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皇家書院中院招生一
昨夜的大雨將整座京都城沖洗的格外清潔,古城城牆之上的青苔有了雨水的滋養,青色更加的濃郁,彷彿找到了草場的感覺。
皇宮的殿門外慕知白騎著黑色的莞馬向新城走去,在慕知白的懷裡還坐著一位十歲左右的男孩子。那名男孩兒因為起的早,還睡眼朦朧的打著瞌睡。那閉著雙眼的腦袋隨著馬匹的行走,左搖右擺的可愛極了。
慕知白騎著黑色的莞馬載著黃彧信然穿梭在古城的大街小巷,行到古城的繁華處。雖然是清晨,但早已是人頭攢動,叫賣之聲議論之聲不絕於耳。這些嘈雜之聲將還在打著瞌睡的黃彧信然吵醒,用右手輕輕的揉了揉眼睛看向街道上。看見如此多的人在賣東西,在買東西,還有人吹牛打諢的。當看到一個武器店鋪時就被武器店鋪中各式各樣的武器所吸引,頓時來了性質,興奮的轉過頭看向慕知白道:
「知白叔叔,我們去武器店鋪看看好嗎?耽誤不了多少時間的,看看就走好不好?」
慕知白看著黃彧信然那雙撲閃撲閃的大眼睛,沒能堅持一會兒便敗下陣來。騎著馬走到武器店外專門為顧客拴馬用的木樁處,將黑色莞馬拴在拴馬樁上,微笑著伸手將迫不及待的黃彧信然抱下了馬。黃彧信然剛被放在地上,便一個箭步向武器店內衝去。像極了脫韁的野馬,連蹦帶跳的轉過頭看向慕知白喊道:
「知白叔叔,你快點呀!」
「小心前面……。」慕知白剛拴完莞馬就聽見黃彧信然喊他,剛轉過頭看去便看見黃彧信然要撞到人。提醒黃彧信然的話還沒有說完,黃彧信然就撞到了人。
「小姐……」只聽見一位老者的聲音在武器店鋪內響起。
「哎呦!」黃彧信然還沒等轉過頭,就撞到了什麼。一瞬間失去了平衡,連同被撞的人一起跌進了武器店鋪內。摔在地上的黃彧信然卻並未感覺到疼痛,正在疑惑之際,從其身下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
「你怎麼還不起來呀!壓的我快喘不過氣了。」
聽著這聲音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那聲音就如同銅鈴之音,清脆而又溫婉,自帶幾分柔意。黃彧信然聽見了女孩子的聲音轉頭看去,只見其身下壓著一位身穿翠綠煙紗散花裙的十歲左右的女孩子,黃彧信然趕緊從小女孩的身上爬將起來。在黃彧信然起身的同時,就見到不遠處有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急忙的跑到小女孩身前。將小女孩扶起,從上至下仔細看了一遍,見沒有什麼大事看向黃彧信然怒道:
「誰家的孩子?怎麼這麼莽撞,要是撞壞了我家小姐的千金之體,你得用命抵……。」
那名鬚髮皆白的老者還要繼續罵黃彧信然,卻被那名小女孩用手輕輕地拉了一下老者的衣角,那名老者倒也識趣就沒有再言語。那位小女孩向黃彧信然走去,黃彧信然的注意才轉到小女孩兒這裡看向小女孩。只見那小女孩的面部帶了一層薄紗遮著臉龐,露出的皮膚有如凝脂白裡透紅,溫婉如玉晶瑩剔透。雙眸似水卻帶著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一樣。走到黃彧信然近前吐氣如蘭的說道:
「你這麼衝撞我,按理來說應該是死罪了。可是從小到大從來沒有見到過你這麼呆愣的,你想怎麼賠罪?」
這時慕知白已經走進了武器店鋪內,來到黃彧信然的後面。見黃彧信然並無大礙便饒有興緻的看向黃彧信然對面的小女孩兒,又看了看小女孩身後不遠的老者。當看向老者時,慕知白從其身上感覺這名鬚髮皆白的老者絕非等閑之輩。
「道個歉不行嗎?對不起!」黃彧信然看見那名小女孩兒走到自己面前跟他討要說法出言道。
小女孩聽見黃彧信然的回答搖了搖頭說道:
「不行。」接著指了指黃彧信然腰間的黃色龍紋玉佩又說道。
「拿那塊玉佩當做賠罪之物。」
「什麼?……」黃彧信然聽見小女孩說要那塊兒黃色龍紋玉佩做賠罪之物,驚訝的脫口而出。還沒等黃彧信然說完剩下的話時,就看到那名小女孩兒迅速地伸出纖細的手指將那塊黃色龍紋玉佩摘了下來,拿到手中觀看起來。整個過程行雲流水,絲毫不拖泥帶水。黃彧信然驚的下巴都要大了,還能這樣嗎?這個女孩子不是應該如業如萱那樣柔柔弱弱的言聽計從嗎?
