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炮轟阿蘭朵
難熬的日子就這樣開始了,從五月初一直熬到七月,天氣一天比一天熱,夏日的盆地裏經常有從沙漠滾來火一樣的風。
小環常說,快被風吹成肉幹了,瞞著陳牧,她和含香偷偷用泉水洗澡。
為了防止中暑,陳牧在城牆上搭建涼棚,木料不夠用,就拆民房。
當地的民房多是土坯房,木料本來就很少,不久後滿城都是空頂房。
站在城頭望向城裏,感覺奇奇怪怪的。
為了不激怒百姓,陳牧允諾將來打跑敵人之後,會對城中留守百姓提供許多資金上的支持,而且還會幫他們建更好的房屋。
城裏有不少來自敦煌的人,他們對當地百姓說起敦煌那邊的拆遷政策。
被拆了房子的人現在都在等待戰爭早點結束,憧憬著未來美好生活。有的人甚至因為自家的房屋沒被拆而顯得有些著急。擔心自己無法獲得那份福利。
百姓們囤的水很快就用光了,其中一半是蒸發掉的。這時閔悅的辦法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他現在成了“狗官”,幾十條狗在他的喂養下,看起來還胖了不少。
一條沒死,反而一個個都活蹦亂跳的。
隻是前幾天有兩條狗為了爭奪狗王之位,各自領著“兄弟”,在東三井口打了起來,打得好是慘烈,結果打殘了一條。
可即便如此,那條狗還是頑強地活了下來,隻是看起來有些瘸。陳牧玩笑說,這條狗在模仿張有田。這話把瘸子氣得胡子撅起老高。瘸子說,你如此說你的老丈人,我覺得很不合適。
含香也說,希望牧王以後別拿爹爹開玩笑。
陳牧憨笑不語。
唐氏代表人唐銘,雖然身體殘疾,可人家到底是軍旅老人兒,在城中經常能找到一些事做。比如到處走動,鼓舞士兵們的士氣。對此,陳牧深表滿意。
紈絝西門厚無事可做,可他也是要臉麵的人,不希望在別人忙的時候,自己像個傻子似的無所作為。
那天陳牧讓他養老鼠,一開始他以為是開玩笑。可是後來見閔悅用井水養狗,然後每天做記錄。於是他真的帶人去抓老鼠,也用井水喂養。
那些老鼠看起來也很健康,他就跑去到處嚷嚷,說井水很安全。每日作報告比閔悅還勤。可後來發現那些老鼠繁殖速度特別快,為了控製老鼠數量,就拿去喂狗。
現在交河城裏的狗一看到西門厚就跑過去,搖頭晃腦的,希望獲得一隻老鼠吃吃。
種種跡象表明,阿蘭朵深埋屍體的做法沒有破壞交河城水質。前幾日打出來的水,可以放心飲用了。不過陳牧還是有一些擔心,所以他不喝最近才打上來的水。昨天含香用新打上來的水洗澡。因這件事小兩口還吵了一架。
二人認識兩年多來頭一次吵嘴,為此含香哭了好一陣。
小環在一旁偷笑。
女眷們也就是前些日有些緊張,可到了僵持階段,她們卻顯得放鬆起來。整日聚在一起聊天打牌,就好像什麽也沒發生一樣。尤其是西門厚的那名小妾,才不是個老實東西,跟韓嬌娘鬼混到一起,沒少勾引男人。這兩個女人似乎以勾引男人為樂。更令人感到費解的是,此時韓嬌娘還大著肚子。
小環模仿陳牧的話說:真是沒誰了。
在這段時間裏,城內的兵在增多,而城外的兵卻在減少。
陳牧把老百姓家裏的鍋都熔掉,用來製造武器。現在城中的箭矢堆積如山。幾乎每一家的男人手裏都有一把刀。如果把這幫男人都算上,陳牧手下有將近五萬人。
百姓隻能用石鍋燒飯,可是那樣做太費柴,不久後這個問題變得嚴重起來。
生米不好消化,陳牧就建議大家大家把米碾成麵粉,泡水喝。百姓們深深體會到戰爭的艱苦。
城內生活艱苦,城外更慘,而且十分恐怖。
阿蘭朵的部隊裏瘟疫依然存在,雖然他們也想了很多辦法。可他們的食物問題是最大的問題。這個問題不解決,他們的人數必然是一天一天減少。剛來的時候,士兵加上被他們劫掠的難民,足有十六七萬人。
一個月過去,最少減員三分之一。有的是病死的,有的是被禍害死的,有的是被切開晾幹了。
莫名的,陳牧有些佩服阿蘭朵,如果把他們兩個位置調換一下,覺得自己早就撤退了,可阿蘭朵沒有。這個長得像禿鷲的匈戾人好像一具僵屍,成天站在軍帳前的望樓裏。仿佛用他的目光在殺人。
“瘸子,你說有一門大炮射程非常遠,你把那大炮抬到南城門來。”
“你要幹啥?”瘸子眨了眨眼:“你要幹阿蘭朵一下子?”
“嗯。”陳牧點了點頭。
瘸子舉頭了望,搖了搖頭:“太遠了,打不到。”
陳牧指著望樓棚頂說:“放到那上麵呢?”
瘸子仰頭看了看:“還是覺得不行。”
陳牧想了想:“那就加高。把燃燒彈準備幾顆,如果能一炮幹掉阿蘭朵,就免於一戰了。”
瘸子點了點頭。
城裏的木料不多,瘸子為了節省木料,用的木頭很單薄,木架搭建好之後,陳牧皺眉道:“看起來危危險險的,這能行嗎?”
瘸子保證地說:“我看沒問題。”
陳牧舉頭望了望,感覺木架在風中晃動。
瘸子解釋什麽似的說:“沒有木料了,百姓的房子都被我拆得差不多了。再拆就要拆王府了。”
“那就拆。”
“真的?”
“真的。現在是盛夏,晚上也不冷,露天睡覺更舒服。”
瘸子搖了搖頭:“我看不必了,王府我也是我閨女的家。”
說著,瘸子命令士兵把大炮吊上去。
大炮沉重,廢了好半天的力終於搬了上去,木架發出一陣呻吟。
不久後,一聲炮響。
炮彈在空中劃出一道光弧,落進了匈戾人營中,把沉悶的營盤炸開了花,嚇得匈戾人亂作一團。
可這一炮距離阿蘭朵的營房還是有很遠的距離,並沒起到什麽太奇妙的效果。
陳牧覺得浪費一顆炮彈。
木架子在強烈的後坐力麵前,是那樣不堪一擊。
轟隆一聲,趴倒在地。
大炮滾出去好幾丈遠,摔得叮當亂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