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魔剎神海幻境
鬼域羅剎城西三十里混元山下,兩扇通體由烏雲鐵打造的大門屹立於此,彷彿已經屹立上千年。門前蹲立兩座奇獸雕塑,刻工技藝精湛栩栩如生,迎面與其對視心底會有一股寒意油然而生。在奇獸雕塑旁分別站著兩位術師打扮的人,灰色術師袍服的胸口處都掛有一枚火焰胸章。
「來著何人?此地乃是魔剎門宗門所在,閑雜人等速速離去!」其中一位體型偏瘦的人看見遠處向魔剎門走來的兩人,厲聲喝道。
「狗奴才,連你家的希格爾長老都不認識了嗎?當心希格爾長老把你練成九黎焚魂火的能量。」只見遠處一位妙齡少女踮著腳一手叉腰,另一隻手指著體型偏廋的人罵道。罵完之後轉過頭看著同行的乾枯老者取笑道:
「看來你這個老不死的幾年沒回來,已經沒有人記得你了。哈哈……!!!」
乾枯老者並未在意妙齡少女的取笑之語,而是右手一揮手中的骷髏頭法杖,一道綠油油的能量直接鑽入體型偏瘦的人的眉心。只見體型偏瘦的人的眼睛一股綠光一閃而逝,身體轉瞬變沒有了意識倒在奇獸雕塑的腳下。乾枯老者看都沒有看一眼,而是將目光轉向另一側聲音沙啞的說道:
「你也想嘗嘗老夫新練的九黎焚魂火嗎?」
另一邊身穿灰色術師袍的人,趕緊起身將烏雲鐵大門推開,整個過程連顫抖都不敢顫抖一下。雖然內心很是恐懼,身體卻不敢變現出來,因為剛剛失去生命的同伴,更是因為希格爾在魔剎門的凶名。
「呦!你這老不死的還真是歹毒,說殺就殺。嘖嘖嘖!你就不怕門主治你的罪嗎?」妙齡少女看著倒在一旁失去生命的看門人,又看了看徑直向門內走去的乾枯老者說道。看著乾枯老者向門內行進的背影,見其沒有要爭辯的意思,自覺沒趣的轉頭剮了一眼彎腰站在一旁的看門人,快步追上乾枯老者。
身穿灰色術師袍的看門人見乾枯老者與妙齡少女走遠,一下子攤坐在地。看了一眼倒在對面的體型偏瘦的同伴,心中慶幸不已。
乾枯老者與妙齡少女並非別人,正是希格爾與變成少女模樣的幻梨花。
希格爾和幻梨花剛走到魔剎門大殿門口,就看到全身籠罩在黑氣內的門主與眾多長老早已在店外等候多時。希格爾看見門主趕緊收斂剛剛的凶戾與傲慢,三步並成兩步走到門主面前行禮道:
「拜見門主大人,魔君萬世!!!」
「希格爾長老,你可讓本門主好等,你要再不出現恐怕魔君大人就要降罪了,免了虛禮快與我一同前往魔剎神海幻境面見魔君大人。」只見周身籠罩在黑影之中的門主,不見其張嘴說話,聲音卻清晰的傳出。
「哦對了,幻梨花長老你也一同前來。」周身籠罩在黑影內的門主剛走兩步突然頓住腳步說道。
「是,門主大人!」希格爾與幻梨花異口同聲的說道。
魔剎神海幻境是魔剎門的禁地,只有魔剎門的極少數人知道。魔剎神海幻境位於混元山枯柏崖底,枯柏崖底常年濃霧籠罩看不清內部具體情景。要是以術師對天地能量的感應,枯柏崖底的濃霧之中天地能量的濃度程度已經到達一個恐怖的層次。之所以常年籠罩在濃霧之中,便是天地能量過於濃稠所致。按照這樣的天地能量濃度怎麼看都是霍格大陸上少有的仙家福地,只是這裡的天地能量過於狂暴。無論凡人還是術師如果沒有特殊的防禦機制,誤闖進此枯柏崖底必死無疑。
