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自有擔當
隨即，秦楓再提名賈靜敏為銀行行長，並簽名送上聘書。
在一眾商界大佬，政壇代表，士林代表注視下，賈靜敏接過聘書，眼裡閃動著一絲晶亮。儀式感帶來莊嚴感，帶來榮譽感。
賈靜敏從未想到自己也能有今日這般風光。一時心潮起伏。這模樣看在秦楓眼裡，那就是佳人顯驕傲，儀態更迷人，交接聘書時，順手摸一把賈靜敏滑膩柔夷。賈行長嗔怪瞪他一眼。
不遠，陸文曼本來微笑注視兩人，突然俏臉一板，輕輕哼一聲：「登徒子！「
其餘一圈大男人，卻沒發現任何異樣。賈靜敏拿著聘書回到陸文曼身邊坐下，側臉對著陸文曼一笑。陸文曼皺皺鼻頭，做一個怪樣：「美得你！」
賈靜敏莞爾，也不回話。
紙面文章做完，銀行管理權名正言順確立下來。董事蘇鴻建議，銀行要想迅速發展，就得迅速擴張規模，現在大家都是一家人。蘇家名下的質庫，可以轉變成銀行，質庫人手經過銀行培訓，上手銀行業務也會很快。胡玉進也表示出同樣的意思，這兩家此舉，看起來很大氣。但質庫的人，一部分都是他們的親信。這就算安插在銀行裡面了，多少算有個內部消息來源。
對秦楓而言，這個建議也不錯，質庫在發放貸款這方面，比新進秀才有經驗，有優勢。又是現成的店鋪，銀行很快就能在南昌完成擴張。至於內應，自己本來就沒打算捲款潛逃，內應也只會給他們提供些銀行賺錢的好消息。
前些天，銀行還有虧空，因為雲山投資大，挪用了十幾萬兩存銀。多虧楚王府提前賠付了二十幾萬兩銀子，補足銀行虧空，還為民團買了兩批馬，合計一千匹。第一批五百匹，應該很快就會到了。
以後，銀行賬務，就必須分毫不差，不能再出現挪用這類事件。真需要銀子，以貸款手續來辦理。
這段時間，雲山是放開手腳花銀子！前前後後用了近四十萬兩白銀，摺合後世紙幣，就是四個多億！
汪公公的入股銀四萬兩，字典贊助費，陸山長入股銀，挪用的銀行存銀，都扔在裡面了。
所幸的是，雲山的巨大投入，到現在就算暫告一個段落。高爐、鋼廠、兵工廠、實驗室、人員工匠包括礦石原材料等。該有的都有了。
更令人興奮的是，徐啟明，常道長等人也沒讓秦楓失望！
三日前，雲山半夜來人找到賈家，就是上次站崗放哨的年輕人，他告訴秦楓一個好消息，徐啟明請他儘快去雲山，他的實驗室做出了秦楓說的那種槍！若不是當天銀行就開始收人家入股銀行的銀子，大家等著今日的董事會，秦楓當時就會往雲山跑。
董事會一結束，秦楓也顧不得與舒子澄，莫離等人聊聊。拉起高文進，帶著侍衛，直接奔往雲山。
一行十人，騎著十匹馬往雲山而去，一路上收穫不少羨慕的眼神。這年頭，有一匹好馬，等於後世一輛寶馬。
草原人不算，那是特例。
這也是因為秦楓大手筆，在阿古拉那裡買了不少氂牛。還下單兩次，購買一千匹馬。阿古拉作為回報，擠出十一匹馬先交付給秦楓使用。
秦楓，高文進，加上兩人的八名侍衛，就全部配上馬匹。
剩下一匹，加上家裡原先舒夫人送的兩匹馬，舒勇、風連生、賈頌一人一匹。
秦楓一路都顯得心急，臉上也掩不住的興奮。高文進幾次好奇詢問，秦楓又不說，憋著！只說讓高文進到時自己去看，會有開出大獎的感覺。
高文進思索半天，不知大獎為何物，還要開？轉頭再看看秦楓，忍不住道：「不就是徐啟明在雲山造你說的槍嗎？至於嘛？！「
「行了行了，我也憋得難受。這槍，威力大，武裝到民團，堪稱天下無敵。而且，這槍的工藝製造對鋼的要求很高，這意味著只有我雲山才能製造，這就是壟斷了高端武器。同時，有製造這槍的能力，就有製造，類似琉璃的能力，不僅能賺更多銀子。軍事上還有更重要的作用。而且，這僅僅是開始，隨著以後投入更大，還會有榴彈炮……」
高文進聽完秦楓長篇大論，長吁一口氣：「我不太懂你說的武器，我所學的，都是以人性，道德為主。以為人之高尚，就能所向無敵。去年，朝廷曾有官員上書，引入西方火器，以彌補我大華火器不足。然此議遭到群臣反對，當時朝中頗有威望，士林中素有名望的左都御史劉周怒斥，堂堂大華，止用小技禦敵，豈不貽笑天下？當場博得清流滿堂彩。此廷議邸報公告天下，士人莫不揚眉吐氣，彈冠相慶。「
