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交鋒
環繞角斗場的坐席沒有任何空位，放眼望去滿滿的都是各種充斥著火熱視線的眼神。
桐人和幸等人坐在競技場內稍微近場內戰鬥中心的位置上。
這堪稱特等席的好位置也算是沾了佑真和亞絲娜的光，此時血盟的人正在會場中間高聲宣布著比賽的規則。
而當他們那些無關痛癢的串場過後，決鬥的時間就會到來，屆時整個會場發出了雷鳴般的歡呼聲。
不止是他們，在競技場的最前排可以看見艾基爾與克萊因的身影，嘴裡還嚷著『砍死他』、『殺了他』這種危險的話。
其他玩家也說著諸如此類的話語。
「並不能理解這些人的關注點啊。」桐人忍受著背後一片的熱潮，有些無語。
「為了這種事熱血起來不正是男人么！桐人！」
這樣的說法，誰才會說啊！
桐人撇頭過去，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也只有你會這樣說了啊，克萊因。」
「嗯！這也算是友情的證明呢！這樣才能顯示出我對佑真的支持！」
把紅頭巾當成護身符一樣存在的克萊因露出和白痴沒有多大區別的陽光笑容。
「有些遺憾啊……這種大規模的活動，要是能讓我也插一手，不知能賺多少珂爾啊。」他旁邊的光頭糙漢捂著臉碎碎念道。
啊.……
我覺得你沒有資格這麼說別人。
這傢伙就算不是奸商，以後也會是的。
桐人一邊在心裡這樣腹誹，他一邊嘴上說道：「艾基爾這一次還真是沒有商業頭腦，阿爾戈都跑進佑真的休息室里獲取第一手情報了。」
其實不止情報，休息室還是全競技場最為適合觀看比賽的地方。
「啊——！」艾基爾的眼神一僵，然後咬牙切齒的說道：「這種事都瞞著我，下回看我不好好再宰老鼠一番。」
「得了吧，你也只是嘴上說說而已。」桐人撇了撇嘴，這讓一旁的幸笑了笑。
他也知道，艾基爾這傢伙所謂的奸商本質只不過是為了育成中層區域的玩家，艾基爾把賺到的錢，幾乎都用在上這上面了。
雖然時常嘴上說著什麼又毒舌又不講情面的話，但是艾基爾最後還是會抹去大部分的利潤。
是個極其可靠的人呢！
桐人對著瞪大眼睛的巨漢不屑一笑之後，對方的臉稍微抖動了一下，彷彿在醞釀著什麼怒氣。
旁邊。
頭戴低級圖案頭巾的刀使抖動著長滿鬍鬚的臉頰，克萊因眼睛里瞬間閃爍了起來，他因為興奮而再度站起身同時整個身體劇烈掙扎著，用他那快要撕裂的喉嚨如此吼著：
「哦哦！看，佑真那傢伙出來了哦！」克萊因眼睛最尖，對著緩緩出場的藍衣劍土，不害臊的站起來大聲應援，「勇敢的上吧!砍死他一一！！佑真！」
這樣敏感的話語讓一些坐得近的血盟人士眼中露出了不善的意味，艾基爾一把捂著克萊因的嘴。
就連遠處大禹所率領的炎黃公會以及涅茲哈的勇士公會也假裝視而不見。
只有一個人——
「閉上你的臭嘴啊，死男人——！能不能給老娘消停點！」舜暴躁地衝剋萊因喊道。
可隨著這聲話，兩人竟然隔空大吵了起來！
顯然，桐人也聽到了後邊的聲音，但他肯定是覺得有些丟臉，刻意地沒有回頭。
其他人也是一臉無奈的樣子。 ……
佑真出場后，希茲克利夫也出來了。
坐在競技場最遠處的歐安安然的抱著雙手，看著場中央的那道鮮紅的人影，伴隨這個刻板的傢伙登場，會場的溫度又提高了些許。
希茲克利夫那火紅的身形和佑真那深藍的背影頓時吸引了大家所有人的目光，甚至原本天.上的些許閑雲，都讓開了一些角度，讓陽光不受阻礙的投射到他們兩人身上。
彷彿他們倆身上存在著什麼其妙的光環似的。
歐安不屑的哼了一聲。
「你認為誰的勝算高些呢」菲莉亞探了探頭瞧了瞧，縮回來問問他。
兩人沒有和其他人接近的意思。
這是因為他們和其他人關係並不緊密的原因，所以此時，菲莉亞和歐安湊到了一塊。