魔剎門門主與希格爾、幻梨花未用多長時間便來到枯柏崖底,停在濃霧的邊緣。魔剎門門主雙手不停的結著印訣,由於雙手結印的速度之快而出現虛影,不時還有閃電一閃而逝。當最後一個印訣結完,魔剎門門主雙手向前一推一道綠色的光暈打在濃霧上。霎時間所有的濃霧向綠色的光暈聚集而來,隨著濃霧的聚集在匯聚的正中心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光圈。
「希格爾長老、幻梨花長老隨我來。」
魔剎門門主說完率先進入到黑色的光圈內消失不見,希格爾與幻梨花一改往日的桀驁也緊隨其後進入到黑色光圈內。
黑色光圈之後的世界是一片殘垣斷壁,臨近黑色光圈的前面不遠處一塊殘缺的石碑佇立在那裡。殘缺的石碑上書寫著兩個蒼勁有力的大字「魔宗」,在殘破石碑地面的不遠處石碑的上半部分靜靜的躺在那裡,上面只有一個「封」字。越過這塊殘破的石碑向最深處望去,只有一處大殿保存完好。大殿的匾額上寫著「浩然正氣」四個大字,字上面有金色流光環繞經久不散。
魔剎門門主與希格爾、幻梨花走到殿外,沉重的殿門伴隨吱吱嘎嘎的聲音緩慢的打開。魔剎門門主一行三人謹小慎微的向殿內走去,行大殿正中心位置全部跪附下來。
「魔君大人,希格爾與幻梨花已經帶到,還請魔君大人示下。」魔剎門門主聲音從黑影下傳出。
魔剎門門主的聲音在大殿內回想良久,也不見有人應答。魔剎門門主彷彿習慣一般,說完之後便靜靜等待。大約一刻鐘的時間大殿內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在魔剎門門主的身邊停頓一下徑直走向大殿的主位坐定。在安靜一會後飄遠而又悠長的聲音在大殿響起,聲音落到魔剎門門主及希格爾、幻梨花處,一股強橫的威壓也隨之而來,這股威壓壓的魔剎門門主三人嘴角不自覺的流出了鮮血。
「魔塵子,我交代你的事你辦好了嗎?」
「回魔君大人,我身後的二人是魔剎門當今術法武力最為厲害的兩位長老。」魔剎門門主強忍著威壓開口答道。
「看來霍格大陸已經垂垂老矣!不革新是不行了。」被稱為魔君的人在魔剎門門主說完,用眼角餘光掃了一眼大殿中央的希格爾與幻梨花后感嘆道。
可剛說完又開懷大笑起來:
「哈哈哈……!這不正是我想要的局面嗎。磨光原有的天道氣機,我才能從六十四道天道的枷鎖中掙脫而出。哈哈哈……!!!極道我才是最後的贏家!」
「魔塵子,我讓你苟延殘喘了這麼多年,是該到了報答我的時候了。讓你所建的魔剎門也該露出獠牙,將整個世界的局勢攪亂,將剩餘的極道的八大雇從後代全部找出屠殺殆盡。新的世界將由我魔羅剎來開創,哈哈哈……!!!」
魔羅剎說完一揮袍袖將魔剎門門主三人扇出了魔剎神海幻境,當魔剎門門主三人睜開眼睛時已經身在枯柏崖底濃霧邊緣。
希格爾趕緊盤膝坐地穩定周身紊亂的氣血,穩定氣血后狂喜不已,狀若癲狂的吼道:
「身上的暗傷沒有了,哈哈哈……!!!我的九黎焚魂火有精進了一個層次,哈哈哈……!!!多謝魔君大人恩賜!!!黃彧雷諾再見到老夫就是你的死期!」
反觀魔剎門門主魔塵子卻極為平靜,望著希格爾那癲狂的樣子,眼睛里閃過一絲憐憫之色。這種憐憫的神情只是一剎那,卻被站在不遠處的幻梨花收到眼底。幻梨花不是沒有得到好處,只是並不像希格爾那樣表現出來罷了。
「希格爾長老,魔君大人說的話你也聽到了,你即刻啟程去耶其里昂國輔佐耶其楚梁加速稱霸霍格。幻梨花長老你的儀容術法霍格大陸無人能及,行走於霍格大陸自然諸多便利,將剩下的極道八大雇從家族找出來。未魔君大人掃清一切道路,必要時我也會出手。」魔剎門門主魔塵子抬頭望著天空說道,說完隻身一人離開了枯柏崖底。
