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付代價來愛我

  一瞬間地，葉小綠腦中冒出的是原司青的音容笑貌，而非周玄。


  “怎麽了？”


  “哦，沒什麽。”葉小綠搖搖頭，手拍了拍臉，似乎是想將自己拍醒，“你繼續說嘛。”


  “好。”景玉頭繼續斜望著天花板，思忖著道，“那是我還沒嫁給他的時候，他還是我的朋友，我就時而聽他提起一種愛情，他的樣子很向往，像是憶起了美好的初戀。”


  “誰都有初戀的。”葉小綠打斷她，一點未受觸動。


  “可他的不同，他說得很具體，很有畫麵感，我聽後就想起一切美好的事物。”


  “那也許是一種心理治療的方法，潛移默化中，你不知道的。”


  “也許吧，不過我偶爾有一回在他的病例夾中看到了一個很舊很舊的，別的都是夾在塑料文件夾裏，那一個是在牛皮紙袋外又夾了一個文件夾，紙袋已經很破舊了，上麵的線軸都發黃了。”景玉思忖著，說得有些跳脫，“然後咧，我就偷偷拿來看，第一頁沒有貼照片，那樣子不像是強撕下去的，而是經過歲月的洗滌慢慢的掉落下去，我想當時如果我找，一定會在袋子裏找到照片的。第二頁是一個簡單的病例，卻寫著1999年。”


  “好遙遠哦，那年我在幹嘛……”葉小綠想著1999年的自己，忽然心底一顫，她不願再想下去了，學生時代最大的傷痛就是在街上親眼目睹父親摟著別的女人與自己擦肩而過，然後便是家裏三五不時發生的爭吵和母親歇斯底裏的吼叫。


  “小綠，你知道麽，1999年是我遇到強的那一年。”景玉刻意用葉小綠小說中的名字，隻是偽裝的欺騙而已，騙自己，連對麵的人都騙不到。“我對那一年很是敏感，就想繼續看下去，後麵隻是介紹了年齡身體健康狀況，再之後便是長長的專業名詞的簡介，我看不太明白，但很顯然那是個女孩，且病的很難治愈，隻能維持，並且上麵顯示他在接受治療的第二年，就主動停止了看診和對談。”


  “好神秘哦。”葉小綠淡淡一笑，強迫自己從過去中走出來。“是個很純潔蒼白的女孩子吧，像小說裏麵的一樣。”


  “也許那個才是趙餘一生的向往。”景玉略有憧憬地說。“你說，趙餘真心喜歡的是什麽樣的女人？”


  “就是你這樣的嘍，你這樣的哪個男人不喜歡。”


  景玉苦笑，“就是因為我這樣的哪個男人都感興趣，卻不一定哪個都願意付代價來愛我。”


  “趙餘不惜付了代價追你？”葉小綠不置可否，“別告訴我你不愛他，隻是為了利用他做個避風港。”


  “我當然愛趙餘，隻不過”景玉皺眉，“誰知道他愛不愛我呢？”


  “景玉！”葉小綠壓低著聲音卻狀似吼叫，“你不要不自信哦，你知道你擁有多少女人向往東西？”


  “但我不是他最愛的。”景玉落極了，那模樣與曾經的他相同。


  葉小綠歎了口氣，無聲的，長長的，吸進去，呼出來，有節奏一般壓抑著，“景玉，也許你該出去散散心，放鬆一下哦，別忘了，你還有未未。”


  “哦。”景玉強顏歡笑，才道，“那個病例夾在他的辦公室裏，好象是一個長櫃子，已經痊愈的病人在第一層，半途而廢的在第二層，被強製送進醫院接受長期治療的在第三層。”


  “那個蒼白姑娘的病例在第二層？”


  “你試試看好了。”景玉說，“趙餘看著很老實，實際上也很詭詐的，他和我還好，和其他人很喜歡使障眼法，躲避好多問題呢。”


  “景玉哦，你和大多女人一樣，都在挑身邊男人的缺點。”


  “我自己也有缺點，若是沒有，他大概就不會像這樣了。”


  “這問題是你自己強加給自己的。”


  “我以前也這麽以為，但……”景玉說得痛苦，頹然地趴在桌子上，像個遇到難題無法完成的作業學生。


  “算了，算了。”葉小綠揮揮手，“我真不想說是你想太多，我去幫你好好看著他，你現在最主要的任務還是要看好未未哦。”


  “那是當然。”提到女兒的景玉臉上終於浮現溫柔的笑容，一番談話她變幻了好幾種表情在痛苦，惟有此時，她是幸福的，“未未是我的未來，我希望她能成為所有人多願意付代價真心愛她，而隻是幻想，或是玩弄的女人。”


  “景玉！”葉小綠拚命搖頭，“你想把一個孩子打造成完美的人是不可能的，因為你就是不完美的。你想從一個人身上找到完美的愛情也是不可能的，你對他們都不公平……景玉，你可不要變成我媽媽那樣的女人啊。”


  景玉聞言猛地抬起頭，驚訝地道，“小綠，我現在給你這種感覺麽？”


  葉小綠無聲地點頭。“你危險了。”


  景玉啞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