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來照顧你
楚無影是知道【神傀術】的，不過所知有限，後來做了自家試煉之地，困住掌門的那處偽六道輪迴空間似乎與此術有關。
他卻不知，這事與南宮木有何關係？
「何玉拿到的【神傀術】只是最初級的版本，也可以說是【偽神傀術】……怎麼？你不知這事？」
楚無影一臉懵逼，他只對修鍊感興趣，門派那些蠅營狗苟一向是老頭子操持，他就算聽說也懶得去問。
齊休知他個性，並未曾說過。其中內情事關齊南南宮家化神，更是沒法告訴門人。
「那就從頭說罷。」
大周書院化神也不知哪裡來的耐心，竟將這事原原本本說了。
「那功法落在何玉一個金丹手裡沒什麼，但被化神得去可就不一樣了。」
至於有何不同，他沒說，楚無影聽明白些：
一塊骨頭被一條狗叼走，狼也想搶，結果掌門師兄被狼逼迫，抽取陽壽用來找狗！不用說，何玉是狗，南宮木就是那頭狼。
終於，一股殺意從心頭升騰而起。近在遲尺的麻衣老者立時察覺，嘴角微微一勾，「小子上道！」
「可這和大周書院有何關係？」楚無影忍不住問。
「本就是我家東西，豈容狼狗之輩覬覦？」
「呃，我聽說是白山某位大能創立的……」
「嘁！除了我【要術院】，誰有那本事？」
「那好像是屍鬼道的禁術耶。」
譏諷一句，楚無影立刻意識到說多了。
「哼哼，那又怎樣？」
化神霸氣側漏，根本不講道理。
「規矩是你家定的，你愛怎樣就怎樣吧。是不是到了一定境界后，大家都可以這麼不要臉了？起碼的節操和底線也沒了？」
楚無影心中腹誹，雖說眼前的化神老頭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可還是，還是不要再挑戰他的耐心了。想了想，說道：
「哼，這事我可以做，不過……叫我擔著破家滅門的干係，事後還可能被你大周書院滅口，我可沒那麼傻！」
「這份【靈魂契約】你拿去慢慢看，想好了就簽了……記住，你若是死了，契約一筆勾銷！」
老者不再說什麼，起身背著手走了。只幾步卻又頓住，「有件事告訴你，你本來不是第一人選。」
「噢？他是誰？」
「說來你很熟，楚秦門掌門齊休，那孩子忒也滑頭，我們的人最後一次在鬼蜮找到他，竟給跟丟了……」
楚無影的身子猛然晃了幾晃，勃然變色。
「呵呵，怎麼哭了？別這樣嘛，好歹都是元嬰修士了……」
……
楊寒他們進了【孤瓷城】就再無消息，等了一段時間，黑嘎嘎終於見到那個儒修。總算對方守信用，將小蛇放了出來。
被【鎖龍釘】釘住七寸，妖丹盡碎，修為一落千丈！見到被打回原形，虛弱不堪的小蛇，本該痛哭的黑嘎嘎卻倔強地吞下眼淚。從此【山下城】多了一位背著背簍的少女，背簍里有一條蛇。
阿土送的那一箱【歸魂草】早已經用完，城裡大大小小的丹藥鋪子都光顧過了。身上的靈石花得精光，只是勉強將她的修為境界穩在築基。
可是一旦離開丹藥的維持，明顯能感到小蛇的修為和壽元仍在緩緩滑落。
無法，黑嘎嘎背著她進了山，到處尋訪靈草靈藥。有幾次還冒險闖進當地修真家族的葯田裡，可山下城周邊的澹町家族竟沒一個弱的，次次都被人打得抱頭鼠竄。
這日，走進一片野桃林，正是山花爛漫，芬芳馥郁。黑衣少女斜倚在一棵歪脖桃樹下，看著竹簍里的小蛇，悲從中來。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人面紋蛇】，卻哪裡還有桃花面？
「小黑別哭，實在不行你放我自去吧，我慢慢修鍊，一可以再修鍊回來的。」
小蛇傳來微弱的精神力，黑衣少女頓時淚崩，「別傻了，你現在一點兒自保之力都沒有，放你到蠻荒，你連一天都活不過……」
一隻溫暖、有力的大手拍在自家肩頭，金丹修為的黑嘎嘎竟然事先毫無所覺。
「以後，就讓我來照顧你！」
那個聲音說道，黑衣少女回頭，見到那丑漢的臉，世上最丑的相貌，卻含著最溫暖的微笑。
少女一個跳起，「啪！」一記耳光，那丑漢也不躲閃。少女嚶嚀一聲，撲進他懷裡，粉拳捶打不休。
「大黃，你可害死我了，這些年你死哪兒去了……」
……
楊寒再次見到齊妝的時候，儘管事先已經有很不好的預感，結果還是大吃一驚。
「師傅！」
大叫一聲，撲倒在她腳下，楊寒嚎啕大哭，悲慟難以自抑。
齊妝已是滿頭白髮！眼中空洞無神，活似靈魂被抽走一般。見到楊寒時，勉強笑了下，卻無比難看。
要知道她如今剛三百歲出頭，按照金丹修士壽元，正值壯年。
這都不算，最多三十年，她就能到金丹圓滿，可以衝擊元嬰境了，誰又願意大道止步？願意倒在黎明前的黑暗！
「我已失了本命劍匣，如今廢人一個，對不起，還沒有指點你的修行，為師自己倒成了這個樣子。」
「不！是我對不起您，是我把您拖進這渾水裡的。」
「傻孩子，怎麼能怪你？這一劫我早有預感，躲不過去的，只是沒想到會是這般，這般殘酷。」
「嗚嗚~以後，以後弟子服侍您，服侍您一輩子……」
師徒二人抱頭痛哭，也不知過了多久。大道斷絕對任何修士都難以接受，可對齊妝這等心高氣傲的人來說，不啻為毀滅性的。
「你想辦法離開這裡，一定要找到掌門，你還有許多事情要做！誒，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唯喻師叔，以後就拜託你看顧了。」
楊寒悲傷過度，竟未理會她話中之意。第二日再來師父住的草堂看顧，齊妝已飄然而去，只留下書信一封：
我隨【質子峰】去【先民錯】，參加開闢戰爭。
為師本命雖失，境界還在，尚有自保之力，切切勿念！
你若得以脫身，門派弟子就託付與你，好自為之！切記，一定找到他，你我師徒或有緣再聚……
「師父，弟子定為您報仇！」
楊寒心中暗暗發下誓願，淚水已模糊雙眼。