「魔君大人的能量分身就有這般的威力,要是完全掙脫封印那該是怎樣的強悍。」幻梨花望著枯柏崖底的濃霧心有餘悸的呢喃道。
「幻梨花,沒聽見門主的吩咐嗎?趕緊啟程吧!」希格爾收斂內心的激動情緒,對幻梨花說道。
「你個老不死的,還想吩咐我,咱們各自啟程吧!我怕我一不小心殺了你……」幻梨花一改妙齡少女模樣,變回老嫗的模樣對希格爾惡狠狠地說道。
幻梨花說完一轉身就消失在原地,地面上只遺留下幾片梨花花瓣。希格爾倒也習以為常,回想起這次面見魔君大人的收穫嘴角不自覺的上翹。從懷裡拿出一本《控魂傀儡術》,雙手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多謝魔君大人賞賜,老夫定會不辱使命。」希格爾雙眼放光低聲呢喃道,說完一個縱身消失在原地。
黃彧古國東正殿內慕知白正在聽黃彧雷諾鄭重的說著:
「知白,剛剛司空鴻傳來消息,耶其里昂皇宮內似乎到了什麼大人物,耶其楚梁停朝大擺宴席。不但停朝大擺宴席,從皇宮之中還傳出一道莫名其妙的旨意。旨意上說:耶律城歡慶三日,大赦天下。卻並沒有提及因為什麼原因如此。」
「太子殿下,想必是耶其楚梁因為這幾次吞併計劃完美實施,而沾沾自喜吧。」慕知白並未細想的答道。
「我看未必,根據影衛多年傳回的情報,耶其楚梁並非昏庸的君主。想來這其中定是有其原因,我們不可大意。」黃彧雷諾皺了一下眉頭說道。
「是!太子殿下!」慕知白聽黃彧雷諾說完,收起輕蔑的心態點頭稱是。
「知白,你通知歐陽三兄弟統領五百龍焰軍尖銳,即刻啟程去圖意魯國時刻注意走訪耶其里昂國動向。耶其里昂如果發動戰爭必然先奪支圖運河(耶其里昂自己修改支圖運河為耶圖運河,黃彧古國一直不承認。),那麼圖意魯國定然首當其衝。」黃彧雷諾看向慕知白鄭重的說道。
慕知白領命退出東正殿直接前往龍焰軍大營,東正殿議事廳內留下黃彧雷諾一人獨自望著霍格大陸地圖發獃。
「相公,怎麼又發獃了。最近我見你總是愁眉不展,又是耶其里昂有異動嗎?」鸞夢剛進入議事廳就看到黃彧雷諾愁眉不展心疼的問道。
「耶其里昂一直未曾少了動作,更何況然兒又要跟隨席師去歷練,時局不穩難免心生憂慮。」黃彧雷諾轉過身看著鸞夢說道。
「也不知道然兒自己在皇家書院是否還習慣。」鸞夢走到黃彧雷諾的身邊依偎在黃彧雷諾的肩膀上說道。
自黃彧信然前去皇家書院已經過去半年的時間,期間黃彧信然只回來過兩三次。作為人母鸞夢的擔憂實乃人之常情,想想又有那個父母會不在乎自己子女的安危喜樂呢。
「阿嚏……!!!誰又在罵小爺我,害的小爺我的馭雷術都不靈了。好不容易弄出來的閃電,就這麼沒了,白白挑了這僻靜的地方。一定是齊曼青那小妮子,女人心小如針鼻。不就是剪了她的頭髮嗎,小氣……!!!」皇家書院後山的斷崖上,黃彧信然自言自語起來。
就在黃彧信然自言自語的時候,樹林里傳出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當來人走出樹林時正是一身黑衣的齊曼青,當齊曼青看清坐在斷崖上自言自語的黃彧信然時周身氣息頓時暴增。無數的閃電縈繞周身,一個箭步向黃彧信然爆沖而去,大喝道:
「小淫賊,看我今天不殺了你。」