「只要佑真不放水，那肯定他贏。」歐安不假思索，給出了這麼個沒意義的回答。
「說的也是。」菲莉亞點點頭，畢竟之前佑真在虛空區給她留下的強大印象遠遠多於不怎麼了解的希茲克里夫。
不過兩人這旁若無人的對話倒是讓一邊支持希茲克里夫的玩家感到憤懣。
「哼！」
「那可是神聖劍！獨特技能的擁有者——！」
「星光可沒有呢，說不定他連黑衣劍士都打不過。」
「哈哈——！」 ……
競技場上的觀眾絲毫沒有影響到場上走出的兩人。
佑真走到競技場中央之後便停了下來。
緊接著，從對面休息室里出現了一道鮮紅的人影。
頓時，現場的歡呼聲變得更加大聲了。
平常希茲克利夫所穿著的血盟騎士團制服是白底加上紅色的圖案，但現在他卻身穿完全相反的紅底短大衣。
雖然他跟佑真一樣身上幾乎沒有裝戴什麼護具，但握在左手上的巨大純白十字盾卻格外引人注目。
看來所謂的劍應該是收在盾的內側才對，因為可以在盾的頂端部分，看見同樣有著十字架形狀的劍柄突了出來。
希茲克利夫面帶著自信的微笑，輕輕的站定在佑真的面前，這時的他才環視了一眼周圍密密麻麻的視線，他臉上的微笑轉變成了苦笑，接著說道：
「本來沒有讓他們宣傳到這個地步的才是。」
他繼續說：「真是抱歉啊佑真，我不知道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可要收取演出費唷。」佑真這樣說道。
「不……比賽之後你就會在不久的攻略中消失，我可沒有必要給一個將死之人付錢的想法。」
「隨你怎麼說好了，我已經無所謂了，今天儘早結束這個遊戲吧，在大家的眼前，」佑真笑了笑說道，看起來他一點也不在意眾人的視線放在自己的身上。
「還真是有自信呢，佑真。」希茲克里夫靜靜地說道，「但是我可不會讓你這麼輕鬆的通關呢。」
兩人第一時間都沒有想立刻動手的打算，反倒是像親密無間的好友一般敘舊。
「沒自信的話，怎麼可能去向你提出這樣的建議呢。」
佑真淡淡說道。
兩個人的交鋒彷彿從此刻就開始了，針鋒相對。
「人生有時候就是很少有機會達成自己的目標呢。」說完后，希茲克利夫漸漸的收回了笑容用他那雙沉著的眼神上下打量佑真。
明明不管是在現實還是在遊戲里兩人都認識已久了，但希茲克里夫現在彷彿是要重新認識他一樣的認真。
「決鬥的方式是由我提出的，我自然會有底氣吧，不過我倒是有些好奇，沒有了管理員許可權的你究竟有多大的實力呢。」
佑真聳了聳肩膀說道，語氣中儘是挑釁的意味。
茅場左手操作著視窗，不知道調整了什麼。
在過了幾秒之後，佑真的眼裡就看到了——
那傢伙頭上出現了changedintomortalobject——解除不死屬性的系統訊息。
不過看在場的觀眾的表現，似乎應該是看不到的這行字的樣子，好像茅場只暴露給了佑真。
茅場操作到這裡后便把視窗消去，將十字盾擺在自己後方。
那系統保護的不死存在的限制，徹底從他的身上消除。
「嘛，佑真，現在還有時間反悔哦，你如果要想來一場簡簡單單的決鬥也是可以的。」茅場——也就是希茲克利夫頓了頓說道，他有深意的環視了一圈周遭的觀眾們。
「不勞費心了。」
佑真說完這句話回絕後，隨即他也抽出自己腰間的灰燼。
希茲克利夫聽完便收起了自己的笑容，同時黃銅色的瞳孔進發出壓倒性氣勢。
在現實世界里應該躺在距離彼此很遙遠的地方，此時的兩個人之間也只有數字檔案的對話而已，但即使如此，佑真現在還是能確實感受到對方那種只能稱為殺氣的氣勢。
被稱為神聖劍的你果然還是有些實力的啊！
不過，也就如此了吧。
佑真把自己的意識切換到戰鬥模式，由正面接收希茲克利夫的視線。
