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激將

  方青被救了回來,可他經過黑鷹門的毒打、死囚牢的折磨、帶夾具流放的長途跋涉,留下了比較嚴重的傷。


  經過一段時間療養,他的一條腿依然不是很利索,瘸子戲稱,陳牧身邊又多了一個瘸子。


  陳牧臉色不妙,卻沒說什麽。


  剛才與鍾離香說話的時候,瘸子笑嘻嘻地進來了,在一旁偷聽,可是聽了半天,也沒聽到什麽他想聽到的內容,陳牧說了不少話,可是話裏話外的,都是如何關心雁師姐雲雲,用來敷衍鍾離姑娘。


  姑娘單純,但不蠢,半信半疑地接受了這個結果,並且答應陳牧,以後不再上房頂熬夜。


  現在陳牧身邊劍客不少,房頂上總有人盯著。陳牧覺得真沒必要讓大姑娘也跑到房頂上去,如花似玉的年紀,如果被寒風吹得臉皮粗糙,多麽可惜。


  “我想提前出發。”瘸子對陳牧說。


  陳牧點了點頭:“最近總看不見你,聽說你在軍中忙得腳打後腦勺,我就知道你要出幺蛾子。你走以後,打算留誰看家?”


  瘸子道:“把軍統交給李道正、保密局交給鍾離香。”


  陳牧搖了搖頭:“我已經打算讓鍾離香主管王統局。這件事你別插手。”


  瘸子道:“那就把保密局交給方青。”


  陳牧點了點頭:“瘸子狠,瞎子橫。讓方瘸子給你當保密局副手正合適。不過你要多上點心,別讓他胡來。坑害了好人,搞得人心惶惶,那可不成。另外,他的一切行動,都要求形成紙麵。定期上交。我不在的時候,就交給含香。含香不懂兵,我給她安排六個老將保護。我相信沒人敢造她的反。”


  瘸子道:“我想明天就走。”


  陳牧道:“騎兵旅還差八百匹馬。再過幾天,我從粟特買的三百匹馬能送來。你不如再等等。”


  瘸子道:“我打算帶大炮走,全是騎兵反而不合適了。兩千二百騎兵,加上一千鐵甲步兵,我覺得正好。我打算把我的這個旅發展成一個師。”


  陳牧點了點頭:“本來我也是這麽打算,所以才給了你一個獨立旅的番號。可是現在唐振不肯與我撕破臉皮,反而有點麻煩。你的身邊監軍、督糧官、參將都不是你的人。必然掣肘。”


  瘸子一笑道:“我已經與曹聖談過了,曹聖說,監軍那邊我不必操心。他已經全權接管。隻要監軍團不找我的麻煩,我就有把握控製整個旅。”


  陳牧一笑:“看來你個老小子最近沒白忙活。好吧,你去幹。”


  “明天我就去鐵門關,我的出兵理由是幫馬遵對付土蠻王。”


  陳牧大笑:“這樣也好,省得馬遵總寫信催我。”


  ——


  陳牧計算,玉玲瓏的預產期應該是明年二月,或許能趕在瘸子出征之前生,可惜瘸子等不及了,天賜二年十一月下旬,他就帶著三千二百人踏上征程。


  當瘸子的部隊開拔時,陳牧親自送出城,祭牲獻酒,豪言壯語。


  場麵隆重,自不必說。


  馬遵的使者一直都待在敦煌城裏,見部隊開拔,喜上眉梢,送給陳牧許多禮物之後,跟著瘸子的部隊出發了。


  有這名使者開路,鐵門關的大門必然是敞開的。


  隻是希望瘸子動作稍微慢一點,與土蠻國的戰鬥最好等明年二月再打響。


  瘸子雄心勃勃,這次出征帶走大量金銀和火藥。說,要去阿滋蔓增兵、買馬、買鐵、製鎧甲、造大炮。


  陳牧說,你個老小子別太猖狂,馬遵是我的阿卡,無論如何也要給他三分情麵。你把阿滋蔓給掏空了,會讓他對我產生懷疑,進而抵觸,對將來發展不利。


  “你爹未必肯聽我的話。”


  送走了瘸子,陳牧回到辦公大廳,揶揄口氣對含香說。


  含香顰眉一笑。


  曹輕伶捧來一盒點心,放到陳牧案頭。


  含香盯著曹輕伶,不語。


  曹輕伶會意,掀開盒蓋,遞給含香,含香從點心之中隨便挑選一個,遞給曹輕伶,讓她當麵吃了。


  陳牧看著這一切,心中略感苦澀。


  含香立下的這個規矩,是為了防止投毒事件發生,可無論怎麽看,都覺得有些不近人情。


  再過兩個月就要離開敦煌,也不知這次離開,什麽時候才能回來,為了維護含香的權威,陳牧不打算在外人麵前否定含香。


  見曹輕伶吃掉一塊,含香頗顯仁愛地遞給她一杯水,隨後輕聲道:“正如牧王所料,曹訟修建通天塔,已經修到第十一層。拔地參天,甚是壯觀。也不知他到底要修到多少層,修那麽高,真是讓人擔心安全。”


  含香這話是說給曹輕伶聽的。


  曹輕伶卻不吭聲。


  陳牧瞥了含香一眼,也不說話。


  曹輕伶正坐席間,穩穩當當,身後有兩名真正意義上的奴婢,侍立兩旁。


  畢竟人家也是曹家姑娘,來當禮婢隻是表示誠意,而真正的粗苯活計,還是要有那些奴婢去做。


  曹輕伶保持端莊樣貌,衣著華麗,頭頂發飾一樣不少。她每日待在陳牧書房,也不多話,仿佛老僧入定一般。偶爾困倦,就跑到陳牧的臥室裏小憩。


  如今,她竟成了陪伴陳牧時間最長的人。


  對此,含香心中頗為苦悶。


  以前鍾離香時常坐在陳牧書房,可現在鍾離姑娘跑出去挑選劍客,要成立一個什麽王統局。那王統局是幹什麽的,含香也搞不太清楚,總覺得與軍統和保密局的作用有些重疊。莫非這是牧王不信任父親,所以才要成立這個局?


  姑娘心思多著呢,隻是平時不說出來,全憑陳牧去猜。人哪有不犯錯的,即便是陳牧也有猜錯的時候。偶爾惹得姑娘心情不好,悶悶地流眼淚。


  “我要見牧王!”


  秘書郎大廳裏突然傳來喊聲。


  是誰如此大膽,敢在秘書郎大廳裏喧嘩?

  沒等含香吩咐,總秘協辦郭陽已經走出會客廳,臉色冰冷地盯著那喧嘩之人。


  這人身材高大,絡腮胡子,一雙虎目瞪得滾圓。看起來愣頭愣腦。


  他身旁站著一人,也是身材魁梧,隻是這人看起來穩當許多。郭陽認得此人,就是回家找少爺的公孫吉。公孫吉正在苦勸,讓絡腮胡子小聲說話。


  可那絡腮胡子卻不依不饒。


  郭陽心道:看來這小子就是公孫家少爺了。


  “你是何人,因何事求見牧王?”郭陽文文靜靜,雖猜得七八分,依然公事公辦地問道。


  “我要參軍!我要去打仗!我要讓牧王看看,我公孫雄不是孬種!我公孫家,就沒有一個孬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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