黃彧信然一個激靈條件反射一般從地上彈起向旁邊閃過一個人的位置,剛剛站定原來坐著的位置就被齊曼青發出閃電擊打的煙塵四起。黃彧信然自知理虧向山下疾馳而去,邊跑邊喊道:
「齊曼青,我就剪了你幾縷頭髮。至於滿書院的追嗎,況且你都追了我三天了。你要是這麼喜歡小爺我,我馬上稟明父母將業如萱休了,娶你便是。何必如此著急,哈哈哈……!!!」
齊曼青一擊為中,又聽黃彧信然從遠處飄來的葷話,那裡肯咽下心中的惡氣。右手向空中虛抓一柄銀色的法杖出現在手中,左手掐印嘴中念起咒訣。當三句晦澀難懂的咒訣最後一個音落下時,在黃彧信然的頭頂上形成一朵烏黑的雷雲。一道手臂粗細的雷電迅速形成,朝著黃彧信然的天靈蓋劈下。要是真要讓這雷電劈中定然是十死無生,黃彧信然那裡還有之前的從容之色,一個飛身向前躲開了攻擊。黃彧信然雖然嘴上不說心中卻是打鼓,只是嘴上卻不饒人,大聲嘀咕道:
「齊曼青你這樣野蠻,小心嫁不出去。剛剛是我眼拙,你我還是不要了,讓給焽良冰好了。等小爺我學會你的奔雷之法,看我怎麼收拾你。」
皇家書院的後山很久沒有這麼熱鬧過了,一會是雷電的轟鳴聲,一會是黃彧信然的咒罵聲,又有黃彧信然的哀嚎聲。這樣熱鬧的聲音一直到雙月升起才安靜下來。
齊曼青在皇家書院後山找了良久並未找的黃彧信然的身影,羞憤的喊了一句:別讓我撞見,有你好看等狠話后便回到皇家書院的住處了。黃彧信然在灌木叢后見齊曼青走後才走出來,一路罵罵咧咧嘰嘰歪歪的向山下的住處走去。
黃彧信然剛剛走到山腳下就看到閏雪兒站在月華下看著他,閏雪兒看著滿臉被雷電劈的漆黑的臉龐,還有那破爛不堪的衣服。一時沒忍住大笑了起來,指著黃彧信然漆黑的臉龐說道:
「信然小弟弟,怎麼弄得這麼狼狽,要不你叫我一聲雪兒姐,我幫你擺平如何」
「哼!想的美。再說就齊曼青的術法在我這也只是雲煙,我只是看他是女孩子,手下留情而已。」黃彧信然並未停下腳步,與閏雪兒擦肩而過。
「喏!這瓶外傷葯給你,這是我們家族獨有的秘葯,對外傷很有效。」閏雪兒說著從懷中拿出一個白色玉瓶丟給黃彧信然,見黃彧信然接過玉瓶又說道:
「別忘了明天來上席師的課,再不來席師要告訴你的父母了。」
黃彧信然接過閏雪兒的玉瓶,放在手上掂了掂,放到懷中。雙手放到腦後自動的濾過閏雪兒後面說的話,徑直向住處走去。閏雪兒看著黃彧信然的背影,搖了搖頭也隨其後向住處走去。
黃彧信然走回住處隨手將齊曼青的頭髮放到焽良冰的床鋪上,齜牙咧嘴的向自己的床走去。焽良冰看著床頭的幾縷秀髮心中一百個問號在閃爍,終於忍不住問道:
「然哥,你這是何意?」
「這是然哥幫你取得靈藥,專治相思病。」黃彧信然嘿嘿呦呦的躺在床上,不經意的答道。
「然哥,什麼靈藥?什麼相思病?你說清楚點。」焽良冰被黃彧信然的話弄得雲里霧裡,不解的問到。
「齊曼青都追我三天了,你不會不知道她是為了啥吧!那是齊曼青的頭髮,然哥我給你弄回來了。哈哈……!!!省的你睡覺老說夢話,什麼『曼青姑娘我喜歡你』之類的,哈哈哈……!!!」
焽良冰被黃彧信然的話弄得一時語塞,臉頰也慢慢的紅熱起來。本來看見黃彧信然欺負齊曼青自己還要幫著討說法來著,沒想到黃彧信然卻是為了自己。焽良冰此刻的內心羞憤難當,心想這個然哥這輩子交定了。
黃彧信然此時已經進入夢鄉了,要是黃彧信然知道焽良冰此刻心裡所想定會高興不已,齊曼青的三天追殺還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