震耳的歡呼聲慢慢離他以及對方遠去，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器官已經開始加速運作，一瞬間甚至覺得周圍的色彩產生了微妙變化。
希茲克利夫把視線從佑真身上移開后，往後退了大概十公尺左右，接著他舉起右手，眼睛完全不看窗口便又操縱起選單來，舉起他的右手，極為熟練的拉出窗口，都不用朝菜單投以視線地操作起來。
瞬間佑真的眼前就出現了對決訊息。
當然是選擇允許。
設定則是選了半血勝負模式。
倒數已經開始。
周圍歡呼聲已經減弱到像是小小的海浪聲一般。
「今天的天氣有些炎熱，迅速結束后，就回去吧。」希茲克利夫往後退開了一些讓雙方保持了一個合適的距離。
「我可沒有輸的理由。」
佑真也隨即轉身，毫無顧忌地將後背暴露給他，慢慢的，知道跟他保持了彼此都有些範圍地距離后，才站定。
藍色的衣擺隨風而動。
「開始吧。」
佑真那深邃的眼眸直刺對方的心臟。
在休息室的亞絲娜攥緊雙拳，握緊於胸口。
加油啊！佑真！
這可是她的男人！
場上的茅場凝視著不遠處的那雙眼睛，嘴角微微勾起。
此時，兩人之間的上方浮現系統倒計時的數字輪盤，而周圍嘈雜的聲音也極為有默契的統一平息下來，希茲克利夫從左手的盾中拔出長劍，相對的佑真也擺好戰鬥地姿勢。
空氣漸漸的凝重了起來。
空氣中那個只剩下逼人神經的呼吸聲。
緊張感在所有人的心頭釋放，盤旋，升騰，擴散，互相傳染，互相升級。
詭異寂靜起來的會場，只剩下數字輪盤的叮，叮，叮聲。
半空中，系統一個巨大的視窗在佑真和希茲克利夫兩人的中間跳動。
「鏘——！」
清脆的響聲中，佑真灰燼爭鳴。
另一邊，希茲克利夫也是緩緩的將自己裝備在手上的細劍升起。
「單手劍和十字盾，這不就是你當時設計遊戲所給自己預想的遊戲角色么。」
佑真壓低了身體。
看著彼此對峙的兩個男人。
室內的亞絲娜依舊沉默不語，可手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從雙手緊握變成了握上了腰間細劍的劍柄，還在不停的用力。
就這樣，倒計時一直在進行。
當這樣一個視窗取代倒計時，出現在佑真和希茲克利夫的中間時，兩人同時一踏地面，沖了出去。
兩人SAO中站立在最巔峰的玩家開始戰鬥！
或者說，這是兩位製作者的戰鬥！
也即是現實延續到虛擬中的戰鬥！
羅真就在決鬥開始的瞬間里往前沖，手中所持灰濛濛一片的灰燼劍身上，陣陣光芒正在流轉。
黑色的劍影擦過空氣。
在凌空似乎加速到了極致——！
那不是發動劍技時特有的效果光，而是表示武器本身的強化的光芒。
時隔四個月，身處於艾恩葛朗特，佑真手中的武器自然不可能還使用著當初的灰燼，而是換成了重鑄過後的更高性能的灰燼。
就像當初所鍛造者莉茲所說的那樣，現在的佑真所持有著這把非常高性能的武器，毫無疑問已經成為了現在艾恩葛朗特中屬性最為頂尖的武器。
這還是其次。
最重要的是，這把劍還有和佑真職業相匹配的效果，這點不必多說。
同樣不見了的還有對面的神聖劍。
希茲克里夫騎士團團長將十字盾架在身前，十字劍則是藏於盾后，整個人都有如衝鋒陷陣的將軍一樣，帶著無比冷靜的神情，向著佑真迅速的掠來。
轉眼間，兩人就在剛剛閃起決鬥視窗的位置相遇了。
「嘭！」
轟轟——！
所有人的心頭像是被重擊了一下，他們努力的撐起身體，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想把這至關重要的一戰烙印在心底。
希茲克里夫弓步當下這迅捷的一擊，他的眼神從盾牌的邊緣延伸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