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諾三十年
這些天楊寒天天和沙諾泡在一起，兩個老男人被彼此身上的氣息吸引，竟越走越近。終於楊寒發現沙諾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對，心中一驚：
「這老東西，不會男女通吃吧？」
好在沒有發生想象中的不堪事，沙諾把他當成了個人物，也算悉心指點。
畢竟是金丹，又曾經獨掌一門，奔走元嬰之間，窺探各種秘事，沙諾的眼界格局於楊寒而言，根本高山仰止！
他以前是匍匐於大象腳下的螻蟻，目之所見，不過人家腳底板那些事。驟然被人高高舉起，頓時有豁目開襟之感。
這日，楊寒終於見到多羅森。
多羅森的氣色比沙諾還好，外貌比以前也沒什麼變化。今年還不到260歲的他，修為已是金丹中期。
以他單靈根、單本命的修真資質，如今又有名師指點，大道順遂自是其來有自。
同樣是俘虜，生產修士在【孤瓷城】的待遇與其他人是天壤之別。
起碼保住本命不說，【煉丹坡】和【煉器坡】高手雲集，對那些小門小戶出來的生產修士來說，可是天大的機會。當然，多羅森的天賦在那裡，際遇自然更好。
楊寒得了啟發，暗暗尋思：
「雁以不材死，看來以後也得掌握一門修真技藝才好。不過，木以不材得以終其年，材與不材之間，似是而非，真是好難抉擇啊！」
多羅森見到楊寒也很高興，問起門人之事，楊寒又把給沙諾的那一套話說給他。見他臉有悲戚之色，差點兒沒忍住將齊休還活著的事說了。
得知齊妝曾到過這裡，多羅森不禁扼腕嘆息，楊寒瞄見他眼中流露出一絲哀怨，雖立時收斂，但已知他心中有楚秦。
這裡的人無論本命有沒有被剝奪，但【本命】是絕對的忌諱。
沙諾他們不說，是因為有【靈魂契約】在身，而且若泄露給外面的人，只會給對方帶來災禍。
觀多羅森行止，他已經知道齊妝失了本命。但他應該和【要術院】有默契，絕對不會去觸碰這條底線。
楊寒心說，「得了，還是我主動點兒罷！該用你還得用，誰教你是我師叔呢。」又叩了個頭，稟道：「弟子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師叔成全。」
「什麼事？你說吧。」
「如今在獅域的楚秦修士有六七十人，領民近兩千。弟子不才，與柳光師兄拉扯照應門人，奈何本事低微，所出有限……因此想請師叔幫著搞些【歡喜丹】，我們拿到白山發賣，換些靈石貼補用度。」
說完，楊寒直起身子，直勾勾盯著多羅森。這是之前他與沙諾商量好的，他也是被逼無奈，只有想辦法壓榨自家師叔了。
「呃……」
想了好一會兒，多羅森終於回道：
「我抽時間幫你們煉丹，每年一百瓶【歡喜丹】，十顆【三才培元丹】……三十年，三十年後你們也該自立了。」
楊寒大喜，忙不迭拜謝。
一百瓶【歡喜丹】在獅域值兩萬枚三階，若拿到白山，起碼可以換到五萬！
【三才培元丹】可是三階上品丹藥，一顆至少值萬枚三階！（註：原文設定是十萬枚，此處略作調整。）
每年有這麼一筆穩定進項，加上其它收入，總是可以過下去了。至於三十年後事，他可想不了那麼遠，再說，那麼長時間，不可能找不到老頭子吧？
「不過。」
多羅森頓了頓，拿出一塊空白玉簡寫了些什麼，丟給楊寒。
「這幾種靈藥我拿不到，【煉丹坡】嚴格管控，你要幫我搞來。」
「是，弟子一定辦到！」
楊寒眉開眼笑，將玉簡拍在額頭沉神識觀瞧。見有七種靈藥的名目、品階、年限、數量等，他又不懂靈藥，更不懂煉丹，只是滿口應承下來。
「收集齊了，叫梔子送到【丹塔】就成。」
說完，多羅森也無心再與他交談，只瞥了眼一旁閉目養神的沙諾，起身撣撣衣袍，徑自走了。
……
「啊！這麼多，這些東西你怎麼搞得到？乾爹這不是難為人嘛，我去找他說理去。」
多羅梔見到靈藥清單，立時不幹，楊寒猜這上面的東西不好搞，但看多羅梔反應，才知難度遠超自己預料。
「站住！我的傻閨女，巧媳婦難為無米之炊，你乾爹他只是個煉丹師，你去找他也沒用。再說這點事你們也辦不成，楚秦門還有何存在的必要，乾脆絕了戶算了！小子，你說是不是？」
沙諾一臉悠閑，還朝楊寒眨眨眼。楊寒臉一黑，只好回頭勸築基女修，「多羅師妹，沙師叔說的在理，我就不信搞不到這些！」
「哈哈，這就對了，小子，我看好你喲！」說完又對多羅梔道：「你去幫黛姐做飯吧，我還有事要和楊賢侄講。」
女子瞪了楊寒一眼，一跺腳，轉身去了廚房。「賢侄？老東西又要打什麼壞主意？」聽他不知所謂的稱呼，楊寒登時感到不妙。
「【參合町】那些人，有些是楚秦門的，有些是附庸家的……喔，你坐下罷。聚沙成塔，集腋成裘，總是合在一起才有力量不是？」
「師叔的意思是？」
「就讓他們全都歸了楚秦，由你統一調度。放心，我和梔子商量過了，有我和阿森在這兒，他們不敢不聽。」
「既是兩位師叔定下的事，弟子敢不從命！」
楊寒恭敬一諾，把楚秦小店、柳園、參合町三股力量捏合在一起，那也頂的上一個中型修真家族了，他自然喜聞樂見。
「阿森答應打聽楚無影的事，他在大周書院能說上話，應能打聽到些眉目。只要楚無影不被弄成我這個樣子，楚秦門的大旗就不能倒！」
只是說這話時，沙諾容色肅然，眉間卻鎖著份擔憂。
「師叔放心，楚秦門絕不會倒！」
楊寒話裡有話，不過沙諾並沒聽出弦外之音，只當是他表決心的豪言壯語。
「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沙諾換了副精明嘴臉，楊寒心中一沉，知道是到了討價還價的時候了。
「你娶了多羅梔，參合町就是你的。」
「啊……」
這事太出乎意料，他和多羅梔認識沒幾天，與沙諾此前更無交集。如果說自己有什麼值得人家看重，無非頂了個齊妝親傳弟子的名號而已。
何況……
「可我心裡有人了啊！」楊寒心中弱弱喊道。
「我去！這你還猶豫？你小子是不是傻！不說我家梔子是千古以來獨一無二的好女人。有我們幾個老頭子的支持，又有【參合町】的實力，就算沒有掌門名分，那你也是實際上的楚秦掌門！」
「這，也太突然了吧？您讓我好好想想，起碼要我師父她老人家同意才行啊。」
「窩囊廢！」
沙諾拉郎配第一彈，碰上楊寒的軟釘子，罵了一句，一把將楊寒推出去老遠，自個兒生悶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