「好了,有了玉佩當做賠罪之物,我就勉強原諒你了,再見!」小女孩將那塊黃色龍紋玉佩掛到自己腰間,向武器店鋪外走去。鬚髮皆白的老者見小女孩走出武器店鋪,趕緊小跑跟上,經過黃彧信然身邊時說道:
「你得謝謝我們小姐的不殺之恩。」
鬚髮皆白的老者追上小女孩時,那名小女孩轉過頭望向黃彧信然開口道:
「謝謝你的玉佩,咱們應該是再也不見。」
小女孩說完與那名老者一起消失在武器店鋪的轉角處,留下武器店鋪內愣愣出神的黃彧信然。身邊的慕知白卻微笑起來想到:
「沒想到這位皇家書院的小霸王、皇宮的小魔頭、自稱小爺的黃彧信然今天竟然沒有回擊。怪事!」
慕知白想到此處又搖了搖頭心想:
「自己這當叔叔的怎麼見到黃彧信然吃癟,怎麼還高興起來。」想到此處走到黃彧信然身前問道:
「信然,這塊玉佩是你出生時的伴生玉佩,要不讓你司空鴻叔叔給你拿回來可好?」
黃彧信然卻一改往日的性格也沒說話,也沒有回答慕知白的問話,而轉頭看向武器店鋪外行走。走到黑色莞馬前停下等著慕知白,慕知白反倒不自在起來,這黃彧信然的反應實在太大。走到黑色莞馬前將黃彧信然抱上馬,解開韁繩翻身上馬向皇家書院行去。估計慕知白到老都不會想明白,黃彧信然之所以這般只是在想一個問題,那就是原來女孩子也可以不像業如萱。
京都城新城的蓮月客棧內,一位身穿翠綠煙紗散花裙的小女孩正坐在房間的窗前,翻看手中的黃色龍紋玉佩。在玉佩的一角上發現一個浮雕的「然」子,看著這個「然」字小女孩突然掩著嘴笑了起來,似乎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鬚髮皆白的老者看見小女孩這般出言問道:
「小姐,您沒事吧?今天的舉止與您平時大相徑庭。」
「史爺爺,雪兒沒事呀!」小女孩望向鬚髮皆白的老者吐了吐舌頭說道。
「小姐,再有一個月就是皇家書院中院招生了。來時山主交代,務必讓您進入中院。」鬚髮皆白的老者看著小女孩兒吐舌頭提醒道。
「知道了史爺爺,好不容易才下山,再玩幾天好不好?」小女孩兒看向老者嬌聲嬌氣的說道。
「那小姐早些休息吧!別誤了明天的練功。」鬚髮皆白的老者面對小女孩的撒嬌卻不為所動,轉身走出房間說道。
小女孩見那名老者沒有同意她說的,卻也不生氣,朝著老者的後背吐了吐舌頭,自言自語道:
「和我那個爹爹一樣,老古板!就知道讓我練功。」
叫雪兒的小女孩坐在窗前望向夜空,看那滿天的星辰眨呀眨的,思緒便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笑容,如同煙花般飄渺虛無而又絢爛。
三年一度的皇家書院中院招生,吸引了霍格大路上不少的勢力參加,這些人中倒也有一些平民。一時間京都城內無論是新城的客棧,還是古城的客棧,全部人滿為患。就連郊外的破廟也被搶佔一空,皇家書院中院的招生盛況可見一般。
在臨近皇家書院的一處民宅內,有一位身穿黑色衣服的小女孩兒,正坐在庭院中看著池塘里的魚兒在歡快的游來游去。在身旁站著一位貴婦,那名貴婦看著小女孩全身貫注的看著池塘心中感嘆道:
