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失憶的金丹
捱到交易會散場，交割完靈草，宋量侃果然拉著楊寒去見那位韓前輩。這事人多了不好，楊寒便讓郭澤先回客棧。
到了茱萸山包房，把門的鍊氣修士接過拜帖，只略看了眼，將帖子遞還給南斗門築基，努努嘴，示意兩人去隊伍後頭等。
楊寒見他話語冷淡，忙上前一步，手腕一翻，扣了塊三階靈石塞給他。
「有勞小友遞個話，就說是白山修士拜見。」
「呃……放心。」
鍊氣修士是個雛兒，沒怎麼收過賄賂，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一口應承下來。
好在交易會的人少，等著見韓蜚零的攏共就幾人，其中還有兩位金丹修士。同樣是金丹，見面還要排隊，想必滋味也不好受。好在澹町修士對禮法不怎麼看重，楊寒卻有些感慨：
「有實力才能有尊重啊！」
一邊等，一邊和宋量侃勾兌靈草事。南斗門築基的本意是兩家對半分，楊寒起先是只想給郭澤買一株，但又不想太小家子氣，想著自己和老柳年紀也有些大，索性要了三株。
「那樣不好算賬，我看不如六四，你們要四株好了。」
楊寒想了想，看來【地心火龍芝】是買不到了，身上靈石足夠，便應了下來。多出那顆，大不了轉手賣給白山盟，應該不難出手。
「你們打算怎麼用？」
談完交易，宋量侃也很高興，順嘴問楊寒道。
「能怎麼用？這東西不是可以直接吃么？」
「嘿嘿。」宋量侃一笑，「楊兄有所不知。」
原來洗骨活氣草是可以生吃，不過除了那些家底雄厚，酷愛煉體的二代們，一般沒人那麼做。
用天才地寶增加陽壽也是有限的，並不能疊加。一株洗骨活氣草可以增加十年陽壽，可再多吃就沒什麼用了，所以都是煉成【小還丹】，一次增加20年，顯然要划算些。
「這個……」
楊寒摸了摸下巴，面有難色道：「可我門中無人會煉小還丹啊。」
「呵呵，這有何難？你把靈草給我，咱們南斗門可以代為煉丹，那個，費用是會有一些。當然，一會兒你也可以問問韓前輩，貨比三家不是？」
宋量侃老臉笑成朵花，楊寒哪裡不知被這小子套路了。從靈草拍賣開始，已經把自己培養成主顧，不得不佩服他的精明。
不過，找誰煉不是煉？小還丹是三階下品丹藥，但能煉製三階丹藥，這南斗門還是有些實力的。藉此機會與這家套上關係，往後說不定用的上，想到這兒，楊寒笑著問：
「怎麼個收費辦法，你說個章程，我回去和師弟商量一下，明日答覆你吧。」
四株洗骨活氣草可以煉成六顆小還丹，成藥每顆好值6000個三，總共就是36000；南斗門收12000的，說是還有其它輔葯、損耗什麼的。楊寒也不懂，想了想，扣除靈草和煉丹花費，還是略有盈餘，多出的丹藥和陽壽算是凈賺，還是划算，不過煉丹的利潤好像也沒先前想的那麼高。
正想問問宋量侃，他之前說的論丹大會怎麼回事，就聽包房門口的鍊氣修士叫：「楊前輩，我家老祖請您進去說話。」
宋量侃見沒傳喚自己，稍覺失望。轉念一想，若楊寒攀扯上茱萸山，等於自己搭上這條線，心中暗喜，給看門修士留下句話，轉到前面鋪子喝茶去了。
……
「你是楚秦門掌門？」
楊寒見包房裡有幾張鋪著獸皮羽毛的木椅，地上是厚厚的毛毯，還燃著熏香，十分奢華。桌上堆滿了靈草、獸晶等物，幾個築基修士在那邊低聲議論，一邊鑒定，有人在邊上記錄，還有個賬房先生打扮的修士，噼啪撥打算盤。他進來時，那些人無動於衷，只顧忙自家事，說話之人是主位上坐的女子。
迎上那人目光，楊寒的心跟著算盤珠子的聲音猛跳幾拍。
女子生得極美，既不妖嬈，也不艷麗，倒是難得的清秀。只是她一眸漆黑如墨，一眸赤紅如血，像是只入魔一半。
「怎又是魔修？她是怎麼做到的？」
楊寒正胡思亂想間，聽到一聲輕咳，忙回道：「小子正是，拜見前輩。」
說著就要大禮參拜，「罷了，」被一道靈力托住，「你也是一派掌門，無需行此大禮。」
審視他良久，女子才又問道：
「我記得楚秦門掌門好像是齊……齊什麼來著？」
「齊休，那是先掌門。」
「哦，對，是齊休。你們怎麼搬到獅域來了？又怎麼換你當掌門？」
「呃……」
楊寒無語，難道這位前輩對白山那邊情況一無所知？自問楚秦門在白山也算得上一號，雖說當初沒有元嬰，可金丹層面起碼死死壓住丹盟的。以茱萸山的勢力，不至於得不到白山那邊消息吧？
還是老老實實將楚秦滅門之事說了，「呵呵，瞧我這記性。」金丹後期女修輕拍額頭，倒有些不好意思。
「您記性是真不怎麼樣。」楊寒心說，想著這位不會和趙瑤師叔一樣，已經迷失心智了吧？
他可沒有想到，這位金丹前輩記性不是差，而是基本沒有。
韓蜚零的遭遇與趙瑤類似，甚至入魔也是同一時期，不過，她入的是「痴魔道」。因痴迷丹道，以至忘我，俗稱「煉丹獃子」。只因過分執迷於丹理，被外魔所趁。
她運氣不錯，入魔后釋放自我天性，丹道反而順遂無比。而且她無師自通，悟出門丹道神通，用天爐地火，以煉本心，居然將魔心逼退，奪回一半自我。
這法門倒可與乙木分田類比，不過代價是除了煉丹方面的事，其餘基本在腦子裡停不了多久就會忘記。
所以，楊寒下次見她時，一樣會被當做陌生人，人生若只如初見，在她這裡倒是實現了。
楊寒若知道這些，多半會氣吐血。
但他現在對這位韓前輩觀感頗佳，人又漂亮，又和氣，還對白山的事那麼感興趣。楊寒試探著問，能不能派楚秦門弟子去茱萸山學習丹道，哪怕是做學徒也行啊。沒想到金丹女修一口答應，說看在白山老鄉的面子上，沒準還能親自指點一二。
楊寒大喜，再次拜謝。不過他更沒想到，因為韓前輩的「健忘」，這事最後也沒成，茱萸山根本不認！人家說得很明白，「我家老祖就這樣，說過就忘，沒人當真的……」
好在這種事幹得多了，總會影響茱萸山的風評，對這種情況人家也有應對。楊寒用一顆三階獸晶做見面禮，換回對方一枚【茱萸銅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