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灌湯

  距離二月初一還有十天時間，陳牧讓參將部交出戰鬥計劃。


  當陳牧看到一份完整而且設計精密的戰鬥計劃圖時，由衷地感到文人參將秘書郎們辦公的細致。甄霸道作為第八師參將，其實他連參將部都不來，他隻是掛了一個參將之名。當然，這可不是虛職，屬於師五官之一。可他那人天生就不愛坐辦公室，整日帶著部隊在各驛站之間遊蕩。自從二將軍開始巡邏以來，南疆地區的馬匪聞風喪膽，再也不敢造次。這位紅臉長須的虎二爺，實在是惹不起的，人送外號“千裏刨墳”。


  陳牧指著計劃書一一點評，對作戰線路測量，時間計算，糧食運送，人員配給，作戰消耗，甚至是戰後傷亡情況都做出了預測。


  陳牧大讚參將部工作細致。


  但，這隻是幾份計劃書，並不代表戰鬥一定會按照計劃書中的內容發展下去。


  戰場上瞬息萬變，戰將要做出快速調度。


  老太監向當陽對陳牧說，你放心出去打仗，家裏的事歸我，老夫也算是戎馬半生，對人馬調度，頗有心得。


  陳牧怎麽可能放心把命脈交給旁人，於是安排瘸子到師參，兼任副參之職。將原第八師副參調為第一旅參將。平級調動，但屬於虛職轉正職，第一旅五官之一。那名副參將很是滿意，樂顛顛跑去旅部上任。


  陳牧打算慢慢架空第八師參將部。


  安排完作戰計劃，陳牧也不著急，於是帶著小環和兩個扈從到大街上走訪，主要看一看，在軍方放貸之後，敦煌城的經濟建設。


  在陳牧連下恩策之後，敦煌城人口暴漲，由原來的兩三千人，增加到將近一萬，陳牧覺得再這樣下去，敦煌城會變得擁擠。於是告訴沙州知府唐柳，以後低矮建築不再批複，要蓋就蓋高樓。陳牧打算把原來的低矮平房全部推倒，建設成排三層小樓，這樣可以大大增加敦煌城的容納能力。


  陳牧心中的計劃，敦煌城最起碼也要達到二十萬人口的規模，成為南疆東部第一城。


  陳牧還打算，在大井澤附近增加城外驛點，派兵守護，還可以住下許多人，可是現在這個計劃太過遙遠，陳牧並沒花錢興工。


  人多了以後，稅收隨之增加，用陳牧的話說，這叫薄利多銷。


  “小環，你可知我剛來這裏的時候，看到的是什麽景象？”


  “什麽景象呢？”小環調皮地說：“一定看不到像小環這麽乖的姑娘，對嗎？”


  陳牧不理小環，自顧自地道：“市場上連雞蛋都看不著。可你現在再看，家家戶戶都在養雞。”


  小環覺得被冷落，突然變得尖酸，撇嘴道：“可是你生產的雞飼料，也沒人買呀。大家聽說是用灶螞子做的，都覺得惡心。”


  陳牧笑了：“你這話一定是聽瘸子或者張邯說的，不過我並不擔心飼料賣不出去。等那些小雞崽都長大了，對食物的要求成倍增加，到時候養雞戶自然就去買飼料了。再說，我賣的飼料很便宜嘛，為什麽不買。如果真的是嫌惡心，我看灶螞子改個名能好許多。”


  “改名？”


  “含香跟我說過，有些地方管‘灶螞子’被叫做‘香娘子’，這個名字就很不錯嘛。”


  “真的吔，聽到這個名字，感覺好多了呐。”


  小環這妮子察言觀色，抓住機會揶揄一番，故意逗陳牧開心。


  看來她並不是很相信陳牧的話。


  ——


  陳牧私下與瘸子等人商量，建設暫四旅的計劃可以開始實施了，但最開始不能明目張膽地叫第四旅，並不是擔心門閥，而是擔心百姓反感，以為敦煌城強行征兵，影響城市聲譽。


  所以陳牧以軍方招收“臨時工兵”的名義招攬工人。


  “臨時工兵”進入“暫四旅”之後，需要與部隊簽署為期六個月的勞務合同。合同期間，要遵守部隊規則去山上伐木，並且參與到城市建設中去。


  當合同到期，“臨時工兵”可以選擇續約，也可以選擇自動離職，絕不強迫。但是，主動續約者，會得到更高的勞動報酬。


  部隊裏管飯，也有少許軍餉可拿。如果是體格強健的女子，也可以來簽合同。陳牧曾經說：誰說女子不如男，女子能頂半邊天。大家一起為建設美好敦煌獻一份力，共同建設我們自己的家園！


  女人們愛聽這些話，積極參與勞動，增加第四旅勞動力。


  陳牧心中念叨：給她們灌點雞湯，果然管用。


  含香說，陳牧叔叔的腦子與普通人不太一樣，他生在洛陽，說話卻與洛陽人大有不同。


  含香作為土生土長的洛陽人，有的時候愣是聽不懂陳牧口中的一些名詞，而陳牧的許多計劃，聽起來都是玄之又玄，讓含香感覺心中沒底。


  可是經過一段時間運行之後，才會發現陳牧當初的安排中有許多妙處。有的時候甚至是妙不可言。


  含香姑娘深深折服。


  雖然陳牧也有失敗的時候。


  比如放出去的貸款，已經出現壞賬。這件事讓含香姑娘懊惱不已，可是陳牧和主管貸款的韓嬌娘卻成天大大咧咧，仿佛沒事人似的。


  而那韓嬌娘果然是個厲害角色，有的時候帶著兵去要賬，但凡遇到敢耍賴的，那可真是往死裏打。這屬於軍方的行動，官府的衙役根本就不敢管。


  幸虧那些兵都是含香用“十夫令”從參將那裏調來的，此時韓嬌娘並沒有兵權，否則含香還真有點怕這個潑辣的女人。


  梁朝人都說虛歲，剛過完年，含香也已十六。


  大姑娘心中開始長草，有一搭沒一搭的在母親麵前念叨。


  玉玲瓏何許人，早就猜透姑娘心思，於是去找瘸子，問瘸子要不要找個媒婆，提提親什麽的。


  瘸子說，咱們一家人才團聚沒多久，著什麽急，過兩年再說。


  玉玲瓏知道，瘸子這是好麵子，畢竟自己這邊是女方，不好先開口的。


  可是陳牧那人也是奇怪，已經十八歲了，按理說也應該夜間思*的年紀，可他看起來卻是清心寡欲，好像一個苦行僧似的整日克勞自己。


  明明身邊許多美女資源，可他卻能做到潔身自好。


  真是讓人懷疑，這位龍子是不是有些健康問題。


  這一日，玉玲瓏讓含香邀請陳牧到家裏吃酒，還給陳牧準備幾樣特色菜肴。


  陳牧不好拒絕，便跟著含香一起回家。


  其實瘸子家就在師部的後院，那裏安全，而且很近。


  對待這些重要人物，陳牧是相當用心。


  “咱家那瘸子腿腳不便，也不知他什麽時候才能回來，要不咱們先開飯吧。”玉玲瓏笑著說。


  陳牧眉毛一挑：“那樣恐怕不好吧，有田老哥辛苦一天，讓他吃剩飯，我心中不忍。”


  就此開始閑談，玉玲瓏豁出臉去，問陳牧幾個非常**的問題。


  陳牧被問得心髒一陣亂跳，隻回答說：“以前我娘說過，不許像你爹一樣做負心漢，所以我才不近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