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楚秦再開山
黑龍梭再沒回來，楊寒心中稍安，不再理會盒子的事，繼續趕路不提。
回到蒹葭坊楚秦小店，已物是人非，楊寒心中難免唏噓。
「掌柜仙師，您可回來了！」
凡人知客見楊寒回來，忙跑到後院通稟。
原本空落的小院十分熱鬧，柳園修士全在這裡，見到柳光時，楊寒略有些意外，「柳師兄，你不是在？」
原以為他還在萬通閣，柳光笑道：
「收到心眉的消息，說你們沒有回山下城，我猜你多半會直接回蒹葭坊，就過來等了。」
「喔，是這樣。」
招呼婁堪過來，讓他給幾人安排住處。楊寒攜了柳光的手，直接去見秦唯喻。
「我師傅的事，他知道了吧？」
「知道一點，到底怎麼回事，你和他說罷。欸，他心情不好，這幾日都沒出來。」
敲開秦唯喻房門，見他坐在蒲團上，形銷骨立，不知是在運功還是發獃。楊寒撲倒在地，叩頭不止。
「師叔！弟子不肖，我，我把師傅弄丟了。」
「怎麼回事？」
乾枯大手將楊寒胳膊死死抓住，「你快告訴我，你師傅是不是，是不是隕落了？」
「啊，沒有，師傅是去了先民錯。」
「先民錯是哪兒？她去那裡做什麼？」
楊寒只得再解釋一次，可秦唯喻和柳光沒有齊休那等覺悟，一個勁的追問孤瓷城的事。
「那邊的事我不能說。」
楊寒無奈，拍出一張隔音符籙將靜室罩住，才將見到齊休之事告訴二人。
「老祖說他要去先民錯找我師傅，我這裡有老祖留給您的話。」
取出桃木令牌，楊寒捏個法訣，激發齊休附在上面的神念：
「唯喻，這些年你們受苦了……我去找齊妝，一定把她帶回來。我已將掌門令牌傳與楊寒，你幫我看顧弟子門派罷……」
「掌門師兄。」
秦唯喻叫了一句，再說不出話來。等了許久，才說道：
「門派的事我也不懂，我只能幫你穩定人心。他既將大位傳給你，你們商量著辦吧。」
楊寒知道他秉性，拉著激動的不能自已的柳光告辭出來，與他找地方商議去了。
十日後，楚秦小店後院，楚秦弟子濟濟一堂，在草地上席地而坐。
楊寒巍巍然坐在臨時搭的高台之上，身子兩側坐著秦唯喻與黑嘎嘎兩位金丹。
柳光他們一力操持，先將掌門大典辦了，名分定下來才好辦事。
眼下條件有限，只給弟子們趕製一批楚秦道袍，既無親友，也無賓客，草草行事罷咧。
楊寒雖是楚秦第六代掌門，可先前門派已滅，其實也可算開宗之主。帶領眾人拜祭完祖宗牌位，才又回到主位坐下，接受弟子門人恭賀：
「內門弟子，柳光，恭賀掌門師兄執掌大寶，恭祝楚秦門復興，宗門往繼，萬世不絕！」
「外門弟子多羅梔賀……」
「外門弟子郭澤賀……」
到了佘秋硯時，楊寒微微側身，不敢受她全禮。這女人性格有些執拗，不願意搞特殊化，楊寒本想安排她進內門，可她堅持要從外門弟子做起。
幾路人馬合併，楊寒以下，共有弟子60人，其中築基有柳光、多羅梔、郭澤、佘秋硯、宋思聯、楚星衍、楚星娥、祁默如，算上楊寒共九人，秦月兒已外嫁，因此做不得數。
雙楚築基是打著楚無影的幌子招進門中的，其餘都是楚秦嫡系，自然沒有問題。
楊寒用楚秦的旗幟將人聚在一起，可自己能否將門派恢復到老頭子手裡的光景，心中著實忐忑。面上春風得意的楊寒，此時卻神遊物外去了。
「楊掌門，給講兩句？」
「咳，咳。」楊寒清清嗓子，這才回過神來。
……
