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經濟問題
陳牧問瘸子，嘉峪關為什麽不駐兵，死瘸子竟然翻了一個白眼走了。
在瘸子看來，你陳牧那麽猴，這個問題還用得著問我嗎，自己想去。
陳牧氣不打一處來，可他又拿瘸子沒轍，總不能把瘸子拉出去打一頓。
那樣做事的話，以後他們就隻是上下級關係，不再是朋友了。
會讓自己過得很孤獨。
而且瘸子那脾氣，不是一個輕饒人的，得罪他一次，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彌補感情上的傷痕，又或許永遠也無法彌補。
“牧哥哥，現在有很多勞工抱怨吃得不好，他們成天脾氣很壞，不願意幹活，不聽指揮。阿吉爾漢讓我來問問你，應該怎麽辦。”
“牧哥哥”這個稱謂是陳牧讓小美這樣叫的，他說這樣聽著舒坦。
其實小美說的這個問題是一個老問題了。這幫人是勞工，不是兵，而且還是從粟特王阿裏達伊那裏借來的，總不能用管理軍隊的辦法管理他們，否則把不聽話的人拉出來打一頓，什麽毛病都沒有了。
能吃飽就已經很不錯，成天嚷嚷要吃肉。
陳牧皺眉想了想：“不知去哪裏能買些牛羊來，給勞工們改善夥食。我這裏有些錢，還有一些米麵。”
小美似乎在忌憚什麽，可她還是鼓足勇氣道：“有三個地方可選，比如我們粟特東郡，也就是你們說的伊州，如果你嫌遠，那你就去蒲桃城或者且末城。不過……現在葡萄城被阿滋蔓占領，且末城被古蘭人占領。”
敦煌是沙州首府，葡萄城、七屯城、且末城本來都歸敦煌管轄，合起來才叫沙州地區，如今被人占據，也是陳牧的一個心病。
陳牧作為駐守敦煌的沙州地區軍事將領，自然有責任把這三個城討回來，可是這三個城被兩個國家占據，而此時陳牧手下隻有五百兵，恐怕威懾力不夠，用縣令大人唐柳的說法：咱們現在沒有談判的資格。
如果陳牧也是唐柳的話，他一定會認同唐柳的說法，可惜陳牧覺得，不是那麽回事。
本將與周邊小國談判，代表的是大梁朝，而不是僅僅這五百兵。
不過在見對方國王之前，自己應該先準備一下，不能兩眼一抹黑，冒失行動。
“瘸子！”
“幹嘛？”
“你去一趟交河城。”
“我去那幹什麽？”
“把這幫勞工送回去，再把咱們的俘虜要回來。我聽說還有八百俘虜在粟特王手裏。”
“要他們幹什麽？我們又沒有那麽多糧食，現在這幫勞工太能吃了，我們就剩下不到三個月的糧食了。”
“讓你去你就去，哪那麽多廢話！”
“好吧，我去要，要回來你可別鬧心。”
瘸子領命，準備出使交河城，去見粟特大王阿裏達伊，順便把這五百勞工送回去。
既然你們嫌吃得不好，那就甭留在這裏了，爺不伺候。
此時陳牧考慮兩件事，第一，賺錢，然後去附近小國購買糧食。第二，去蒲桃城和且末城轉一圈，看看形勢。
說到賺錢，這可是陳牧的老本行了，他從來不擔心賺不到錢，隻要讓他去附近城市轉一轉，他就能敏銳察覺商機。他肚子裏的那麽多銷售套路，就可以施展一下。現在他考慮的就是比較常見的套路，生產一種產品，低價占領市場，幹掉所有競爭對手，形成壟斷後把控物價。
普通商家肯定幹不過軍方，陳牧作為一方小霸主，占盡白道優勢。
瘸子把阿吉爾漢找來，商量退還勞工一事，不久後小美哭哭啼啼跑過來找陳牧：
“牧哥哥，你打算讓我們都走嗎？”
少女哭得梨花帶雨，陳牧艱難地點了點頭：“他們是我借來的，我曾答應你們大王，好生對待他們，可如今你們過得不好，我倍感內疚，所以我決定讓你們回去。反正建設敦煌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我要從長計議。”
後來小美說，她不想走了，這一個多月來，一直跟在陳牧左右，她說離開陳牧會覺得生活沒意思，她不想回去過放羊的生活。
陳牧看著小美，有些心軟了，少女隻是不像萬花樓女子那般會打扮自己，但她底子很好，西域這些小國女子當中有一部分人同時擁有漢人女子的細膩和西域女子的高鼻深目，看起來頗像上一世的某位明星。
陳牧點了點頭，說要去找阿吉爾漢談談。
小美高興地笑了笑，可她又噘著嘴懇求陳牧，希望把她的父親阿紮爾老漢也留下來，父親隻剩下她這一個女兒了，兩個兒子都犧牲在戰場上。
陳牧去找阿吉爾漢，先沒談留兩個人的事，而是送給他五十兩銀子，說，這是咱們私下的感情，這次離別，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再能見麵。這五十兩銀子，你拿去給夫人和孩子買些禮物，權當我去你家做客了。
阿吉爾漢有些感動。
陳牧這才說，希望把小美留下來，另外還留下她的殘疾老爹，希望阿吉爾漢通融通融，可如果你在粟特大王那裏很難交差，我再寫一封道歉信。
阿吉爾漢說，權當他們得病死了，勞工有損耗是很正常的事。
——
瘸子、阿吉爾漢帶隊走了，陳牧擔心他們路上遇到馬匪，還給瘸子帶了十個騎兵和九十個步兵。
陳牧站在城門口，目送瘸子離開；小美喜滋滋站在陳牧身邊，兩隻手沒著落地捋著大辮子；阿紮爾老漢抹了抹眼淚，對他的一些老友揮手告別。
回到城中，陳牧給阿紮爾老漢安排住處。
首先要去縣府查一查房屋空置情況，找到一個無主房產。
結果去到縣衙一查，空置的房產可是不少。
唐柳與陳牧商量，要把這些房產賣出去，這樣能賺到一筆錢。
陳牧卻說，先不要賣，將來我可能要用這些房產去關內吸引百姓，或者我正打算寫一篇奏折，在邊關重鎮執行兵民一體化政策。
梁朝邊塞地區，武官高於政官，唐柳沒轍，隻能答應。
見唐柳不高興，陳牧笑了笑說：“這裏有三百二十多所空置房產，還有七百多所超過十五年無人居住的舊宅院，我看咱們不如分開管理，這些空置房產歸我，那些常年無人居住的房產，貼上告示，超過一年沒人認領或繼承，以後就歸你們縣裏管了。到時候你愛怎麽處理，我也不插手。”
聞言，唐柳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