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5章 說者有意，聽者無心

  天穹灰白蒼茫。

  四海碧藍泱泱。

  天狼族古藏面色一沉：

  「本尊就要琳琅和琳小珂。」

  「呵。」嘯虎族貓不同緩緩蹲下身，身軀龐大，極具壓迫感：

  「天狼族古藏，一生鍾愛採補，爐鼎無數。

  你無非就是想採補這兩姐妹，端的是浪費。

  那麼多青丘狐族的族人，你都可以採補，要我說，不如採補那天瀾婆婆。

  雖然年老色衰，但妖丹雄渾，神瑩內斂，你採補一位，可要勝過採補其他女子十數位。」

  古藏面若冰霜，冷冷道：

  「本尊與她們有舊。」

  「古藏兄，如今天雪覆蓋之下，消息傳遞受阻，甚至無法傳出，這海月之上，就你我倆人，何必惺惺作態。

  你那是與她們有舊嗎？你無非就是饞她們身子。

  南域妖女之首琳小珂，美媚無雙，無一道侶，還是處子之身。

  琳琅曾是天女之一，若不是銷聲匿跡幾年，只怕南域妖女或是神女之名，早已冠在琳琅頭上了。

  如此絕美兩位女子，你與她們有什麼舊？

  你採補之心，同輩之中，有幾人不知？」

  「本尊要琳琅。」古藏眸光閃爍，狼爪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神色陰沉。

  「可以。」貓不同揉了揉虎爪，笑道：

  「那我要琳小珂。

  實不相瞞，古藏兄，我饞她身子很久了。

  剛好想要納妾。」

  古藏不語，倆人已談妥。

  此次圍剿青丘狐族，諸多天材地寶神兵利器無法私藏，要清點后交予各自的族內。

  但是青丘狐族的女子可以私藏，算是戰利品吧。

  貓不同嘆息道：

  「可惜呀，天月狐族突然傍上個大周仙朝，不然你我兄弟倆人，何必相爭？

  天月狐族的女子也是嬌俏絕美，與青丘狐族的女子滋味不同，但也是極好的。」

  古藏眸光幽深，天月狐族，讓他想起了一位故人，喚作洛銀月。

  當年那個男人的至尊骨，有一部分就在洛銀月手中。

  不多時。

  一群群一晃一晃的海月停止漂浮前進，一朵朵蒲公英緩緩落下。

  古藏起身，貓不同率先跳下海月，一步掠上了青丘狐族的島嶼，回頭看了一眼古藏，點了點頭。

  古藏腳尖一點，身形飛掠，下令道：

  「登島！」

  ————

  「啪。」

  一隻長靴穩穩踩在凍結有薄冰的青石台階上。

  薄冰碎裂成冰花，發出細小的咔咔聲，卻被風雪的嗚嗚聲掩埋。

  趙無疆邁出另一隻腳，緩緩踏上台階。

  他站在房門前，一時不知該不該敲門。

  眼前的這間屋子，住的是天月狐族的洛雨靈。

  洛雨靈便是以前的拜月公主，是唯一一位明面上與他締結為朋友的女子。

  他曾介入過生活，他也進入過身體。

  時光荏苒，許是緣分，許是布局，洛雨靈又一次為了族群的利益犧牲了自身，選擇了聯姻，恰好聯姻到了大周仙朝。

  一切從簡，婚慶時沒有鑼鼓喧天，沒有洞房花燭，只有安安靜靜，到如今洛雨靈獨守空閨。

  他與洛雨靈之間就像是始終蒙著一層紗，難以揭開。

  他終究沒有叩響房門，而是轉身準備離去。

  「喂。」屋內傳來洛雨靈輕靈的嗓音。

  趙無疆駐足。

  「你能常來看我嗎？」隔著一扇門，隔著嗚嗚風雪，這聲請求卻好像在耳畔響起，那麼清晰。

  「好。」趙無疆笑著應答，走下台階，踏著風雪離去。

  屋內最後的那句「好朋友」，不知是否傳出被趙無疆聽見，也許早已消散在了風中。

  洛雨靈早就認出了他。

  早在大夏王朝那無數個黑夜之中，兩國交戰，他攻城略地時，洛雨靈就知道是他。

  他忘了洛雨靈是狐狸呀，一直記得他的氣息。

  他更忘了，洛雨靈為何裝作不知的原因，是因為當初洛雨靈眸光脈脈對他說的話。

  「因為是你啊，所以都可以。」

  說者有意，聽者無心。

  洛雨靈什麼都知道，但她告訴自己，趙無疆無論怎麼做，一定有其理由。

  於是，該配合他演出的她，儘力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