「嘻嘻，隔壁的小傢伙搞的挺像那麼回事的。」
睡獅樓上，主僕二人正對著桌上的鏡子指指點點，鏡子中的景象正是楚秦小店。
藍小蝶對自家婢女的點評不置可否，沉吟道：
「人類有許多東西值得我們學習。」
「老祖，您體驗心境也就罷了，那些小孩子的玩意兒，怎麼也入您法眼？」
「小孩子的玩意？未見得吧。人類門派興盛，遠勝修真家族，自有其道理在。」
「這……大周書院那樣的門派是很強，可還不是修真家族聯合起來的，與咱們獅域有何分別？」
「你啊，再多看看罷！」藍小蝶意味深長地嗔道。
……
楊寒不會想到，隔壁老闆娘竟真的在偷窺自己！
此時他正在做慷慨激昂的演講，初次主持這麼大的場面，剛開始有些不適，好在很快就找到狀態，連手稿也棄了。
目光在弟子們憧憬的臉上一遍遍掃過，希望自己能喚醒他們內心的渴望。日已偏西，黑嘎嘎不知第幾次傳音，終於截斷楊寒的話頭。
酒宴之後，楊寒舔舔發乾的嘴皮，又召集門中築基議事。
「門派復立，百廢待興。白天我的話沒說完，老祖和長老多不在門中，事情還要落在築基身上。我與柳師弟擬了個條陳，大家議議吧。」
向柳光打個眼色，「柳師弟，你將門中家底給大家報一下吧。」
合併三方賬冊，攏共有近40萬枚三階的資財。大部分都是柳園帶來的，有這筆錢，起碼夠支應一陣子。
功法傳承除了個人手裡的，一概沒有。從思過山藏經閣帶出來的秘傳全在齊妝那裡，可現在又拿不到。
除了兩爿楚秦小店，就再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家當。前一陣柳光置辦的那塊領地是用來安置領民的，不過普通耕地，值不了幾個錢。
不過好歹有錢有人，眼下沒有飢荒，楚秦築基們對未來充滿期待，目光集中在楊寒身上。
「修真之事逃不過財、侶、法、地，刨去一個侶，其餘三樣乃是當務之急。」
說這話時，明顯感應到幾道異樣目光，楊寒不由一頓。
「掌門師兄所言極是。」
柳光不著痕迹接過話，替楊寒解了圍。
「眼下自然是領地之事為首，將領民安頓下來，也好築巢引鳳。百年生聚，休養生息，來日可期啊。」
此是正理，大家均以為然。需要山門不假，可以眼下財力，能弄到什麼樣的山門才是重點。
這一點楊寒比不了當初的齊休，初到南疆時雖落魄，起碼有南楚門可以倚靠，又有黑河峰的山門。
楊寒他們如今可以說沒有立錐之地，好在獅域這邊開宗立派條件寬鬆，花靈石就能買到領地。
只是沒人知道行情，楊寒準備親自去跑這事。議完這樁，又道：
「獅域眼下處於擴張期，內部攻伐、兼并很少，這也是我們的機遇。周遭沒有敵人，起碼安全無虞。我看重點還在財字上頭，門派一旦運轉，花費接踵而至，總不能坐吃山空。大家有何經濟良策，可以暢所欲言。」
「這……」
參合町一系自然主張靈植，柳園一系這些年是吃老本。柳光能要來賬，可生財手段不如楊寒，他自己還帶著一幫子鍊氣在外邊打工。那個明遠山和楚家築基修為雖高，可派不上用場，幫閑都勉強，根本是吃白食。
楊寒扶額嘆息，他那歡喜丹的事業只是畫餅充饑，遠水解不了近渴。
聽了會兒大家議論，並沒有什麼真知灼見，扭頭問柳光，「你是門中的老奉行，以前門內出產都有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