
樊見雪臉色一變，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啟萬里繼續說道：「你就留在京城老老實實給我辦事，走之前我會給你加固一下你身上欺騙詭咒的符咒，再撐上月余，問題不大。記住，如果這個符咒失效了、而零還沒死的話，你只要再次感受到了神力流失，就第一時間去找潘大榕，去求他幫你，把我的方法告訴他，他就知道怎麼做了。」
說罷，他朝樊見雪扔去一個東西，樊見雪伸手一接，只覺得入手微沉，低頭一看，是一個金屬材料的東西，大小像是一本書，表面如鏡面般光滑，深黑色的鏡面倒映著自己的俏臉。
「這是什麼？」她驚訝地問道：「看著似乎是一個……輝煌時代的產物？」
「你的見識果然要廣博得多，潘大榕可是管這玩意兒叫天書的。」啟萬里笑道：「這東西現在對我來說用處已經不大了，你也別想著用它，把它當成一個信物吧，畢竟你要是現出真容去找潘大榕，他大概率會以為你是要找他麻煩的。到時候你以此為信物，好說服他一些。」
樊見雪點點頭，將其收了起來。
啟萬里現在也不怕再有其他的窺探到這個平板電腦里的內容了，他讓暗元給這個平板電腦加了密，加密的等級，恐怕是在自己那個年代最頂級的黑客都破解不了的程度。
「暗元一個念頭，就可以製造出遠超我們那時候最頂級編程能力的加密程序，所以……暗元，你到底是什麼奇怪的機械生命體？」
面對啟萬里心中的疑問，暗元沒有回答。
他搖搖頭，又對著樊見雪交待了幾句之後，說道：「你如果有急事想要找我的話，就找個無人的地方，擺下十串小魚乾，擺成一個『王』字。」
「？」樊見雪有些不解：「這、這是什麼奇怪的儀式？」
啟萬里呵呵一笑：「沒什麼，黑王也在京城，你用這個辦法可以把他召來，然後他自會聯繫我。」
「黑王嗎……」
樊見雪想起了那個速度極快、實力強大的貓妖，微微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