秦楓一聲冷笑：「那是因為，一旦武器作用大顯，這些小技就能登大雅之堂！徐啟明之流就會功成名就！朝堂之位就那麼多，人多怎麼站？大堂大雅之處，士人自己都嫌擠不下！小技再來，他們如何能容？」
「所以，你在雲山做這些事，南昌看起來風平浪靜。其實無數官紳，都在暗中觀察。看你一個勁兒往裡砸銀子，就等著看你笑話。還好你的銀行橫空出世，又多幾位豪門股東，他們才覺得失望。在他們眼裡，你的銀行才是，真正你該做的事業。」
秦楓沉默片刻：」陸山長是想提示我什麼？「
「先生托我之口提示你，兵者，兇器也，聖人不得已而用之。」
「那，銀行，誰來保護？南下商路，誰來保護？」
「我也這樣問先生，先生的意思，有民團，民團不是還在擴編嗎。先生以為，打仗，決定勝負的是仁義道德！武器僅僅是小技爾。所以他希望你多花心思在銀行，民團，甚至商路上。你在雲山上花的銀子，精力，實在太多了，小心歧途難返。」
秦楓一怔：「歧途難返？陸山長原話？」
「原話。但先生還說了，你想進士林書院，隨時都行。士林書院的大門，一直都為你開著。」高文進微微一點頭。
秦楓原本想解釋一二關於武器與道德在戰場上的作用。卻被高文進一句歧途難返打住，腦海里突然閃現一個念頭，陸山長什麼意思？我走錯路？他以為我想走什麼路？高文進也一定感覺到自己先生意有所指，所以最後一句加重語氣是在提醒？暗示？
「你怎麼看？我指雲山那裡，不是說進書院，我現在也沒時間學習。」秦楓看著高文進。
高文進嘆口氣：「我不是對恩師不敬，但我很懷疑他的話。或許我跟你相處久了，被你影響了。」
」哦？那你以為？「
」前朝元人騎著馬，拿著弓滅掉宋朝時。道德、仁義並沒能擋住他們的鐵騎！還是我大華人在開國皇帝帶領下，用弓馬刀槍，將他們趕出去！建立今日之大華。韃靼騎著戰馬揮舞馬刀，再次向我們大華人衝過來時，道德，仁義又能擋得住？我就想知道，你花那麼多銀子，讓徐啟明做出來的新槍，能不能擋住他們？「高文進反問道。
「能！」秦楓斬釘截鐵道：「若我的這些武器全開發出來，我能讓他們寸步難進！」
「好！那我支持你！不管其他人怎麼看，我會一直站在你這邊。」高文進眼睛一亮：「男兒大丈夫，自有擔當！」
秦楓心裡豁然開朗，我剛才才差點誤入迷途！你陸山長作何想，我何必費心思慮？高文進說的好，我行我事，自有擔當！
一行人沿著雲山而行，卻不上清風觀，秦楓帶隊騎著馬繞一圈，來到一處谷口。高文進問道：」不去清風觀？「
「不去，我上次聽說王真人病了，專程抽空跑一趟看他。結果他使人告訴我，他正在閉關，讓我迴轉，再過個把月他出關后再來。算算日子，他還得有十來天才能出來。我們沿著這條穀道，幾里路，直接到徐啟明那裡。」
谷口設有木架障礙，長槍竹刺。幾名青壯手持兵刃站在木架障礙后。
見秦楓等人前來，一人走出來定睛一看，立馬滿臉笑容行禮道：「原來是秦團長！我說這麼多騎士，端地好威風！」又轉頭對另一名青壯道：「你跑得快，跑去前面通知下常道長，徐先生，就說秦團長，高參謀來了！」那人點頭答應一聲，轉身往山谷裡面跑去。
「哈哈！以後，我也給你們配上馬！」
「秦團長不哄人？」那青壯也是參與上次攔路警戒的，認得秦楓。
「你們擔任警戒傳訊，正該配馬。不然真有事兒，這裡過去還有好幾里路。你們跑過去費時。」
「我們有煙火傳訊。」那青壯得意顯擺，手一指後面，那裡確實架著幾處柴薪。
「哦，好！那不用配馬了。」
「啪！」那青壯給自己一個嘴巴子，一臉懊惱：「叫你多嘴！」
高文進看不下去，這欺負老實人嘛，遂道：「打輕點，別太用力，意思意思得了。你放心，烽火要點，馬也要配。」
「你是？」青壯看看高文進，看看秦楓。
「這是民團參謀高文進。」張大舉大聲道。
高官得有高官的架勢，問你是誰，別自己回答。
青壯聞言又是一臉歡喜，沒見過高文進，但民團名聲在外，誰都知道秦楓老大，高文進老二。
幾匹馬的事，老二絕對能做主！青壯心裡覺得這馬的事情，就算落實在了。趕緊給高文進行禮答謝，又回身喊道：「搬開，快搬開。秦團長和高參謀要進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