「想我在陛下那裡早已失寵,多虧我的女兒爭氣。天生就對光亮感應極為敏銳,就算是今日沒有月光也可以藉助微弱的星光就能看清周圍的事物。此次若是能讓女兒進中院,那麼以後我在宮中的地位也會提高。」
一個月後皇家書院中院正式開始招生,新城一處繁華的街道在初昇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清新了許多,太陽剛升起街道就已經人滿為患。在街道一處拱橋下正有一位衣衫襤褸的少年,用手捧著河中的溪水洗臉。用手捋了捋有些雜亂的頭髮,身上的衣服雖然破爛了點,但卻清潔許多。正在衣衫襤褸少年蹲在河邊梳洗時,離他不遠的街道的地上側躺著一位邋遢漢子看見衣衫襤褸的少年在洗臉,露出一口大黃牙取笑道:
「焸(xiong音同熊)三仔,你還真去皇家書院報名。別真跟你的姓一樣,成了狗熊。哈哈!」
那名衣衫襤褸的少年聽見那名邋遢漢子取笑他並未理他,自顧自梳洗著。洗漱完畢站起身,看著自己這一身破爛衣服,再看了看腳下穿著的草鞋,笑了笑低聲自嘲道:
「是寒酸了點兒。」
低聲說完,衣衫襤褸少年仰頭大笑起來,大聲說道:
「天之降任,怎能輕易獲得。哈哈!爾等凡夫,怎知我之能。」
說完便一甩手臂只是那破爛的衣服,還哪裡有袖口,徑直向皇家書院走去。一路上人山人海,好不容易來到皇家書院,卻見到那排隊的長龍已在皇家書院前盤了七八圈了。衣衫襤褸的少年也不急,站在了最後面。前面有一名貴婦領著一位身穿黑色衣服的小女孩兒,看見這位衣衫襤褸的少年站在後面。便全身不自在彷彿有萬千的螞蟻在身上來回爬動,趕緊向前挪了挪。衣衫襤褸的少年倒也識趣,向後站了站。
衣衫襤褸的少年因為身上衣服破爛不堪,在人群中極為眨眼。前面等著登記報名的隊伍極其緩慢地向前挪動著,當輪到衣衫襤褸的少年登記時,已經過去了半日的時間。衣衫襤褸的少年走到登記桌前,登記的男子問道:
「叫什麼名字?」
登記的男子抬起頭一看眼前的人,衣衫破爛不堪不算,就連腳上也只是穿了一雙破草鞋。這名登記的男子氣就不打一處來心想:「老子伺候半日人了,別人也就算了,還來個叫花子讓老子伺候,哼!」
「喂!這是皇家書院,想要飯到別處去,別在這裡礙眼。走!走!走!!!」登記的男子怒道。
「皇家書院中院招生,不分帝國、不分種族、不分貧富的,我要報名。」衣衫襤褸的少年大聲的說道。
「呦!小子,你還挺橫。皇家書院中院招生是有這「三不分」,但是這「三不分」里不包括你這個叫花子。你給爺走,別叫我打你。快點滾!!!」登記的男子見衣衫襤褸的少年不但不走還頂嘴,氣的他站起身吼道。
登記的男子見那衣衫襤褸的少年站在那裡還沒有走,站起身走到衣衫襤褸的少年面前,抬起手就要打下去,只聽見從遠處傳來一個聲音。
「放肆!我皇家書院的人怎麼如此無禮,中原招生何時不讓叫花子報名了。韓肖,你真是丟盡了皇家書院的顏面,你可以離開皇家書院了。」
登記的男子當聽見這個聲音時,連忙放下抬起的手臂,轉身跪地聲音顫抖的說道:
