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你盡量笑話我吧
頭疼欲裂！
葉小綠朦朧中醒來，四周一片漆黑，她有些怕。但很快嗅覺恢複了功能，顏料和鬆節油的味道使她心緒安定下來。
跪在床上，摸索著去開了安在床一角的日光燈，然後直挺挺躺下，敲著太陽穴，隻覺腰酸背痛。
她是在一場回憶的夢中醒來的，夢到了小時候，抬頭看看表，才不過三四個小時，夢裏居然好象十幾年那麽長。
唉！好累！
不該喝那麽多酒的！心中懊惱著，撫了撫自己皺褶的衣服，一定是鄭舞把她背到這裏來的，被子也一定是他替她蓋的。隻是昨天她是不是說了什麽亂七八糟的話了？
猛地坐起身，強忍著頭疼四下看去，發現包包在自己床頭，手伸進去一頓亂翻。
門突然打開了，沒輕沒重的高跟鞋聲響起，季雪著一身帶亮片的衣服映著光走向她。“找手機麽？”
葉小綠酒還未完成醒，反應遲鈍地看著她，點了點頭。
“你真的答應那老家夥的條件了？”季雪明顯帶著質問的腔調，將手裏的5遞給她。
葉小綠一把搶過，手指滑了兩下，又收在手裏，“你偷看我的手機？”
“被忘了你加密了。”季雪說完聳了聳肩，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誰叫我猜到密碼了呢？沒辦法。”
“你怎麽會知道這個密碼？”葉小綠疑惑地盯著季雪，她所設的密碼是那天在頂樓說撥打午夜夢話時與鬱孟白交流時那個日期。
“有什麽好奇怪的，那天不就是你自以為重生的日子麽？”季雪仍是同樣的表情。
葉小綠麵無表情，垂了垂眼簾，又看向她，“我是問你怎麽會知道那個日期？又怎麽能猜到？”
“猜到就猜到嘍。”季雪說完坐到床上，踢掉高跟鞋，修長白淨的雙腿蜷起，踩著床沿，頭磕著膝蓋，目光望著地麵，也似望著遙遠虛無的似水年華。“我記得，你小時候做什麽密碼，都不喜歡用生日，反而喜歡用紀念日，第一次考得全班第一名的日子，第一次沒有回家住的日子，第一次見到景玉的日子，第一次連招呼也不打離開家去大學報道的日子……因為你說，你不喜歡自己出生的那一天，也希望……”
“也希望，如果我沒有出生就好了。”葉小綠接著替她說下去。
氣氛好象從剛剛的針鋒相對，相互猜忌變成了追憶和敘舊。
“可是我去大學報道的那天你……”葉小綠說著說著，覺得胸口悶悶的，舒了一口氣，續道，“那之前將近一年，你都沒了蹤影，到上上個月見到你，都過了三年多了。”
季雪眼目朦朧，覺得一切都變得虛幻起來，聲音哽咽，“我走的那天，你記得是哪一天麽？”
“我怎麽知道？”葉小綠倔強地聲音也高了八度，好象在和季雪吵架，“你決定的事都不告訴我，我到那後來很久才明白你是再不會回來了，後來連你的爸爸媽媽也搬走了，聯係方式也沒給我留，可能是怕我會告訴小”
葉小綠說了一半忽然住了口，她記得小叔叔的名字包括這三個字在季雪這裏都已成了禁忌。其實，往常的時候，她會毫不顧忌地直接說出來，哪怕季雪不愛聽，但是今天……她忽然好不想破壞這個氛圍。
“我頭好疼啊。”
“誰叫你喝酒的。”季雪噗嗤笑了一下，“不過你還是很有酒量的，記得咱們第一次喝酒麽？”
“當然。”葉小綠也笑了，麵目變得神往，“我……剛剛還夢到……以前了。”
季雪長舒了一口氣，伸了個懶腰，“真巧，我幾個小時前還和鄭舞講了我們以前的故事，包括和他的。”
葉小綠猛地抬起頭，異樣的眼光看著季雪，“你……真放下了？”
這可不是個好兆頭，若是她避爾不談，或許還代表在乎，要是可以坦然無懼地直接當做故事講出來，是不是說明，以前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季雪聞言挑眉，思忖著，“我也不知道，隻是我忽然想說了。”
“鄭舞是個好聽眾。”葉小綠笑笑，又皺眉道，“其實，小綠，當年的事，你還沒有和我講過。”
季雪點點頭，突然撫了撫她的滿頭紅發，根部都長出了黑發，看上去很狂野另類，“記得我以前就和你說過，你適合染這個顏色，果然很好看，很配你。”
“別人都覺得很奇怪啊。”葉小綠自己也摸了摸，又將發梢繞在指尖把玩著，心中躊躇猶豫，不知該不該問下去。
“綠，你還和以前一樣，從不喜歡刨根問底，糾纏不清。”季雪忽然又說。
“嗯？”葉小綠一時恍惚，突然落寞，“也許以前是，但是現在……我在一個人身上好象真的刨根問底，糾纏不清了……不過好在，現在我已經放下了。”
“是嗎？”季雪挑眉，笑道，“不過我還沒放下。”
引得葉小綠猛回頭看他。
發現季雪在等待著她的回應，此時四目相交，彼此都陌生了。
“別誤會。”季雪忽然輕聲說，頭也轉向別處，“我說放不下的那個不是原司青。”
“那是”葉小綠聞言有掩不住的驚喜，抓起她的胳膊，“季雪你是說……”
季雪聳聳肩，朝她露出坦誠的笑，“是啊，你笑話我吧。”
“不……”葉小綠此時也不知是為著自己還是為著季雪，抑或為著如今可能真的在附近，已來到湖州找她的小叔叔而高興了。
她深呼吸一下，雙手抓起季雪的手，“雪，我告訴你一件事，你聽了，可千萬別激動，也別生氣，千萬要淡定，可以嗎？”
“什什麽事啊？”季雪一臉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