「冥道院長,您就饒了我這一回吧!韓肖下次不敢了。」
「哼!現在晚了。」冥道轉頭看向身邊身穿武術裝束的青年又說道:
「晨航,你接替他的工作,把那名少年登記上。」冥道說完用手指了一下衣衫襤褸的少年。
「遵命!冥道院長。」只見那名身穿武術裝束的青年向冥道行了一禮,走到之前登記的男子的座位坐下,抬起頭看向衣衫襤褸的少年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
「我叫焸良冰,今年十二歲。」衣衫襤褸的少年高興地說道。
再看剛才那名登記的男子韓肖已經癱坐在地上,神情恍惚懊悔不已。
衣衫襤褸的少年登記后不久,晨航便站起大聲喊道:
「皇家書院中院招生登記已滿一千人,其餘未登記者,三年後再來。」
一時間在場還沒有登記的人嘈雜聲、議論聲四起,個個垂頭喪氣的離開皇家書院門外。已經登記上的一千人在皇家書院外集合,由晨航領進皇家書院內,在北院的演武場重新集合好站定。只見一位身穿白色術師袍的老者手持法杖從遠處走來,站在一千位十歲左右的孩子身前。法杖一揮一道紅色的能量從法杖之上飛出,在演武場上空盤旋一圈。一個炸響後天空中的紅色能量變成了一團烏雲,數百道閃電圍繞著烏雲四周閃現。當閃電數量變多時,一道白光閃過。在場的所有十歲左右的孩童眼睛趕緊閉上,當再度睜開眼睛時,天空之上出現了一條數十丈的巨型黃金龍在天空上下翻飛,發出嗷嗷的吼叫之聲。黃金巨龍盤旋著突然向演武場俯衝而下,在場的孩童嚇得全部趴在地上,過了一會兒響起了一道蒼老的聲音。
「想要成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術師嗎?想要騎在龍背上遨遊九天嗎?那就成為術師。想要拜入中院,需要經過三大考驗。其一,年齡不得超過十二歲,其二,經受住幻陣考驗,其三,與天地能量契合。超過十二歲的少年請自覺走出,否則後果自負。」
蒼老的聲音落下時,在場的眾人孩童站起身來,發現天空上的黃金巨龍已經沒有了。眼睛隱藏不住的炙熱望向身穿白色術師袍的老者,彷彿用這目光看向那名老者就能馬上成為術師似的。
身穿白色術師袍的老者見在場無一人走出來,搖頭笑了笑自言自語道:
「每回都是這樣,非得弄得一身狼狽才好嗎?」轉頭看向身後的紅衣女子與白袍中年男子術師又道:
「紫安,風軒起法陣。」
話音落處,只見紅衣女子與白袍中年男子同時念念有詞,揮動手中的法杖。周遭的天空突然暗了下來,演武場上一股乳白色的能量光暈升了起來,將演武場內一千名孩童籠罩進去。那名老者見法陣成型轉身向身後的茶桌走去,坐下後端起龍耳陶瓷茶碗喝起茶來。
「紫安,你師兄送給師父的盤龍關茶不錯,來!來!也喝兩口。」
身穿紅色衣服的紫安轉頭瞪了一眼身穿白色術師袍的老者,又全神貫注的操控大陣。那名老者也不生氣,低聲嘀咕兩句自顧自的品起盤龍關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